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里,青舒的老板娘与婆婆一同居住。
刚嫁过来的时候,她把家里操持得妥妥帖帖,事无巨细都安排得极为周到,简直就是众人
眼中完美的家庭主妇形象。
每天清晨,她总是早早起床,为一家人准备营养丰富又可口的早餐,家里被她打扫得一尘
不染,物件摆放得井然有序。
对长辈,她恭敬有礼、关怀备至,与婆婆相处得十分融洽,因此婆婆对她喜爱有加。而她
与老公之间的感情也甚是甜蜜,夫妻二人相敬如宾,老公对她更是呵护备至,小日子过得
温馨又幸福,让邻里都羡慕不已。
但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自从她怀孕之后,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渐渐浮现。
曾经那个完美主妇的形象似乎只是一层表象,隐藏在这层面具之下的真实性格慢慢暴露出来。
怀孕初期,她便开始以身体不适、行动不便为由,向婆婆提出想请一个保姆来帮忙打理家务。
婆婆心疼儿媳,自然是满口答应,很快便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
说来也巧,青舒正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青舒生得慈眉善目,给人一种特别亲切温和的感觉,婆婆一见她,心里便有了主意,觉得
这样面善的人一定心地善良、做事靠谱,于是毫不犹豫地聘用了她。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似乎都还相安无事。
青舒尽心尽力地做着家务,虽然偶尔有些小瑕疵,但总体上也还算让主人满意。
然而,直到主人家顺利生下孩子之后,情况却急转直下。主人的要求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苛刻。
一天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女主人却满脸不悦地对婆婆抱怨起来:
“妈,我真的是忍不了了,我想把青阿姨给换掉。她最近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总是拖拖
拉拉的,一点效率都没有。您瞧瞧,我生完孩子后掉头发掉得厉害极了,有时候整个卧室
的地上都是我的头发,可她呢?每次打扫完,还是能看到地上有残留的头发,就没有一次
能清理干净的。我每天看着这些头发,心情就烦躁得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得产后
抑郁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针线活,听到儿媳的抱怨,只是宽容地哈哈一笑,然后不紧不
慢地说道:“是嘛?那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就去跟青阿姨说一声吧。她毕竟年纪大了,眼
神和手脚可能都不如以前灵活了,难免会有打扫不干净的地方。再说了,这头发又细又软
的,要换做是妈去打扫,估计也很难保证每次都能完全清理干净啊。”
主人见婆婆并没有顺着自己的意思答应换保姆,心里更加不满,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抱
怨道:“哎呀,妈,这哪里只是头发这一件事啊,还有好多其他的问题呢。她做的菜也太
难吃了,每天就那几样,一点新意都没有,我都吃腻了,根本没什么胃口。”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看着儿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孩子啊,青阿姨她也不容
易,这么大年纪了,每天在家里忙里忙外,要照顾我们四口人,这活儿可不轻松啊。月嫂
也请过了,你也出月子了,以后你就稍微帮着阿姨干些活吧。你总是这么闲着,对身体也
不好,适当活动活动,不仅能帮阿姨减轻点负担,对你自己身体的恢复也有好处呢。”
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略显凌乱的客厅里,女主人坐在沙发上,眼神中满是嫌弃,她
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毫不留情地数落着青舒的不是。
从打扫卫生的粗心大意,到做饭口味的不合心意,再到照顾孩子时的所谓“不尽责”,她滔
滔不绝地抱怨着,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积累的所有不满都宣泄出来。
在厨房忙碌的青舒,正专注于手中的碗碟,水流声掩盖了客厅里女主人的部分话语,但那
充满嫌弃的语气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青舒的手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默默地将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就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六点了,正是平常下班的时间。
青舒解下围裙,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狭小的家,而是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这扇熟悉的
门,朝着隔壁那栋崭新的公寓走去。
她的步伐略显沉重,但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应聘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这户人家的经济条件明显要比之前的雇主好很多,而且主人
看起来和善亲切,孩子也乖巧懂事。
青舒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她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薪酬要求调到
了最低,心里只想着这家人能够看在她经验丰富且价格实惠的份上聘用她这个上了年纪的保姆。
幸运的是,那家人也对青舒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场就决定让她后日过来上班。
然而,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青舒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便开始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一直想着该如何向现在的雇主开口说辞职的事情。
一整晚,她都在焦虑与不安中度过,眼睛下面也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
隔日清晨,青舒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强打起精神来到了主人家。
她的脚步有些拖沓,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措辞。
就在她刚要踏入家门的那一刻,女主人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
毫不客气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女主人微微扬起下巴,冷漠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婆婆已经同意不要你了,所以,从
今以后,你就不用来了。”听到这句话,青舒的心中先是涌起一阵轻松,但还没等她来得
及说些什么,女主人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又接着说道:“提醒你一下啊,昨天
你去应聘的那家的女主人,是我的好朋友哦,她也不要你了,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赶紧去找下家吧。”说完,女主人便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只留下青舒一个人站在门口。
青舒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转身离开,那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单和无助,脚步也比
