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米莉现身时,无线电塔里的人立刻开火射击。
枪声如雷鸣般响起,数十发子弹像山崩一样倾泻而下。
但没有一发击中艾米莉。
呼!
红光闪烁的艾米莉留下残影,迅速向他们冲去。
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瞄准射击。
同时,那些持枪对准她的人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手中的枪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在那一刻,他们意识到了一点。
袭击他们的并不是人类。
“呃……啊啊!”
恐惧侵蚀了理智,有人尖叫起来。
他将扳机扣到底,朝着那片红色光芒狂射。
直到三十发子弹全部打完。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射向的是自己的同伴。
“啊!”
一名女性被流弹击中腹部,倒下了。
但她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
嗖!
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血色刀刃割开了她的喉咙,切断了颈动脉。
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自己的血液从脖子流向空中。
在艾米莉冲入敌阵的同时,安东则在后方精准地狙击着陷入混乱的敌人。
砰!
一个正准备从无线电塔上狙杀艾米莉的男人反被安东击中头部。
他摇晃了几下,然后坠落下去。
看到两个同伴瞬间倒下,剩下的那个男人丢下步枪,转身逃跑。
但他没能跑远,就被艾米莉截住,当场倒地。
最后一个幸存者躲在建筑物内。
手持手枪的他试图通过窗户瞄准艾米莉的后脑勺,但却没能避开安东的视线。
就这样,战斗很快结束了。
毕竟只有四个人,原本就不需要多久。
“没事吧?”
艾米莉回到安东和莎蒂身边。
莎蒂那边连一颗子弹都没有飞来。
安东点了点头。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艾米莉皱起了眉头。
她本想尽量与对方进行一些对话,但这群人根本不给她机会。
“谁知道呢,现在我们得查清楚。”
安东平静地说,仔细检查了艾米莉触发的那个陷阱。
这些家伙会不会一直就藏身在山区?
这个陷阱隐藏得非常巧妙,就连安东都很难发现。
这种技巧绝不是新手能做到的。
“……”
安东看着陷阱,然后回收了作为陷阱一部分的弩弓。
虽然有些陈旧,但这是涂成黑色的现代金属制弩弓。
它的体积很小,适合用作陷阱。
使用这种弩弓的好处很明显。
它是一种远程攻击武器,噪音小,非常适合对付丧尸时保持隐蔽。
但缺点也很明显:首先,要找到合适的箭矢并不容易。
即使是在曾经家家户户都有枪的情况下,弹药都已经很稀缺了。
更不用说几乎没有人会有的弩箭了。
当然,理论上可以在射击后回收箭矢。
但使用弩弓目的是为了隐蔽,为了回收箭矢而暴露行踪本身就是不可取的。
最大的缺点当然是对变异体无效。
对于肌肉和头骨都能抵挡子弹的变异体来说,弩弓完全无法造成伤害。
因此,对于安东来说,这不是特别有用的武器。
但并非完全没有用处。
有一个人可以使用它——莎蒂。
正好,这把弩弓不大,重量也轻。
试装了一下,发现所需的拉力也不大。
虽然不是为小孩子设计的,但显然这款弩弓的设计重点在于减轻使用负担而不是杀伤力。
“你拿着这个比较好。”
于是安东把它递给了莎蒂。
莎蒂好奇地看着弩弓。
对她这样的孩子来说,这复杂的结构看起来有些难以理解。
“使用方法以后再教你。”
“好的!”
莎蒂回答道。
既然她已经熟悉了手枪,相信操作弩弓也不会太难。
想到这里,安东再次将目光转向山顶上的无线电塔。
“继续吧,我去检查尸体……”
“嗯,我会照顾好莎蒂的。”
安东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倒下的敌人,查看尸体。
这是为了判断这些人是来自洛杉矶,还是只是普通的掠夺者。
“……”
死者们的服装和装备都很普通。
看上去和一般的掠夺者没有什么不同。
但在他们的身体上,却有着箭头形状的烙印。
“这是什么?”
这是安东从未见过的标记。
每个人的腰侧、大腿内侧等不易察觉的地方都留下了烧伤痕迹。
显然是用热烙铁刻上去的。
难道这些人背后还有其他组织吗?
细想起来,这并不奇怪。
他们设置的陷阱和警报系统,以及呼叫同伴时使用的口哨声,对于仅仅四人的掠夺团伙来说显得过于系统化了。
“那么,他们是帮派成员?”
