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在金銮殿上回荡：“顾长渊，柳贵妃指控你意图不轨，你可认罪？”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殿内香炉的烟雾缭绕，却驱不散他心头笼罩的寒意。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臣，冤枉！”
“冤枉？”柳贵妃掩面啜泣，声音柔弱却尖锐，“皇上，臣妾亲眼所见，他……他竟然……”她欲言又止，更添了几分委屈。
“柳贵妃，”顾长渊直视着她，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空口无凭，还请拿出证据。”
柳贵妃身子一颤，似是被他的眼神震慑，却很快又恢复了柔弱姿态，指着地上一个被摔碎的玉佩，“这就是证据！这玉佩是臣妾贴身之物，为何会在你身上？”
顾长渊的目光落在那块碎玉上，心中冷笑。这玉佩他从未见过，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他正要开口辩解，却听殿中有人高声说道：“臣附议贵妃娘娘所言！顾长渊品行不端，早有耳闻，如今做出这等事，实乃大逆不道！”
说话的是吏部侍郎，一向与魏丞相交好。他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官员站出来附和，纷纷指责顾长渊的品行不端，说他不配参与朝廷事务，更不要提改革之事。
顾长渊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张或义愤填膺或幸灾乐祸的脸，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些人早就看他不顺眼，如今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杨将军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在顾长渊和柳贵妃之间来回扫视，一言不发。他的态度模糊，让人捉摸不透。
孙太监则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收了柳贵妃的好处，自然要尽力配合她演好这出戏。
躲在人群后面的陈宫女，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敢说出来。柳贵妃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她害怕自己说出真相后会遭到报复。
刘贵人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巴不得顾长渊倒台，这样她才有机会上位。她甚至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让局势对顾长渊更加不利。
“肃静！”皇帝一声怒喝，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他看着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顾长渊的为人，也清楚他的改革对朝廷的重要性，但他更明白，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若是不处置顾长渊，难以服众。
就在这时，魏丞相站了出来，缓缓说道：“皇上，臣以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顾长渊，语气意味深长，“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草率处理。”
魏丞相捋了捋胡须，眼神锐利如鹰隼，落在顾长渊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皇上，臣以为此事不可轻纵。顾长渊虽有功于社稷，然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贵妃所言，人证物证俱在，若不彻查，恐难平民愤，亦有损皇家威严。臣恳请皇上，不仅要彻查此次宴会之事，更要追溯以往，细查顾长渊所有言行，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魏丞相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他要借此机会将顾长渊彻底扳倒。之前顾长渊推行的改革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顾长渊心中怒火翻涌，却只能强压下去。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目光如刀般扫过殿内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他看到柳贵妃嘴角得意的微笑，看到刘贵人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到孙太监低着头掩饰不住的窃喜，更看到魏丞相眼中深藏的算计。这些人，如同嗜血的豺狼，将他团团围住，只待时机成熟，便要将他撕成碎片。
徐凛风见此情形，心中焦急万分。他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魏丞相此言差矣。顾大人忠心耿耿，为国为民，岂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此事疑点重重，还请皇上明察，莫要中了小人奸计！”
他话音未落，便被几个官员齐声喝止。“大胆！徐凛风，你不过一介幕僚，竟敢质疑魏丞相和柳贵妃！你居心何在？”
“就是，顾长渊做出这等丑事，你身为他的助手，难辞其咎！”
“皇上，此人包庇罪犯，理应一同治罪！”
一时间，指责声、谩骂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向徐凛风，将他淹没其中。徐凛风脸色苍白，却仍旧不肯退缩，他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希望能得到一丝公正的对待。
顾长渊看着徐凛风为自己辩护，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又更加悲凉。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殿门缓缓打开，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皇上……皇上……”她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奴婢有……有要事禀报……”
陈宫女终于鼓起勇气出现，尽管害怕得浑身发抖，但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顾大人就真的完了。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奴婢……奴婢知道事情的真相……那玉佩……是……是……”
她的目光扫过柳贵妃，看到对方阴狠的眼神，吓得几乎要晕过去。但她还是咬紧牙关，继续说道：“那玉佩是……是刘贵人……故意放在顾大人身上的……”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贵人身上，而刘贵人则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贵妃猛地站起身，指着陈宫女怒斥道：“你胡说！你竟敢污蔑本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杨将军终于开口了。他沉声道：“皇上，臣以为……”
杨将军沉声说道：“皇上，臣以为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应轻易定罪。陈宫女的证词虽然指向刘贵人，但毕竟只是她一面之词，还需进一步查证。”
