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火旺完全不知道已经被她揭穿的冯姨娘,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翻盘,三言两语就让渣爹又轻信了。
她更没想到娘亲被怼时,如此无能。
也没想到吴妈会被打。
要是她知道后面是这样的情况,定会直接钉死冯姨娘。
吴妈挨了几棍,毕竟年龄大了,骨头比较脆,加之对方故意打在她的腰上,痛得她完全无法再站起来了。
被押着的季夫人见衙役来了,连忙大喊:“大人,救命,救命!”
两名衙役是陈大人之前吩咐去找真正的侯府小姐之人,他们走时,陈大人特意叮嘱过他们,一定要把人带来不说,还要以季大人为重。
此刻见季大人的母亲呼救,两人当即提剑冲了进来。
季侯爷见状一下子就有些怂了,虽然他是侯爷,但他只是享了父辈的福,他自己并无任何出息,所以毫无底气,连普通的衙役,他也有些不敢得罪。
“两位官爷误会了,我们只是处置府中的一个贱奴。”季侯爷连忙说道。
“贱奴?咱们大夏何时规定了你们可以随意处置家中奴婢?”两位衙役沉着脸,厉声怒喝:“还是说,你们侯府特殊,竟可以肆意草菅人命?”
“不是不是!”季侯爷忙否认。
“放开夫人!”衙役冲着捆住季夫人的家丁怒吼道。
家丁立刻松开了夫人。
季夫人也顾不上告状,连忙跑出去看吴妈。
“吴妈,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季夫人此刻既心痛又自责。
吴妈看着夫人红红的眼眶,还是心软了。
“夫人,老奴没事。”吴妈说着,想要强撑着站起来。
但是伤到骨头了,她本就痛得受不了,这一动,就更痛了。
大冷的天,额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季夫人见状,便知严重,忙冲着人喊道:“还不快叫大夫!”
管家愣了愣,而后看向老爷,不知道该不该去叫大夫。
“怎么,不去是吧,要是这人出现了什么差池,你们就是杀人犯,全都要抓回京兆府。”衙役沉沉恐吓道。
闻言,季侯爷脸色一虚。
他忙对管家道:“还不快去叫大夫。”
老爷发话后,管家也不敢再耽误,连忙就往外跑。
“你去禀报大人,就说侯府对府中之人滥用私刑,让大人多派些人手来。”其中一个衙役对同伴说道:“我留在这里,看着这些人,不能让他们逃掉。”
“好,我这就回京兆府尹。”说着,另一个衙役转身就要走。
“官爷,官爷!”季侯爷见状,连忙试图阻拦:“官爷,有事好商量,这人,我们不是没打了嘛!”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人没打死,就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你这个侯爷,还真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衙役冲着面前比自己身份高贵许多的承义侯厉声训道。
季侯爷却半点不敢反驳,只能态度极好的承认错误:“官爷,小的知错了,下次,下次绝不敢再犯,求官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这一次。”
“不是我们不放过你,而是此事牵涉重大,我们得汇报于我家大人。你若想求情,到时就向我们大人求情吧!”说着,准备要走的衙役直接推开了挡路的季侯爷。
季侯爷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他看着匆匆离去的衙役,心头咯噔一声,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京中的达官贵人们,谁家没有打死几个奴婢。
在大家眼里,奴婢命贱,生死权就掌握在主家人手里。
可是怎么到了他这里,打骂府中贱婢还会被扣上草菅人命的罪名!
“对了,这位就是季侯爷您那生下来就被生母调换的苦命大女儿。”衙役想起正事,错开身,让身后的女子上前来:“你过来一下,面前这位承义侯是您的亲生父亲。”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像是突然听懂了这句话一般,震惊得瞪大眼。
“官爷此话何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面前这个承义侯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在刚出生时,就被你的小娘让人抱到外面,和你现在的养父母家互换了孩子。所以,原本你应该才是侯府的长女。”衙役如实地告诉面前女子。
女子震惊了一瞬后,理解完这话里所有的意思,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面前的官爷,她觉得官爷应该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把自己接来,更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些特意编造的假话。
所以,官爷所说,绝对属实。
面前的侯爷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而官爷嘴里所说的小娘,难道是……
女子朝不远处看去,看见了面色慌张的一位妇人,还有一位年轻女子,看起来,竟然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们旁边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这男子的眉眼,竟然生得和那赌鬼老爹一模一样。
天!
女子一下子完全相信了官爷所说的话,也从对方的长相上,分辩出了个一二来。
所以,自己还真的是这家人的女儿,一生下来就被亲娘给调换了。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所受的苦和难,长大后又被赌鬼老爹贱卖,她不得已只能做了别人的外室。
为了能活着,她遭受了无数的折磨,甚至是……
一时间,愤恨,怨念,嫉妒,痛苦,一股脑的全都涌入胸腔,女子此刻只觉得自己这悲惨的一生,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自己会如此惨,全是拜自己的亲娘所致。
“是你,对不对?就是你,生下我后,又把我抛弃了?”女子此刻的情绪崩坏,激动地朝着冯姨娘冲了上去。
冯姨娘见状,心虚地连忙往后急退。
站在冯姨娘身旁的季蔓蔓和季耀光两人完全处于震惊中。
季蔓蔓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可能才是自己的亲姐姐。
因为她和自己长得很像很像。
季耀光之前还存着几分侥幸,觉得冯姨娘之所以那么说,就是为了自保。
而且后来冯姨娘的否认,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并非不是侯府的长子。
可是现在,这个冲上来的女子,那般像……
怎么办?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真正的长子?
是衙役所说的那家穷苦人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