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把合欢草丢在鬼医后,便要转身离去。
却又蓦然听到鬼医道:“臭丫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小黑?”
云溪摇头:“没看到。”
鬼医皱了皱眉头,一脸怀疑地看着云溪:“真是奇怪,小黑到底去了哪里?莫不是你把它炖了?”
云溪瞥了他一眼:“我倒是想要炖了它,但谁让你护着它呢!”
那条小黑蛇自从喝过她的血液后,便越发地惦记她的血液了。
反正她是天天都想要掐死它。
鬼医取出匕首。
云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却十分自觉地伸出手。
对于她的识趣,鬼医感到很满意,然后便在她的手上划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不一会儿,便有一条小黑蛇从外面爬了起来。
云溪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然而小黑蛇却只关注茶杯里的血液。
云溪很郁闷。
鬼医突然丢了一个只有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瓷罐子给云溪:“这是去疤痕的药膏。”
云溪禁不住一愣。
鬼医冷哼了一声:“你手臂上的疤痕很丑。”
云溪顿时有些不满了:“我师父都还没有嫌弃我的疤痕丑,你凭什么嫌弃我?”
鬼医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你师父嘴上说着不嫌弃,但心里肯定是非常嫌弃你的。”
云溪不以为然:“你是不了解我师父的性格,我师父他不会说谎。”
鬼医不屑地道:“不过能把你的性格养成这个鬼样子,估计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溪不悦地反驳:“你才不是好东西,我师父他是神仙。”
鬼医斜睨了她一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你说的神仙,哼,那也只是你自己认为而已。”
云溪轻哼道:“本姑娘不跟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计较。”
鬼医若有所思地看着云溪,突然问道:“你要不要与我师弟生一个孩子?”
云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鬼医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师弟算是一个药人,师尊从他很小的时候便开始让他吃下各种药,等他长大之后,便成了百毒不侵,而你的血液又是那么的特殊,我很想知道由你们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会是怎样?”
他越说越兴奋,但云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鬼医又转头看向云溪:“你觉得怎么样?”
云溪没好气地道:“本姑娘已经有未婚夫了。”
鬼医皱眉道:“你未婚夫是谁?有我师弟长得好看吗?”
云溪呵呵一笑:“我未婚夫乃是天人之姿,神仙下凡,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鬼医又看了云溪一眼:“你师父是神仙,你未婚夫也是神仙,你家里到底有多少个神仙?”
云溪笑眯眯地道:“不告诉你。”
鬼医皱起眉头。
云溪却没有再理睬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
翌日一早,皇宫里突然传出了一个令人深感震惊的消息。
那就是皇后遇刺身亡了。
然而谁都捉不到刺客,更不知那刺客是何人。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她的死亡引起了朝中无数人的关注,反正现在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北堂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要气血攻心。
因为皇后是他的生母。
从皇宫回来后,他便喝了不少酒。
对于皇后的死亡,其实他也没多伤心。
他觉得愤怒,也只是因为自己今后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少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酒醉后的北堂越,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个院子里去。
片刻后,便有一阵阵的暧昧呻吟声传出。
与此同时,容澜正打算离开大皇子的府邸,准备继续去找徒弟。
他刚走出院子,便见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朝他走了过来,还挡住了他的去路。
幽忘尘双臂环胸,满脸不悦地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询问了好几个人,才得知容澜如今在大皇子的府中。
也幸亏容澜的外貌和气质都太过出众,令人见之不忘,他才能轻易地找到容澜。
容澜回答:“我欠北堂越的银子。”
幽忘尘:“……”
容澜看着幽忘尘,冰眸似晨露,突然朝他伸出手:“给我一点银子,我要还给他。”
幽忘尘的嘴角禁不住一抽:“你不是有银票吗?”