来时更加沉重,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她的心中一片迷茫……
在这三年的漫长时光里,青舒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这一家人,每天从清晨到夜晚,忙碌于各
种家务琐事之中。
她精心准备每一顿饭菜,确保食材新鲜、口味适宜;打扫房间时,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让家里始终保持整洁干净;对孩子更是关怀备至,陪伴他玩耍、在孩子生病时彻夜不眠地照顾。
她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致,一直小心翼翼地行事,从未有过任何懈怠,也未曾做过一件惹
他们不高兴的事,然而,最终却还是难逃被无情抛弃的命运,这让她满心都是困惑与委屈。
被辞退后的青舒,内心满是伤痕,她感到自己多年来的付出都付诸东流,那些曾经的辛苦
与努力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她开始反思自己过去的生活,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讨好别人,却从未真正为自己活过。
于是,她决定放弃这种讨好型人格,不再让自己的生活围绕着别人的喜怒哀乐打转。
可是,现实的问题很快就摆在了眼前,没有了工作,也就没有了收入,她不禁为自己的衣
食住行发起愁来。
她躺在那张狭窄而破旧的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这个狭小昏暗、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小破
地下室,心里不停地想着「难道我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吗?我就这么没用,只
配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余生吗?」想着想着,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青舒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玢夏。
为了将玢夏拉扯大,她不辞辛劳地做了三十多年的保姆,省吃俭用,把所有的爱与关怀都
倾注在了孩子身上。
然而,自从玢夏上了大学之后,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回过家,甚至连一个电
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青舒感觉自己被孩子遗忘了,就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这种被至亲抛弃的痛苦让她的
内心更加绝望。
在极度的绝望之中,青舒的心中涌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安眠药,看着那小小的药片,泪水模糊了双眼。
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将药片送入口中的那一刻,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
内死一般的寂静。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青舒猛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以为是女儿回来了。
她激动得连忙将手中的安眠药藏在了枕头下面,然后匆匆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
发和衣服,怀着忐忑的心情跑去开门。
门缓缓打开,然而,当她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一阵失落瞬间传入心头。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穿着一套整洁干净的黑色运动套装,头发整齐地束
在脑后,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与这昏暗破旧的地下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姑娘看着青舒,脸上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轻声问道:“请问,您是青舒阿姨吗?”
青舒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这个陌生而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
明明从未见过她。但在这一瞬间,她来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昏黄的灯光从青舒那扇破旧的门缝中透出,在黑暗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微弱。
嘉文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仍不失友善的微笑,轻声说道:“我一路走过来,周
围的屋子都黑漆漆的,就您这里还亮着灯,不知道为什么,这抹光亮让我觉得很温暖,所
以我便不由自主地走过来看看。”
青舒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姑娘,眉头紧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愤怒问道:“你是
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跟踪我?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生
活把我逼到了绝路,你要是敢来招惹我、和我斗,我可不会手软,哪怕拼了这条老命!”
嘉文听了,轻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脆。
她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阿姨,您别误会,我找您,是真心想让您做我的家人。我刚搬到
辉月都不久,今天到处逛了逛,恰好就在气候公园看到了您。当时您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
椅上,眼神里透着深深的孤独和无助,我就在想,您可能和我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
单的,没有家人的陪伴,内心一定渴望着温暖和亲情。所以,我就一路跟着您,来到了这里。”
青舒闻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仔细打量着这个姑娘。
只见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上,皮肤白白嫩嫩的,宛如刚剥壳的鸡蛋,透着
青春的光泽。
青舒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心中不禁一颤,这眉眼之间,竟和小时候的玢夏有几分相像。
青舒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缓缓地向屋子里面走去,嘴里嘟囔着:“我怎么能相信一个从来
没见过的人说的这些话呢?再说了,你看看我家这环境,又脏又臭,空间又小又挤,你这
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找我这种穷老太婆当家人呢?”
嘉文不紧不慢地跟着青舒走进屋里,目光坦然地环顾着四周简陋的陈设,然后看着青舒说
道:“阿姨,我真的不介意这些。您要是愿意做我的家人,以后我可以养您。我每个月挣
的工资,都可以给您一半。我只希望能有个人真心对我好,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这样就足够了。”
青舒更加疑惑了,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平
白无故地找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太婆当家人呢?”
