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顾沐阳悠悠转醒，一番洗漱后便踱步去了厨房。
看着桌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早餐，摸了摸温度拿到了厨房微波炉里加热，突然发现家里非常安静不禁有些疑惑。
敲了敲哥哥的房门也没有回应，兜里掏出手机发了微信给他们也是没有回复，重新放好了早餐，电话直接就打了过去。
“哥，你们都去哪儿了？怎么今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顾沐阳说着顺便坐在餐桌前，拿起了自己喜欢的包子咬上一口。
此时在医院的收费处窗口那边，顾野正跟着萧逸排着长长的队伍，他有些麻烦把手机调到最大声贴近耳边。
“小羊啊，你们醒啦。是这样的，刘奶奶早上出车祸了，情况挺紧急的，我们都赶来了医院这边……”
就在顾沐阳还满脸疑惑的时候，周鑫也从房间走了过来。他先是靠近厨房，探着脑袋往里边瞧了瞧。
结果，厨房里只有顾沐阳坐在餐桌前，屋里头挺是安静，客厅里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沐阳，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弄了这么一大桌早餐，家里却空荡荡的，大家去哪里了……”
这会儿，顾沐阳还处在得知刘桂芳出车祸的消息中，脑子有点发懵。
他没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只是机械性地握着手上的包子，一时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沐阳？”周鑫见对方没多少反应也没多问，只是自顾自地打开笔记本，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准备开始工作。
“嗯，这刘奶奶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啊。”周鑫顺手拿起顾沐阳同款包子咬上一口，“改天我可得好好学学这包子怎么做……”
“鑫哥，”顾沐阳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放下了手上咬了两口的包子，“我哥刚刚在电话里头说，刘奶奶今天早上出了车祸……”
“什么？”周鑫一听顿时大惊失色，手里的包子也顾不上吃了，“他们在哪家医院啊？走走，我们也赶紧过去看看吧……”
周鑫一刻也没耽误，合上笔记本，迅速拿上车钥匙拉着顾沐阳就往门外走。
到了医院后，周鑫一边焦急地四处张望，一边又急忙拿起手机联系了自己的大姐。
“大姐，你这会儿在医院这边吗？我哥们的奶奶今早出了车祸……”周鑫边说边拉着顾沐阳一起等电梯，“嗯，我们现在正在你们医院呢。”
很是凑巧，周鑫的大姐刚好是这家医院的主任医师，这会儿她也才刚好完成了一台手术，出来手术室还没喝口水就接到了自己弟弟的电话。
“嗯，我等会过去看看。”
没过多久，周鑫就带着自己的医生姐姐，三人匆匆赶到了刘桂芳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一到了那，姐姐也是赶忙和对接刘桂芳病情的医生详细地打探了一下。
“阿鑫啊，情况可能有些麻烦，病人脑部受到了撞击，大概率会保持昏迷，醒了也有可能对记忆方面有所影响……”周钿说，“我等下还有一台手术，我就先走了……”
“好的，大姐，我知道了。”周鑫抬手看了看时间，又重新往长椅上的三人走了靠近。
重症监护室那紧锁的大门，犹如一道隔开生与死的无情屏障。
门口走廊的灯光也惨白得刺眼，冷冷地洒在泛着冷光的瓷砖地面上，映着人们匆匆行走的慌乱身影。
墙壁是那种毫无生气的单调灰白色，仿佛在为里面那些命悬一线的生命默哀。偶尔有护士脚步匆匆地推着医疗器械车经过。
车轮在地面上混动发出的辘辘声，在寂静的走廊显得格外突兀，像是死神逼近的脚步声，让人心头猛地一紧。
“萧逸，你还好吗？”周鑫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最近几天的工作我都帮你推掉了……”
“嗯。”萧逸淡淡地回了一句。
顾野坐在身旁同样安静地陪伴着，他再一次觉得人的生命实在太脆弱了，不受控制想起了刘桂芳对家里的各种照顾。
顾沐阳一想到自己的朋友李飞白血病还在化疗，这会儿刘奶奶又出了车祸，他的心情也是沉闷了好多。
三个人都安静地陪着萧逸身边没离开，走廊两侧的长椅上坐着神色各异的人们。
有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不落泪，双手紧地绞在一起，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泛白。
有的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神，好像只剩下一具躯壳在等待着未知的宣判，甚至忍不住的低声啜泣。
消毒水浓烈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头顶的灯光偶尔也疲惫地闪烁几下，远处的电梯门也开开合合，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带来外面的喧嚣。
但那喧嚣在靠近重症监护室这片区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沉重。
突然，重症监护室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那尖锐的声音瞬间划破了走廊里压抑的寂静，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每个人的心间。
医生和护士们瞬间警觉，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决然，旋即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扇紧闭的监护室大门。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撞开，他们鱼贯而入，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监护室外，萧逸紧紧地贴在那扇冰冷的玻璃窗前，瞪大了眼睛，试图透过那模糊的玻璃看清里面的情况。
可除了一片慌乱的身影和闪烁的仪器灯光，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却浑然不觉疼痛，满心都是对奶奶的担忧与祈祷。
一次、两次、三次……急救的过程在紧张地持续着，可每一次那令人揪心的等待过后，换来的都是医生们无奈地摇头。
他们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口罩和衣领。
但此刻，他们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拼尽全力想要从死神手中夺回那条脆弱的生命。
可是，命运似乎已经做出了残酷的裁决。随着最后一次急救的尝试宣告失败，那台监测着生命特征的仪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滴——”。
周钿从急救室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与自责，“我们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