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姓薛的那个?
那个长的好看,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好看,生下来孩子也肯定好看。”
张红英叹了口气:“如果是他倒好了。
哪怕他将来看上了别人,要跟我离婚,我跟这么好看的人有过一段,也值了。
我自己就不聪明,不会读书,找个聪明的男人,生个小孩,小孩不用像我一样吃苦。”
沈建珍叽叽咕咕笑起来:“你想的倒明白。”
说到这个,张红英可是很有经验的:“我们一辈子人,怎么活,到现在,基本上心里就有数了。
我肯定就是做做小生意,过过小日子。
你将来么,肯定要当书上说的科学家,作家,画家什么的,肯定是要当家的。
我自己已经能挣到钱了,找对象就可以找一个聪明点的,读书好的。不能挣钱不要紧,大不了我养家。
你的话,自己日子过的稀里糊涂,一定要找一个精明能干会过日子的。”
沈建珍便道:“既然不是姓薛的,总不能是姓李的吧?另外一个有女朋友了。
姓李的可不行,长的太矮太难看了。”
张红英叹气:“可是只有他能看中我啊!
如果你是男的就好了,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肯定不会嫌弃我。”
沈建珍也很苦恼:“那些男的都是瞎子吗,你这么好看,这么能干,除了读书不太灵光,别的哪里差了?”
张红英也没办法。学历就像一条银河,划开了她跟那些读过书的男生。
沈建珍突然想起来:“我看报纸上经常有人登,自己是哪里哪里人,想交什么样的笔友。
然后别人看到了,就会写信过去。
我们同学之间要流行交笔友,你要不要也登个报纸,说明自己的情况,然后说自己想交哪里的笔友?
要不你也通过交笔友,多认识一些人吧,认识人多一点,肯定就会有人认识到你的好。”
“还能这样?”张红英瞪大眼睛。
沈建珍道:“是啊,我们同学之间,也会互相写信,介绍笔友。
我高中时候还有过一个笔友呢。生活学习太苦闷,交交笔友也轻松点。
暑假的时候我带了我同学的照片回家,村里的雪华看见了,还非要给那个男生写信,叫我返校后把信捎给他呢。
不过我那个男同学有没有回信就不知道了。
后来考上大学,我跟我那个笔友也就断掉了。我给他写信,他再没有回复。”
“可是我不会写信。”张红英有点苦恼。
沈建珍好笑:“写信有什么难的。
你看我给你写信,开头就是写名字,比如说你给我写信,开头就写建珍你好就行了。
然后就跟说话一样,讲你的信我收到了,对你信里提到的事,我有什么看法,是同意,还是反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对我上次提到的事,现在有什么进展。
然后交代一下自己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再问候一下你过的怎么样,或者问问我关心的事,有没有什么进展。
实在没话说,也可以说说身边的事。你的生意,你的打算,你遇到的好玩的事,或者你的想法,你的苦恼……”
张红英想到,这个不就是跟张宇昊后来交的那个“网友”差不多吗?
两个人都不认识,没见过面,但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联系上了。
写信也好,网上“聊天”也好,总归是一个认识人的途径。
张红英就道:“我既然去征笔友,不如干脆说我打算征婚好了。
我发个征婚启事,然后总归会有人给我来信。
我就慢慢写信联系一下。
等到找到跟我条件合适,又聊得来的,就请你帮我把关。”
张红英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沈建珍说在报纸上,杂志上,都看到过很多这样的内容。
而后面,有了电视,有了网络的时代,张红英也听说过专门做红娘的公司和网站。
很多年以后,大家都不再相信“广告”,但是现在的人,都把报纸杂志上白纸黑字印出来的东西,当成真的。
沈建珍去年买了一本故事会,沈大林看到杂志上有一个种党参的广告,说是把钱寄过去,留下地址,对方就会寄过来党参种子。
然后把党参种出来,他们就会高价回收。
沈大林急于挣钱,种别的收成又很低,就真的给人寄了七十块钱。
钱寄出去后,没多久,就收到了满满的一袋种子。
大家都过去看稀奇。
党参是什么参?没听说过啊。
那种子是很多黑黑的小颗粒,比芝麻还小。
种子寄过来了,还有种植说明。就是没有说怎么回收,以什么价格回收。
沈大林研究了半天,看种植说明里写着,要把土挖半米深。
平常种地只要翻开十公分左右的土层,一下子翻半米深,那哪是人能随随便便翻得动的啊。挖树的工人倒是能挖半米深的坑,但是那人家都是壮小伙……沈大林放弃了。
最后那些种子不知道去哪了,反正没看见沈大林家里地里长出来什么东西。
但是现在的人,是真的很诚恳的相信一切广告。
所以她只要把征婚启事发上去,就会有很多人看到,也会有很多人相信。
就算是只有很少人相信也没关系,反正她征婚只征一个。
有一个就好了。
村里的炮仗声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来。
刚开始,炮仗声远远的,后来,听见楼底下开始剧烈的“砰!啪!”
一连响了四声。
是沈大林在放鞭炮了。
“哎,睡觉睡觉。明天起来我们再商量。”
“嗯,睡觉。”
家里的被子,比单人被大,比双人被又要小一些。两个人想要睡的暖和,必须紧紧挨着。要不晚上稍微一动,两层被子可能就被分开了,会冻醒。
但是如果一个人一床被子,又太薄。
张红英有点不太习惯,沈建珍看出来了,她跑去橱柜里翻:“来,我们一人一床被子。这床被子横着搭上面。”
“你们家咋这么多被子?”张红英好奇。
沈建珍无奈:“我妈不知道怎么了,说过完年好几个亲戚结婚,都要送被子。她过年前一口气全翻好了。
现在好了,便宜我了。”
张红英:“这是新被子,你拿出来盖她不会骂你?”
沈建珍嘿嘿笑:“明天大年初一,不能骂人。”
张红英:……难怪吴小红经常对你抓狂。
算了,大不了这床被子算自己买下的。回头把钱给吴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