安东低声自语。
但这么想又有些不对劲。
对于帮派来说,没有必要特地跑到这样一个无线电塔来。
无线电塔是一座棕色两层建筑,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尖塔。
它孤零零地立在深山之中,既没有资源也没有什么可抢的东西。
除非是为了获取信息,否则帮派不会来到这里。
那么……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安东试图找出答案,但这些人的身上没有其他线索。
无奈之下,安东放弃了进一步的猜测,只收集了他们使用的弹药。
他找到了几十发步枪和手枪子弹。
此外,还发现了二十多支用于弩弓的箭矢。
之后,艾米莉吸干了尸体中的血液。
那些掠夺者的尸体就像灰烬一样消失了。
目睹这一奇异景象的安东随即转身走向无线电塔内部。
高耸的尖塔下方是一栋建筑。
通向里面的门已经打开。
“嗯……”
进入内部的安东不由自主地低哼了一声。
建筑内的血腥味异常强烈。
这大概就是艾米莉所说的血腥味了。
安东回头看了看。
艾米莉似乎已经猜到了这里的情况,带着莎蒂远远地站着。
这让安东放心地往里走。
接着他来到了广播室。
一张桌子摆在可以看见外面的玻璃窗前,上面放着老旧的广播设备。
旁边是一台临时发电机正在嗡嗡作响地供电,而广播机则依靠这电力持续不断地播放着信号。
而在另一边,通向仓库的木门紧闭着。
血腥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确认广播室内没有异常后,安东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仓库的门。
吱——
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缓缓打开。
阳光终于透过没有窗户的仓库洒进来,照亮了里面的情景。
在那里……两具男女尸体被倒挂在绳子上,脖子已经被割断。
“……”
即使是对普通人来说足以发出尖叫的场景,安东依然冷静地观察着。
这些不知名的男女尸体完全赤裸。
在他们下面放置着一个大桶,显然是用来收集流出的血液。
看到这一幕,安东眯起了眼睛。
虽然这看起来像是杀人狂的行为,但实际情况比这还要恶劣。
将人类尸体这样挂起来,只是为了放血。
就像猎人为了改善野味的味道而放血一样。
因此,安东勉强猜出了那些掠夺者的身份。
“……食人族。”
安东只听说过这种狂热信徒的存在。
尽管他们的行为与他在匹兹堡遇到的狂信者相似,但这群人显然属于另一个不同的团体。
据说这些人信奉一种允许食人的宗教。
最近,随着饥饿加剧,越来越多的掠夺者和流浪者加入到这个群体中来。
想到这里,安东轻蔑地咂了咂嘴。
很可能,被挂在这里的两个人就是一直在播放前往洛杉矶广播的人。
但这也成了他们的不幸。
听到广播并追踪到这里的,并非只有安东一人。
而且,对于不是普通帮派而是吃人的食人族来说,有足够的理由袭击这个地方。
理解了这一切后,安东决定先处理受害者的遗体。
他把倒挂着的尸体放下来,搬到建筑外。
由于没有找到铲子之类的工具,他只能将尸体安置在灌木丛间,并尽可能用落叶覆盖。
处理完遗体后,安东再次回到了无线电塔。
他还需要检查尚未查看的二楼。
通过外部安装的楼梯可以上到二楼。
无线电塔的二楼是几个小房间组成的生活空间。
可能是那对死去男女居住过的地方,房间里还留有衣服、睡袋等杂物。
安东翻查了这些房间。
果然,有用的食物和水可能已经被食人族带走了。
但安东找的是别的东西。
车钥匙。
如果这些人真的来自洛杉矶,那么他们应该有一辆车。
实际上,在无线电塔外确实停着一辆看似经常使用的小车。
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车,现在只需要找到钥匙就可以了。
在搜寻过程中,他在一堆衣物中摸到了一个方形的东西。
安东把它拿了出来。
但它的真面目却是他未曾预料到的物品。
“这是……”
那是一张身份证。
这不是三年前那种驾照或员工证。
上面写着“洛杉矶市民证”字样,还有死者的照片、一个没见过的身份编号、职务代码以及发行日期。
乍一看,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
但安东看着它时,眼睛瞪得很大。
身份证是由塑料制成的,而不是随便捡来的废铁。
而且,发行日期明显是在丧尸灾难发生一年之后。
这意味着……这张身份证是洛杉矶这座城市仍然存在并且运作的重要证据。
如果洛杉矶真的有能力自行制作这样的身份证,
那么其规模甚至可以与安东所见过的最大组织——舒尔夫波特联盟相媲美。
能够拍摄照片并制作塑料身份证,几乎说明社会基础设施完好无损。
这对于一直认为所有基础设施和系统都已经崩溃的安东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也许……”
正因为如此,安东看着这张身份证,开始重新考虑他对洛杉矶的看法。
当然,仅凭一张身份证并不能解答所有疑问,但它确实带来了一种可能性。
或许洛杉矶真的是美国唯一幸存的城市。
整理好思绪后,安东继续搜索。
很快找到了车钥匙。
钥匙留在了一个抽屉里。
完成搜索后,安东走出门外,与同伴会合。
他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这都是真的吗?”
当安东解释关于洛杉矶的内容时,艾米莉也显得有些惊讶。
但莎蒂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没有太多反应。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洛杉矶了吗?”
艾米莉看着洛杉矶市民证问道。
安东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即使洛杉矶是这样一个地方,我们的处境也不会立刻改变。如果我们途中能找到更好的落脚点,也可以暂时停留。我们可以把洛杉矶作为最终目的地。”
安东的话很简单。
他打算像现在这样为莎蒂找到可以栖身的地方,同时规划一条通往洛杉矶的路线。
艾米莉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也好。不过……你说的新车呢?”
“就是那边那辆。”
安东指向无线电塔附近停放的一辆棕色小型车。
艾米莉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这车太小了吧?”
刚好能坐四个人,而且后备箱很小,几乎装不下什么行李。
“而且看起来很旧……看看里程数,已经开了很久了。”
所谓的“新车”实际上是一辆非常老旧的车辆。
但安东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
“你说得没错,但我们别无选择。”
听到这话,艾米莉不再说什么。
她知道他们之前乘坐的面包车随时都可能抛锚。
“我们先试着开下山去。至少今天得找个藏身处。”
安东说道,大家都同意了。
他们上了新找到的车,安东发动了引擎。
不知为何,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很弱。
安东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下山。
直到那时,车子似乎还能正常行驶。
但在他们刚找到城郊的一个藏身处时,
仿佛等待这一刻般,汽车引擎自己熄火了。
看着熄火的汽车,安东平静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