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谢珩和大姐夫江衍结束一场对弈,从棋局中下来换了宋翎。
没有旁观姐夫妹夫对弈,谢珩直接走到了牌桌那,围观她们姐妹打牌。
而自他以来,蓁蓁和歆歆等就觉得好似哪里有点不对劲。
人分明还是那个妹妹和妹夫,但就是和以前莫名的有些不一样。
这两人一句话不曾说,单就几个眼神,就莫名让人觉得他们周遭的空气都和她们的不一样。
有一股老夫老妻的默契和协调。
更有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意思的心有灵犀和熟稔亲昵。
蓁蓁和歆歆对视。
三妹妹和三妹夫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若是那种腻在一起甜言蜜语不断、如胶似漆分不开的感情好,她们倒不会羡慕;
羡慕的,就是这样,细水长流中,一点一滴的羁绊将彼此缠得越来越紧,也让彼此的心靠得越来越近。
热烈和赤城都是可以装出来的,但时间不会骗人。
一个剥了壳的荔枝递到乔乔嘴边,乔乔张嘴含住吃下,一边还在嘟囔着自己今日是不是真运气这么差。
仿佛那是再常见不过的动作。
蓁蓁看了眼自家一小扑在棋局上的丈夫,顿时没了赢钱的喜悦。
梵梵本来对宋翎挺满意的,凡事以她为先、敬着她,也体贴她;
但今日和三姐夫一对比,她忽然觉得宋翎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仪门那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不多时,就见崔芜带着盈安来了。
盈安好似是遇到了什么事,柳眉倒竖,小嘴撅得老高,一副气坏了的模样。
蓁蓁:“这是谁不长眼惹我们小表妹生气了?说出来,表姐们替你做主!”
盈安叉腰:“三姐夫,我要告你差事办的不好!”
谢珩一脸无辜,“我?我怎么了?”
盈安:“方才有人在街市纵马,差点撞到了我,结果那人一点歉疚的态度也没有,甩甩鞭子又走了。”
谢珩:“我可冤枉,京城治安当归京兆府管辖,可实在碍不着我的事。”
盈安摸了摸脑袋,“啊?我以为你们禁卫军是负责京城安危的。”
谢珩:“……禁卫军只对帝王负责,保护皇宫;而京内城中的治安,则另有分派。”
盈安似懂非懂,“好,我等会就去京兆府告有人街市纵马!”
崔芜:“那是万皇后的娘家侄子,告了也没多大用。”
盈安一愣,“娘您认识啊?”
崔芜冷笑道:“敢于肆意妄为在闹市纵马,也只有万家那个纨绔能干得出来。”
同在京城住着,崔芜这么一说,其他人就也知道是谁了。
“定是万麒无疑,京中那么多纨绔子弟,也少有能比得上他的。”
盈安愤愤不平道:“皇后的侄子怎么了?皇后的侄子也不能做出这样危险会伤及到百姓的事啊?”
“若是谁都能仗着家里的权势而不守律法,那还要那律法何用!”
这话一听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几个姐姐姐夫都笑了。
崔芜安慰女儿,“莫气莫气!”
“你若真咽不下这口气,找你爹爹去。”
盈安挠挠头发,“找舅舅不行吗?”
崔芜:“你有爹爹为何不用?”
盈安:“爹爹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扰他。”
乔乔打趣着笑道:“果然是谁的爹谁心疼啊,你舅舅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了,我和你大表姐也心疼着呢。”
盈安抿着唇笑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找爹爹也不找舅舅!”
“这笔账,我要自己算!”
……
众人玩乐说笑着,就到了午宴时分。
崔嘉钰作为崔府少主,已然接替了大半的职责。
崔显得以清闲不少。
乔乔和蓁蓁相视一笑。
乔乔:“爹爹,您今日应当没什么要事吧?”
崔显:“你有事?”
“今日城中有灯会,护城河那还扎了好多花船,女儿想去游玩一番,但昭哥儿交给乳母下人,女儿又不全然放心。”
蓁蓁随着妹妹,“女儿也有此意,越哥儿如今正是憨玩的时候,一不留神就爬高蹦跳的,下人可是管不住他。”
崔显面无表情,“你们两姐妹打得好主意,让为父帮你们看孩子!”
乔乔讨好的笑了下,“虽然过分了点,但是也合常理!您作为外祖父,照看一会外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再说了,这不两个孩子都喜欢亲近您嘛,换了别人,他们不见得要啊。”
崔显一贯宠溺两个女儿,无有不应的,但今日却不松口。
他举起一杯果酒抿了口,“今日为父也有正事!”
“啊?今日乞巧节,爹爹还有公务嘛?”
崔显瞥了眼今日格外没有眼力见的小女儿。
乔乔好似明白了什么,又看向母亲。
向来端庄沉稳的族长夫人这会难得面色绯红,眼角带笑。
乔乔懂了,蓁蓁明白了。
席间其他人也后知后觉。
今日这样良辰美景,爹娘也要过节的。
姐妹俩起身给爹娘赔罪。
在晚辈面前这样失了分寸,明氏羞得直瞪丈夫。
崔显依旧是那副冷静模样。
卢老太君笑弯了腰,“罢了,你们且都去,孩子都送到我这来,我着屋里的几个老嬷嬷和大丫鬟仔细看着,一丝差错都不会有。”
歆歆笑道:“乞巧节年年都过,京中的灯会也年年都有,我就不去了,我留下帮祖母看着侄儿外甥们。”
卢老太君忙道:“这如何能行?今日这样好的时辰,赶巧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缘分也未可知,哪里就能不去?”
老太君最是个妙语连珠的性子,家里人也都习惯了。
要搁平时,歆歆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但这会,当着家下所有亲眷的面,就有点脸热,“祖母好不促狭,怎还拿我说笑呢。”
卢老太君:“祖母说得可是心里话,我孙女如花美貌,等闲男子见了哪有不动心的?”
“媒人说得天花乱坠,终不如你自己一眼万年。今日是个好机会,不许闷在家里,只管打扮得鲜艳俏丽,出去看灯会。”
“还有小五,你也是。”
“今日若是再闷在屋里看书,可就真是月老亲自系的红线都能被你砍断了去。”
梵梵捂着嘴拆台,“小五?祖母何以见得小五心中没人呢?”
茜茜睁大眼,不可思议的去拧这个嘴巴没个把门的。
“什么心里有人没人的,四姐休要胡说八道。”
梵梵忍着笑,“哦,那我说错了,小五心里没人,刚才那句,你们就当没听见。”
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