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不值得他生气的孩子,他冷淡道:“皇子削三城,皇女削食邑三百。”
顿了顿,他又道:“柔安再加食邑五百。”
大家还没从痛失下辈子经济来源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就听到柔安又发财的消息。
敌方的发财比己方的破财更让人破防,他们失声惊呼:“父皇?”
“凭什么,父皇你罚我我认了,可柔安他凭什么?”
那位皇子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道:“忘了你了,你削五城,你母亲降位份三等。”
这话就像是给室内加装了真空隔音带,让皇子皇女们瞬间安静。
他们父皇疼孩子,食邑没了还可能加回来。
但他越发少去后宫,母亲的位份降下去,可就想不起来再升了。
因为得罪父亲连累母亲,这事谁敢做啊!
“都送出去,无诏不得入宫。”
皇帝挥了挥手,被扶着向寝殿走去。
刚好的身子再被摧残一番,他觉得自己似乎更加脆弱了。
凌漪看着那几个不服不忿离开的王爷公主,感叹天武帝真是疼爱子。
要是不疼,也不能将他的孩子都娇惯出这傻白甜的模样。
有点可惜的就是,这些人已经傻到了只有对权力觊觎的心,却失去了觊觎权力的能力。
重新回到寝殿的时候,凌漪的面色又沉了下来,照葫芦画瓢的将上午的训斥又送了一遍给皇帝。
“您总这样,那我的帮忙还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回府去养花种草呢!”
被旁人奉承,天武帝一肚子火,被凌漪训斥他满心的开心。
哄了她许久,又赏下若干的财宝,他才堪堪安抚下发怒的女儿,并且瞪了一眼因为睡了一下午精神饱满的儿子。
“今日先到这吧,你是住你母后宫里,还是回公主府歇息?”
皇帝以说这个,凌漪就想到了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回来的王璲之。
啊,他应该已经回府等她了吧。
“我回府。”
说罢,凌漪威严的扫了眼父子两个:“莫要熬夜了,不然明日见到看我怎么说你们!”
父子两个点头如捣蒜,送走了这个小祖宗。
凌漪坐在出宫的软轿上,则是心中叹息。
她本想让皇帝少些劳累,多活些日子,却没想到他竟因此被儿女给气得又犯了次病。
这心疾,每次犯病都会比上次更严重,他距离鬼门关更近了。
我这算不算好心办坏事?
凌漪心中叹息之际,轿子到了宫门口。
宫中本该给他准备的仪仗没看到,反倒是看到了公主府等待不知多久的仪仗。
而在那架属于她的马车下方,正站着一个身姿飘逸,神色淡漠的英俊男子。
他身上穿的还是早上那一身,上头有浅浅的灰尘。
这样漂亮的男人这般模样,非但不惹人厌烦,反倒是多了几分凌乱颓废的美。
凌漪坐在轿上,静静欣赏了那挺拔身姿许久。
月下美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主动走到轿前,伸出了手臂。
凌漪被他扶着下了轿子去,轻笑道:“倒是巧了,竟在这遇到了王郎君,这如何不是缘分呢?”
王璲之唇边似是溢出一抹笑:“缘分天成,应是上天指引璲之在此处等待与公主相遇。”
凌漪:“?”
怎么半天不见,这家伙的嘴上突然抹了蜜?
总不能是皇宫中的蜜蜂不讲武德,在人家嘴里筑巢吧。
踩住脚凳登上马车,凌漪靠在柔软的抱枕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来的这几天中,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具走两步就有些喘的身子难以接受这么高强度的对线,此刻已经有些精疲力竭。
缓缓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凌漪察觉到王璲之轻轻握住她的手,将手指轻轻掰开。
随即便是浅浅的湿润蔓延在掌心。
那柔嫩的因为缰绳而淤紫的掌心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无比的舒适。
凌漪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小缝,便瞧见王璲之在用清水细细的给她擦过掌心后,用自己的掌心将药膏化开,反复的在她掌心按摩。
这种法子,对活血化瘀的最为有效,同时也最为暧昧。
凌漪感受着自己的手被他揉圆捏扁,感受着体温随着摩擦而逐渐升高,舒适的轻哼了声。
王璲之的手顿了下,淡声道:“殿下且忍着些,是会有些疼。”
凌漪:“……”
那你还是低估色胚了。
一只手过后,是另外一只手。
从皇宫到公主府那不远的路程中,她的两只手都被王璲之给好好安排了一通。
不得不承认,确实不怎么难受了。
对于凌漪来说,这点小难受完全可以忍耐,可有人愿意小心的抚平伤口,她也很开心了。
可惜宫中那两个,真是一点都没有王璲之贴心。
宫中的那两个:“……”
有没有可能女大避父,你也根本没有给我看你的手掌,我们也不能像你的小面首一般的给你揉手捏手?
“殿下,到了。”
在凌漪险些陷入睡眠的时候,马车停下。
凌漪抬眸看了一眼王璲之,又看了一眼自己被布帛包起来的手,笑了:“你知道,骑马除了伤手之外,还伤哪里吗?”
王璲之自然知道。
大腿内侧。
那人身上最为柔嫩的几处肌肤,回随着骑马而不断破皮结痂,直到有了茧后才勉强算是学成。
可他……
又不能给公主服侍这里吧!
凌漪在王璲之有些呆滞的神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服侍得很好,本宫很喜欢,等等来我房间。”
“殿下。”
王璲之声音发涩,可却只能看到凌漪的一个背影。
望着那背影中都写着恶劣的人,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说什么好呢?
总不能说他清白的身子,不能让公主殿下随便给用了吧。
到时候公主又会是一副“本宫的爹是皇帝,想用谁不能”的傲慢模样。
与其再被公主训斥一通,他还不如越过这个步骤,一步到位直接被公主用了。
谪仙人在车中做了个不符合人设的动作,猛地摇了一下头。
淡漠的面上此刻有些面红耳赤,他喃喃自语:“王璲之,你是真的疯得无可救药。”
这种事情也能想,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的礼义廉耻在地上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