容澜拧眉:“银票不好用,我在买东西的时候,他们都不收。”
幽忘尘也懒得再跟容澜谈论这个话题,便随手丢了一锭银子给他。
拿到银子后,容澜便打算先去找北堂越了。
幽忘尘移步跟上去。
在去找北堂越的时候,因为有府中的下人带路,所以容澜和幽忘尘很快就到了北堂越如今所在的院子里。
然而他们刚踏进院子里,便听到了一阵暧昧的呻吟声。
那带路的下人面色不由地一变,十分尴尬地道:“两位公子,大皇子如今正在办事,你们还是等会再来吧。”
一般人都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
至少幽忘尘是懂了。
然而容澜却不是一般人,他的语气淡如水:“我把银子还给他便走。”
他完全没有理会那下人的阻止,径自走过去推开了房门。
幽忘尘伸手扶额。
那下人却被吓得面色煞白,他已经开始后悔带容澜过来了。
但此事也不能怪他。
谁让大皇子之前跟他们说,要尽量满足那位公子的要求。
本想趁机表现一番,结果没想到会打扰大皇子的‘好事’。
他死定了。
容澜走进房间之后,却是直接愣住了。
只见躺在床上的两位男子,都是浑身赤裸裸的,而且姿势还特别的暧昧。
在容澜进来的那一瞬间,北堂越便彻底地酒醒了。
他连忙推开身边的男子,面色隐隐有些泛白,抬头看向容澜,竟是多了几分惊慌。
不过容澜也只是愣神了片刻,很快便又是一副冷淡如水的样子:“这是还给你的银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一锭银子直接丢给了北堂越。
北堂越的脸色又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说话。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容澜便已经转身走了。
幽忘尘看到容澜出来,便立刻兴冲冲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容澜淡然地回道:“两个男人抱在一起。”
回答了之后,他便悠悠然地走了。
幽忘尘随即跟上去,继续问道:“还有什么?”
容澜实话实说:“他们都没有穿衣服。”
幽忘尘嘿嘿一笑:“你有什么感觉吗?”
他也知道里面的两个男人在做什么,但也只是觉得有点惊讶而已。
容澜如实道:“没感觉。”
他早已知道里面是两个男人,所以才会直接推门进去,却没想到他们会不穿衣服。
幽忘尘抬手摸了摸下巴:“你的反应倒是正常,毕竟你也是在玩禁忌之恋。”
两人直接离开了大皇子的府邸。
幽忘尘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找人?”
“不知道。”容澜摇了摇头,又道:“但北堂越说会帮我找溪儿的。”
幽忘尘闻言,随即嗤笑了一声:“你居然相信他的话?”
容澜道:“他说对溪儿有好感。”
幽忘尘撇了撇嘴角:“我觉得他应该是想直接掐死你徒弟吧。”
容澜不以为意:“他打不过溪儿。”
幽忘尘:“……”
容澜没有再理会幽忘尘,他顺着河堤走,水面倒映出岸边绿树的影子,一身白衣胜雪,乌黑的长发随风丝丝飞扬,飘逸出尘似仙人。
但幽忘尘看着容澜的身影,却是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要不是怕容澜会迷路,他早就离开昭阳城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容澜竟然会是一个路痴。
他走到容澜的身边去,语气有点不悦:“本座警告你,不要再到处乱走,万一又走失了,那就别怪本座抛弃你。”
之前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走失过好几次了。
容澜没有回应他的话。
幽忘尘嘀咕道:“幸好你长得不是平平无奇,否则在你走丢的第一次,本座便可能找不到你了。”
就在幽忘尘的话刚落下,却见街上的行人突然朝一个方向跑过去,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打架’和‘杀人’之类的话。
……
而就在同一时间,北堂浅月的身体十分狼狈地摔落在二皇子的府邸里。
听到声响后,二皇子府中的人也纷纷跑过去看了。
云溪也在其中。
她在见到身受重伤的北堂浅月时,禁不住被惊了一下,连忙过去扶起对方:“你怎么会被打得这么惨?”
虽然北堂浅月的武功不如她高强,但也绝对不算是弱的。
“快走,老妖婆来了……”北堂浅月的话刚落下,便见有一道红衣身影从天而降。
来人正是柳千雪。
她面戴轻纱,目光阴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杀气。
但她在看到云溪的时候,却是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同时也开始扫视四周围的环境。
见容澜似乎不在这里,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北堂浅月看了云溪一眼,苦笑道:“还真被你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她现在就是来找我报仇的……”
云溪:“……”
便在这时,北堂翼和鬼医还有医仙也来了。
柳千雪并不在乎他们,目光紧盯着云溪看,沉声问道:“容澜呢?”
云溪微微一笑:“我师父对于这些热闹的事,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所以便没有出来了,但他若是知道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立刻出来杀了你。”
北堂浅月咬了咬牙:“你还不快点去叫你师父出来。”
柳千雪闻言,面色不由地微微一变。
云溪瞥了柳千雪一眼,故作为难地道:“可是我很讨厌她看我师父的眼神,我也不想让师父看到她,毕竟会污染我师父的眼睛。”
北堂浅月转头瞪了云溪一眼,继续演戏:“机会难得,万一她又跑了怎么办?”