魏丞相立刻反驳道：“杨将军此言差矣，柳贵妃娘娘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陈宫女不过是想包庇顾长渊，才编造出这番谎言！何况，刘贵人与顾长渊素无瓜葛，她有何理由陷害顾大人？”
几位与魏丞相交好的官员也纷纷附和：“魏丞相所言极是！贵妃娘娘的话就是证据！”
“没错，这宫女分明就是顾长渊的同党，故意扰乱视听！”
一时间，殿内再次喧闹起来，各种指责声、辩驳声交织在一起，令皇帝头疼不已。
看到局势对顾长渊不利，刘贵人更加得意忘形。她掩着嘴，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陈宫女，你可要慎言啊！你这样污蔑本宫，可是要掉脑袋的！本宫与顾大人从未有过交集，怎么会陷害他呢？莫不是你受了谁的指使，故意想挑拨离间？”
她顿了顿，又转向皇帝，眼波流转，娇声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这顾长渊居心叵测，竟然买通宫女污蔑臣妾，其心可诛！臣妾恳请皇上，将顾长渊关进大牢，等调查清楚再做处理！”
柳贵妃也趁机添油加醋：“皇上，臣妾也觉得此事蹊跷。顾长渊一向与臣妾不和，他定是想借此机会打击报复臣妾！还请皇上明察秋毫，为臣妾做主！”
皇帝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犹豫不决。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宫女，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柳贵妃和刘贵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顾长渊身上。
顾长渊迎着皇帝的目光，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慌乱。他缓缓开口道：“皇上，臣冤枉！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玉佩之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
徐凛风也再次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臣相信顾大人是清白的！还请皇上给顾大人一个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他们的辩解在汹涌的指责声中显得格外无力。魏丞相等人步步紧逼，不断向皇帝施压，要求严惩顾长渊。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似乎已经被众人的言辞所左右。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皇上！奴婢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殿，正是之前被吓晕过去的孙太监身边的贴身小太监。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指着孙太监，语无伦次地喊道：“皇上…奴才…奴才看到…看到孙公公…他…他收了刘贵人的银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孙太监一把捂住了嘴巴。孙太监脸色大变，拼命地想要阻止小太监继续说下去。他惊恐地看向刘贵人，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刘贵人则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刺骨：“你…说什么？”
小太监惊恐万状，孙太监的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几乎要将他窒息。他拼命挣扎，涨红了脸，含糊不清地发出“唔唔”的声音，惊恐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皇帝。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贵人脸色惨白，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她尖声喊道：“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小太监，竟敢污蔑本宫！来人，将他拖下去！”
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想要将小太监拖走。然而，皇帝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贵人，沉声道：“慢着！让他把话说完。”
孙太监的手微微松开，小太监终于得以喘息。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指着孙太监颤声道：“皇上，奴才亲眼看到…孙公公收了刘贵人的银子…说是…说是要…要在宴会上…为难顾大人……”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看向刘贵人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柳贵妃见状，立刻站出来为刘贵人辩解：“皇上，这小太监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刘贵人！还请皇上明察！”
魏丞相也附和道：“是啊，皇上，此事疑点重重，还需仔细调查。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冤枉了忠良！”
顾长渊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绝境，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为自己证明清白的方法，否则不仅自己的仕途尽毁，改革之事也将化为泡影。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局势。他知道，这小太监的出现或许是唯一的转机，但如何利用这个转机，却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徐凛风走到顾长渊身边，低声说道：“大人，看来有人想借此机会将您置于死地。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顾长渊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心中渐渐有了计较。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皇上，臣相信这小太监所言非虚。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一个清白！也请皇上彻查柳贵妃和魏丞相，看看他们是否也参与其中！”
他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柳贵妃和魏丞相脸色大变，指着顾长渊怒斥道：“大胆！你竟敢污蔑本宫（老夫）！”
皇帝的脸色阴沉不定，他看着顾长渊，又看了看柳贵妃和魏丞相，最终缓缓开口道：“来人，将顾长渊、刘贵人、孙太监以及这个小太监全部押下去，严加审问！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侍卫立刻上前，将顾长渊等人押了下去。顾长渊被押着站在宴会厅中央，他努力回忆宴会开始后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到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线索。一个模糊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他似乎看到了……“等等，”顾长渊猛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