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见状,忙伸手按住和尚伤口,见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染红了和尚衣袖。
于飞一边按压伤口,一边嘴里不停嘟囔着:“哎呀,大师你可是德高望重高僧,不就是被一根汗毛般粗细弩箭射中罢了,这样大呼小叫的,实在有损你平日里庄严神圣大师威仪呀!”
和尚哪有心思理会于飞调侃,只觉得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疼痛,忍不住呲牙咧嘴,倒抽起了冷气,且这股剧痛丝毫没有减轻迹象。
眼看着伤口处鲜血依旧流淌不停,和尚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起来,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着,哆哆嗦嗦对于飞道:“快……快帮我找点止血药来……不然洒家这条胳膊怕是要废了……”
于飞摇摇头,一脸无辜回应:“大师,我身上可没有什么止血药。再说了,像我这样身手敏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别人伤到呢?自然也就用不上这些东西。”
和尚咬咬牙道:“里屋靠窗柜子里有一黑色瓷罐,里面装便是止血药,烦你快去取一些过来。”
于飞按和尚所指,果然在靠近窗户那个柜子里,发现一个看上去黑乎乎脏兮兮小瓷罐子。
于飞揭开罐子封口,瞬间,一股浓烈刺鼻臭气扑面而来,险些将于飞给醺晕过去。
于飞捏着鼻子,满脸嫌弃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伸进瓷罐子里挑出些黑乎乎膏状物,将这些膏状物涂抹在和尚伤口上。
让于飞感到惊讶的是,原本血流如注伤口,在瞬间就止住了出血。
“好东西啊!如此好用药膏,必然要据为己有才行!”于飞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手脚麻利将罐口紧紧封住。趁和尚未留意之际,他迅速把罐子塞进自己宽大衣袖中。
“未经主人许可便擅自拿走他人之物者,乃盗贼行为!你这小娃娃难道想要成为一个遭人唾弃、为人所不齿盗贼吗?”和尚微闭着双眼,再次睁开时已恢复成一副高僧大德庄重模样,口中斥责着于飞。
只可惜此时这位看似威严无比花和尚,面庞上布满斑斑血迹,加上他那一身狼狈不堪、邋里邋遢装扮,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于飞看着眼前和尚滑稽一幕,不由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大师,这药膏想必是出自你手吧?既然如此,就慷慨大方些,给某一些又何妨?何必这般小气,你可是德高望重、心怀慈悲之人呐......”
于飞话语未落,和尚一脸不耐摆摆手,嚷嚷道:“行了行了,别再啰嗦,赶紧给我过来!等我帮你把身上符咒解除掉,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麻溜儿走人!”
于飞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愕指着那和尚大声抗议:“什么符咒?大师,你这样做可太不地道了!我好心好意在这里替你值守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倒好,居然偷偷在我身上下咒,难道像你这样德高望重高僧,就能随随便便暗算一个好人吗?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再说了……”
和尚不耐听于飞继续扯淡下去。他向前一步,伸出蒲扇般大手,一把抓住于飞手臂,接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过了一会儿,和尚终于停止念咒,松开手,对于飞道:“好了,现在符咒已经解除,你可以走啦。
临走之前,我要郑重警告你一件事情。要是你在董家碰到那些又聋又哑的黑衣人,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别跟他们起任何冲突!一定要牢记在心,千万不能忘!”
于飞一边揉着自己被抓疼的胳膊,一边点头应承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师放心,我一定铭记在心。
只是,我有点好奇,看你对这事儿这么上心,想必大师曾经在那些聋哑黑衣人手里吃过不小亏吧?
还有啊,你为何总是对董家后花园念念不忘呢?能不能透露点儿内情给我听听?”
和尚捂着胳膊叹息道:“莫要问了,洒家……确实不知,只听说……算了,你既然已经和明珠徒儿成就好事,去问她吧……”
眼见和尚原本还算清明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抽去精气神一般,愈发萎靡不振。
于飞心中一紧,忙上前扶住他侧躺下来,细心地为他盖上件衣服。看和尚安静休息后,这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禅房门。
另一边,董明珠自用过晚饭后,便一直坐在闺房内心绪难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而起身踱步,时而又坐下呆呆发愣。
她只觉得自己心如鹿撞,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来。
董明珠以为这种心慌意乱是因为思念于飞所致。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于飞身影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但随着时间推移,那种莫名不安感不但没有丝毫减弱,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此时董明珠并不知道,其实真正令她心神不宁原因并非是对于飞思念,而是她的老父亲此刻已经蒙难。
正所谓血浓于水,亲人之间往往会在冥冥中产生一些难以言喻、说不清道不明心灵感应。
她心跳声不时如同鼓点般急促,再加上不时袭来阵阵心悸,使得董明珠再也无法待在屋内。猛地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
她在月色笼罩下,就这般毫无目的在院子里胡乱走着,似乎想要借此平复内心那汹涌澎湃情绪……
“小姐,小姐呀!水已经备好啦,可以开始沐浴洗漱喽。”丫鬟春桃满脸笑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声呼唤着董明珠。
董明珠站下来,摇摇头道:“先不急,春桃,你快去内宅那边打听一下,看看老爷他回府了没有。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感觉有些坐立难安。”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揉揉自己太阳穴。
春桃见自家小姐如此心神不宁,忙点头应道:“好嘞,小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内宅跑一趟。待奴婢回来后,再服侍小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