“大哥哥,你就是师父的徒弟?”雪宝突然出现,扑进沈宴怀里。
沈宴猝不及防,下意识抱住雪宝,他望着面前的小团子,疑惑道,“你是……师父她老人家新收的徒儿?”
这……也太小了吧。
雪宝从沈宴身上下来,她摇头,“不是哦,雪宝是师父的灵宠化形而成的。”
“师父她,只收过你一个徒弟。”
沈宴眼神躲闪,他捏了捏雪宝的脸颊,“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雪宝凑近沈宴,轻嗅了嗅,“雪宝见过大哥哥的画像,就在墙上。”
画像……
沈宴一时思绪被拉回。
原来,这么多年了,他的东西师父还没有扔掉……
沈宴叹了一口气,起身,继续手中的活。
雪宝被这香味弄的鼻子痒,她好奇问,“大哥哥,你这做的什么啊?山下好玩吗?你不在山上的这些年,师父又闭关,这山上可冷清了。”
“只有雪宝一个人。”
“每日守着那棵梨花树,从开花,结果,到落叶,再到开花……”
“唉~”
沈宴难得有耐心,他一一为雪宝解答。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雪宝看着手中的菜,“大哥哥,为何不亲自送给师父?”
“我惹师父生气,她老人家应该也不想看见我。”沈宴说。
雪宝端着盘子,走了两步,又回头,“那大哥哥,为何不亲自给大姐姐送去?”
“嘘!雪宝,别告诉大姐姐,我在这里。”沈宴蹲下身,摸了摸雪宝的额头。
“辛苦我们小雪宝了。”
雪宝:“哼(ノへ ̄、)”
沈宴站在原地,注视雪宝离去的背影。
离开西陵国后,他以为她该回了漓国,或者姜国。
当他跟东濮玄幽帝见完面,准备同冷七回黑河的时候。
听见了有人提剑闯云外天的消息。
第六感告诉他,那个人应该是她。
他命人查了一下,果不其然。
在得知姜姒已经在山上消失了好几日,他预感不妙。
师父她老人家,向来说一不二。
而姜姒……
于是,他与冷七兵分两路,连夜赶到了云外天。
所幸,师父的师姐是姜姒的母亲。
脑海中,又浮现出白日里,师父提起姜姒体内生死蛊的事。
她说,生死蛊可解。
生死蛊,由种蛊人对两人同时下蛊,一生一死,生死对立。
方才失效。
南宫问卿好奇道,“不过……这被下蛊的另一个人又会是谁呢?”
沈宴低下头,他拉起自己的袖子,手腕处一个与姜姒右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红点。
突然,沈宴胸口钻心般的疼痛起来,他勾唇笑了……
他早该察觉到的。
另一蛊,在他体内。
而下蛊人……
他也该猜到的。
临走时,沈宴顺嘴问了一下,“那如果其中一个人被解蛊,另一个人会怎样?”
南宫问卿道,“双倍的痛苦都叠加在一个人身上,那就看那个人能挺到几时了。”
沈宴嘴角扯出一抹笑。
如果非要一个人死,那还是他来吧。
他本就是废人一个,如今活着,不过是有未完成之事。
但姜姒……
她是他的底线。
屋子里,姜姒正对着墙上的画发呆,是一个手握长剑,束着高马尾的少年,画上只有一个背影,他抬脚正向前走,忽而,少年回头,只露出了半个模糊不清的侧脸。
这背影……
怎么看,怎么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雪宝走进屋子,“大姐姐,快来吃饭。”
“好香的饭菜。”
雪宝没忍住吞咽了咽口水。
姜姒转过身,被眼前的饭菜惊讶道,“这是你做的(ΩДΩ)?!”
她还以为这山上,什么吃的都没有。
毕竟,南宫前辈常年闭关。
雪宝又不用吃饭。
想起大哥哥的话,雪宝点点头,“当然,我厉害吧。”
姜姒直接抱住雪宝猛地亲了一口,“何止啊,雪宝不愧是灵宠,太厉害了,怎么这么棒啊。”
雪宝被夸的羞红了脸。
“对了,这间屋子以前是什么人住的,那墙上画上的人是哪位前辈吗?”姜姒问道。
为何只有一个背影。
“是大哥哥啊,大哥哥是师父的徒弟。”雪宝说。
姜姒一脸不可置信,“南宫前辈还收过徒弟?!”
不是说,南宫前辈自从闯进皇宫,带走母亲的剑,便也再没有下过山。
算起来,有二十多年了。
“嗯啊,大哥哥就是忘忧公子,忘忧公子你听说过吗,据说大哥哥在山下很有名。”
“好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不过,十年前他就不在山上了。”
姜姒端起饭菜朝屋子外面走去,石桌前,她们坐下。
忘忧?!
江湖人传,天才少年的忘忧公子。
十年前消失不见的忘忧公子?!
他竟然是南宫前辈的徒弟。
也怪不得,他那么厉害。
十五岁无上乘境界。
别人毕生所求,他十五岁就已经是了。
所以说,她这些天睡的屋子,是忘忧公子的屋子。
姜姒分给雪宝一双筷子,“一起吃。”
雪宝激动不已。
姜姒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这个味道……
有点熟悉……
没一会儿,姜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雪宝急忙去探姜姒的鼻息。
黑暗中,沈宴走了出来,他看了眼桌上喝空的瓶子,“没事,她只是睡着了。”
那是他当年在山上,调制的果酒味的安神液。
想来,她应是把它当作酒,下菜喝了。
一转头,雪宝眨了眨眼,“大哥哥,菜里……”有毒。
沈宴:“……”
他在石凳上坐下,注视着姜姒熟睡的脸庞。
恍惚间,沈宴好像回到了当年他们在沈府的日子。
那日,他正在书房查看当年北溟之战的一些细节。
只听得府上“轰!”的一声巨响。
他寻声而去。
厨房前,姜姒从一团黑烟中走出来。
她顶着被炸飞的头发,和一张小花猫似的脸,看见来人,她一脸无辜,略带委屈的望向他,“我是想做碗长寿面的。”
没想到,把厨房炸了。
长寿面……
沈宴挑眉,“为我做的?”
姜姒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点头。
思绪抽离,沈宴伸出手指,动作温柔的别起姜姒耳边的碎发。
男人哑声:“姒儿,我后悔了。”
他红着眼眶,“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
什么北溟,什么复仇,与他何干!
他当年才多大,他们那一代人都做不了的事,他又能……
“姒儿,如果有一天,我杀了裴时屿。”
“你会为他,而杀了我吗。”
“姒儿,请你慢一点爱上他,再慢一点。”
“因为,我不想那么快看到,我用一条命换来的姑娘,被别人拥在怀里。”
“我会不甘!”
…
姜姒辞行那日,离开的时候,她又问了一遍,“南宫前辈,当年我母亲真的是生我难产去世的吗?”
“你若想知道真相,何不去问问那狗皇帝。”南宫问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