云溪眨了眨眼睛:“你说得有道理,我立刻去叫师父出来。”
说完之后,她便放开北堂浅月,转过身,似乎真的要去叫人。
柳千雪面色阴沉,目光凌厉,见云溪已经转过身去,她的心中也开始犹豫了。
她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现在对上容澜的话,怕是会败得更加惨。
说不定还会伤上加伤。
鬼医并不知道云溪和北堂浅月是在演戏,见云溪一副要去喊人的样子,便信以为真了,忍不住问道:“你师父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不知道?”
云溪:“……”
北堂浅月:“……”
柳千雪阴冷一笑:“原来你们是在演戏骗我,容澜根本就不在这里。”
云溪立即大声道:“谁说我师父不在这里的?你给我等着……”
但柳千雪却已经不相信她的话。
在她的话还没说完之时,便已经迅速出手了。
柳千雪的速度极快,五指成爪,直朝云溪的脖子抓过去。
虽然云溪的内力暂时是不能使用,但她的身手却还在。
云溪连忙动身避开攻击。
“有老子在,你别想伤杀她……”鬼医也随即出手,然而他的话刚落下,便被柳千雪的一股内力给击飞了。
云溪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我都替你觉得尴尬了。”
鬼医深吸了一口气:“她很强。”
云溪无奈地道:“她若是不强的话,我也不会拿师父来吓唬她啊,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蠢货刚才说的话,估计她早就已经走了。”
鬼医:“……”
北堂翼脸色微沉:“这里乃是……”
接下来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也被柳千雪的内力给击飞了。
医仙见状,也随即朝柳千雪飞射出几根有毒的银针。
但结果还是一样,又是被柳千雪给一击打倒。
柳千雪的目标是云溪和北堂浅月,因此在打伤了他们三人后,便又一掌拍向北堂浅月。
北堂浅月口吐鲜血,身体也再次摔倒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医仙连忙取出银针替北堂浅月先封住穴道,以此暂保性命。
柳千雪又去攻击云溪。
鬼医主动挡在云溪的面前,但每一次都会被柳千雪给一掌拍飞。
柳千雪再次出手,目标又是云溪。
至于二皇子府中的其他人,也早已是死伤一片。
云溪不停地跑,以此来避开柳千雪的攻击,幸好她的体力足够好,否则早就累死了。
柳千雪却被云溪给弄得十分烦躁。
虽然不知这个臭丫头的内力为何会突然没有了,但身手却依旧滑溜得跟泥鳅似的,让现在的她很难捉住。
在暗思了片刻后,柳千雪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式。
她不再亲自去捉云溪,而是使用内力打向云溪。
云溪为了避开这一击,直接摔在了地上。
柳千雪趁机过去掐住了云溪的脖子,她冷冷一笑:“臭丫头,我要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然后丢到容澜的面前去,让容澜看一看他的徒弟……”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却有一道剑光从她的身后忽闪而过。
柳千雪下意识地侧身避开。
但在同一时间,又有一道人影飞掠而来。
速度之快,令人几乎捕捉不到。
他的身影翩若惊鸿,白衣如雪,似浮云飘动,纤纤素手,却是蕴含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柳千雪已经来不及作出反应。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柳千雪的脸色不由地一白,痛得浑身冷汗淋淋。
容澜趁机将云溪拉到了自己的身侧,接着又一掌拍向柳千雪。
柳千雪的身体顿时倒飞了出去,口吐鲜血,薄纱也掉落了,露出了一张可怖的脸。
只见她的脸上,竟是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疤痕。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经脉仿佛都已尽断,痛苦到忍不住发出惨叫,咬了咬牙,然后使出逍遥神功的最后一重逃跑。
虽然会有副作用,但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容澜并没有去追柳千雪,因为他怕自己会迷路。
好不容易才找到徒弟,他不想再丢失。
“师父,见到你之后,徒儿的相思病终于好了。”云溪红着眼眶,伸出双臂抱住了容澜的腰。
呜呜!
师父的身段还是那么的妖娆又不失优雅。
抱着真舒服。
还有师父身上的幽香,如同是她的安神香。
闻起来真诱人。
容澜轻轻地回抱她。
云溪的心中微微一动,眼眸波光流转,轻声问道:“师父,你有没有与徒儿一样患上相思病?”
容澜如实回答:“为师没病。”
云溪:“……”
唉!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情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