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切如他所愿进行,这个名利场中会多一个东山再起的传奇,多一个让人称赞的商业大亨。
但天有不测风云,当那档节目如火如荼的播出,观看者都被它牵动情绪的时候,从天而降的大棒砸了下来。
砸的是恶意炒作、砸的是未成年人选秀、砸的是节目组挑动网络对立,投票方式造成恶意资源浪费。
数个大棒砸下来,瞬间就将节目组给砸散。
那些承载着梦想的孩子成了棍棒下的牺牲品,拿着最后筹码上赌桌的人,也瞬间失去了全部。
不,他还有一屁股的债。
因为政策原因,他手里的货物不再值钱,没有公司接手。
可他之前砸在几个人身上的炒作钱,都是借的啊!
如果那些孩子们火了,他自然可以从他们身上榨取价值,轻而易举的还上那些债务。
但可惜的是,他的梦想破裂了。
没有火透半边天的爱豆,只有拎着油桶、举着火把来公司讨债的催债公司。
那夜雷雨交加,窗外的风雨透过半开的窗户呼呼的吹到这间破败的办公室中。
窗外倏然有闪电亮起,照亮了这间公司每一个人的脸。
有一脸怒容讨要工资的老师们、有惶惶不安的孩子们、也有拎着油桶一脸狰狞的职业讨债人。
坐在破旧桌面对面的男人看着这些人,眼中逐渐有癫狂升起。
“逼我,都逼我!”
窗户被狂风吹得呼呼作响,绿萝翠绿的叶子在风雨中柔弱摇曳,墙边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过,摄像头的红光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那人的脸上的狂怒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都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逼我。”他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一双眼睛越来越亮,最终在轰然一声巨响中带着这间办公室中的所有人进入地狱。
那是曾经他拍摄战争片的时候截留下来的炸药,谁也不知如日中天的他要这个东西做什么,却知道这些东西让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拉了几十人进入地狱。
巨大的爆炸吞噬了窗边的绿萝、吞噬了墙上的挂钟、也吞噬了注视着一切的摄像头。
咔!
窗外一声炸雷,一个球雷慌慌张张闯入了这足够凌乱的现场,将爆炸推向了更激烈的程度,也带来了磅礴无比的能量。
有着模糊意识的摄像头在这一刻倏然在雷霆的帮助下,化为了莫名的存在。
时间空间扭曲,它成为了他。
这这栋由雷霆切割出的小楼,也成了他的领地。
在这里,他无所不能。
包括跨越时间和空间,将本该死去的人复活,包括一念之下将这栋逼仄的小楼化为它曾经居住过的那栋摩天大楼。
可即便是这样,这个世界也太过冷清。
那些让他憎恶的、让他怜悯的灵魂,只能填满这世界的一角,无聊至极。
自然而然的、它便升起了填充这里的心思。
也许是因为那些人在死前一刻留下来的各种负面情绪太过具体,又或许是见过了太多丑恶,亦或是他生来邪恶。
在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无数扭曲的、阴暗的念头就在心中升起。
于是,这曾经的娱乐公司成了他的捕兽笼。
当他发现只要有过想成为明星念头的人都能成为他的“签约”对象的那一刻,无数人的灾难就开始了。
一批批人被他拉进这个世界,进入他的游戏规则。
教导那些人的是被他复活的伥鬼,制定和宣布规则的是这间公司的主人。
这里成了真正的无间地狱,他盘踞在这地狱上空,看着人类斗蛐蛐一样给他提供乐趣,汲取他们的负面情绪成长。
当无数尸骨在这栋楼下融化的时候,他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扭曲的、庞大的、绝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这里也将真正的演化成一个扭曲的、令人疯狂的世界。
这样的生活不够有趣,但足够解闷,他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他成长为强大到能吞噬现实世界,将那里也变成他的游乐园的时候。
可是,一个奇怪的人来了。
她应该是特别的。
当她从这个世界睁眼,当他的摄像头第一次锁定她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
仿佛阴暗扭曲的世界中透出了一抹光,让他感到不适,又让他忍不住追逐。
于是他不受控制的去关注她,看着她去挑衅那些只存在兽性的老师,看着那些埋葬过无数人类的家伙在她面前束手无策。
有人破坏规则,他应该是愤怒的。
可实际上……
他高兴极了!
这能解闷的世界,变得让他开始喜欢起来了。
也有不喜欢的地方,比如她太过善良,又太过于关注别人。
他觉得,他所欣赏的人应该是冷酷的,应该是心无他物,只想活命的生存流选手。
但实际上……
她心中的事情太多了,会因为摄像头的小轮子眼睛发亮,会因为窗台上的绿植而微笑,也会为那些难吃的饭菜而开心。
她眼中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那站在摄像头背后,悄然偷窥她的无形存在。
哦,当她挑衅他的时候,还是有的。
藏在摄像头之后的存在开始嫉妒,嫉妒她眼睛、皮肤所能触碰到的一切,甚至嫉妒她呼吸的空气。
他开始渴求拥有真正的躯体,去接近她,去与她说上一句你好。
世界随着他的意志转变,在那些练习生们忙着活命的时候,这里已经迭代了不知多少代。
那些被模拟出的生命科技树已经点到了高等人工智能和纳米机器人,他们已经在研究冲出星系,探索更大的宇宙。
但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只需要挥挥手,那些在时光长河中演化的伪生命体就会回归最原始的模样,混沌一般的漂浮在这个死寂的世界。
他抹去了所有,却独独留下了他们科技的终端产物,一个强大无比的人工智能,以及一个纳米机器人工厂。
无数本没有思想的小家伙们在接触他的瞬间,像是受到了莫名的感染,生出了自己的思想,成为他思想和身体的一部分。
他们相互纠缠、吞噬,在尖叫中化出了一具根据推算她最喜欢的身体,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