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璃见安皇后无言以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儿臣一直按照您的教导去做,努力在这残酷的皇室斗争中生存,儿臣错了吗?”
安皇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她紧紧地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心中此刻,满是悔恨。
“母后!”
楚云琬上前,一把扶住了自己的母亲。
安皇后转头一见是女儿,眸子陡然温柔了下来,她双手颤抖着抬起,轻轻捧住楚云琬的脸庞,目光在女儿消瘦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摩挲着,从额头到眉眼,从鼻梁到嘴唇,仿佛要将女儿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琬儿……真的是你……母后方才,还以为在做梦……”
安皇后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她似是从一个恐怖的梦魇中刚刚走出一般。
若不是方才儿子要对女儿下其毒手,骨肉相残,她还不会清醒得这般快。
曾经那般心狠的她,眼角缓缓溢出泪水:
“母后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以为你……”她哽咽着说不下去,那些心底积压已久的恐惧和担忧,此刻随着泪水一同宣泄出来。
楚云琬紧紧搂住母亲,哭成了泪人:
“母后,琬儿这些日子,日思夜想,做梦都梦见了母亲,梦见父皇……”
安皇后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楚云琬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又充满爱意:
“我的琬儿,你受苦了,是母后没有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和委屈……”
安皇后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与心疼,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女儿承受所有的苦难。
说着,安皇后将楚云琬紧紧地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女儿融入自己的身体里,生怕这是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女儿又会消失不见:
“答应母后,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母后了,好不好?”
楚云琬眸子轻颤,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也很想留在荆都皇宫,陪伴母后,在她的床前尽孝。
她也想念父皇,还未见他一面。可是,四皇兄一定不会允许她留下,除非她死。
况且,在来荆都之前,她便答应了黎煊,只是回来看一眼母后,便同他回去。
“琬儿,你会失言么!”
黎煊的眸子里,也隐隐有些担忧,她生怕楚云琬会答应安皇后留下。那他此次冒险送她回宫探看,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还未待黎煊答言,楚云璃陡然提高了声音:
“母后,您莫不是在说笑罢!您的好女儿,现在已经委身于蜀皇黎煊,换句话说,她已经不是天楚的公主,马上就要变得咱们敌国的妃子!你挽留一个敌国的妃子在荆都,这岂不是让皇室蒙羞?”
“璃儿,你……你这畜牲,这一切又不是琬儿的错,她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你,你是她的亲哥哥,就不能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机会?璃儿给过她机会,放她出宫,任其自生自灭,想要饶过她一条性命,这还不算是机会吗?母后越是逼人太甚,那儿臣就真的要变畜牲了!”
安皇宫紧紧地将楚云璃护在身后:
“本宫要看看,你们谁敢将琬儿夺走!来人,快来人哪!本宫要更衣,去见陛下!琬儿是他的女儿,本宫不信,他金口御言,你们还敢不听!”
宫人太监跪倒一片,却无人敢上前。
楚云璃一听她提楚天阔,冷嗤一声:
“母后,看来您真是疯的不轻!没人过来禀告您吗?就在一个时辰之前,父皇被蓝砚入宫行刺,已然不幸身亡!您让琬儿去见谁?见鬼么?父皇,他已经驾鹤西游了!\"
“你说什么?”
“儿臣说,父皇,他,驾、崩、了!”楚云璃故意拉长了声音。
“啊!”
安皇后的身子猛地一震,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彻底失去了支撑。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这怎么可能,天……天阔……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