嘉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因为,我从小就没
有奶奶,看到别人有奶奶的疼爱,我特别羡慕。我觉得如果有个奶奶,她一定会对外孙子
女好的,那种亲情是我一直渴望的。所以,当我看到您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希望您能成为我的家人。”
青舒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沧桑,直直地盯着嘉文的眼睛,声音沙哑而低沉地问
道:“姑娘,你看这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是孤孤单单的老人,我不过是这茫茫人海中毫不
起眼的一个,你怎么就偏偏找上我了呢?”
嘉文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期待,连忙
说道:“奶奶,这就是缘分啊!您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也讲不明白,我这人做事向来都是
跟着感觉走的。从在公园看到您的那一刻起,我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我,您就是我要找的
家人。您就当我的奶奶好不好?这对您来说,不过就是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不
是吗?说不定我们能给彼此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温暖呢。”
青舒听着嘉文的话,内心陷入了挣扎。
她想到自己如今这悲惨的处境,无依无靠,被家人抛弃,生活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甚至刚
刚还差点做出了极端的傻事。
她心想:「反正我也是个快要死的人了,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试试就试
试吧,就算她是来骗我钱的,我现在这副模样,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认了吧。」
沉默片刻后,青舒犹豫地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好吧……”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带着
一丝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在这狭小昏暗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
在城市边缘那座陈旧而阴森的老石坊外,风带着丝丝寒意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落叶沙沙
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毅恒独自待在家里,屋内灯光昏暗,寂静得有些压抑。
他坐在那张有些破旧的沙发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的手机,眼神却空洞而迷离,思绪
早已飘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
那是在一个偏僻废弃的工厂里,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平静,被绳索紧紧捆住双手的嘉文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她的腹部瞬间绽放出一朵血花,鲜血正缓缓地渗出来,在冰冷的地面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嘉文疼得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额头滚落,面部因痛苦而扭曲狰狞。
但即便如此,她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不服输的劲儿丝毫不减,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地瞪着
毅恒,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然后咬着牙说道:“坤鹿就该死,她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此话一出,毅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冰冷,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近嘉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残忍和戏谑。
他用手中那还冒着烟的枪头,猛地抬起嘉文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冷冷地
说道:“小丫头,你太天真了,竟然蠢到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哼,不过是我手不小心扭了
一下,这一枪打偏了而已。所以,你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的,而是会在这无尽的痛苦中,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流干,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消逝,这就是你挑衅我的代价。”
嘉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苦笑,尽管气息微弱,但仍字字清晰地说道:“我
蠢?可是凌夜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你给杀了呢?难道你真的以为坤鹿的出轨对象是
凌夜?哈,你真是可笑至极,愚蠢的人是你才对,总是轻易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你要是杀
了我,毅菲菲又能活多久呢?”
听到“毅菲菲”这个名字,毅恒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他咬牙切齿地怒斥道:“你还想骗我?!菲菲在老石坊好好待着呢,那里戒备森严,固若
金汤,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这些小把戏骗到?!你简直是异想天开!” 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
一刻凝固,只有毅恒粗重的呼吸声和嘉文微弱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阴暗逼仄的工厂里,嘉文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
出,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
她的身体因愤怒和绝望而微微颤抖着,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之火,死死地盯着面前的
那对夫妻,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灼烧殆尽,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为什么没杀了他们?怎
么,难道是怕杀了你老婆的亲人会遭报应吗?你这个胆小鬼!”
毅恒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却面无表情,冷冷地回应道:“他们不是凶手,我从不滥杀无
辜,所以没必要杀。”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不带一丝情感,仿佛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
嘉文听闻此言,情绪更加激动起来,脸上的青筋因愤怒而微微凸起,她拼命地扭动着身
体,想要挣脱束缚,声嘶力竭地喊道:“可是,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人就是
那个臭女人啊!!她才是罪魁祸首,她毁了我的人生,为什么不能杀?!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毅恒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和疑惑,望着嘉文那几近疯狂的模样,冷冷地
说:“这不关我的事,我的大仇已报,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来辉月都这个鬼地方了,你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好自为之吧。”说罢,他转身欲走,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
冷漠和决绝。
那天之后,毅恒信守承诺,放了嘉文的母亲和继父。
这对夫妻在得知女儿被已死的消息后,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担忧和牵挂,只是淡淡地耸了耸
肩,仿佛死的不过是一个早就被他们抛弃、无关紧要的孩子。
他们心安理得地继续和剩余的两个孩子过着平静的日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曾经那
个被他们舍弃的女儿,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而毅恒呢?心中却依然被一团迷雾笼罩。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忧虑。
他不断地在心中问自己,还在疑虑什么呢?如今大仇得报,毅菲菲也平平安安地在自己身
边,这本该是他梦寐以求的结局,可为什么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担忧挥之不
去?是对过去的放不下,还是对未来的恐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阴
霾,但那团疑虑却如影随形,始终缠绕着他,让他在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中,陷入了无尽的
挣扎与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