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姜月饶是在闻人凛怀中醒来的,她缩在男人宽阔的怀中有些疑惑,对方还未转醒,双目闭着,眉眼依旧深邃,倒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压迫与无情。
看了看从木窗倾泻而入的日光,外头已是天光大亮,这人今日应当是不上朝的。
她眼底露出几分狡黠,既是不上朝,那便多多亲近一番。
姜月饶屈起锦被内长而滑的腿轻蹭了蹭男人的腿,想要看看对方到底睡得有多熟。
下一刻,她细腻的腿便被火热的大手攥住,吓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语气带着些许惊慌:“陛下!”
男人的刚睡醒后的声线透着几分慵懒的沙哑:“看来姜嫔十分精神,昨夜倒是并未累着。”
闻人凛看着怀中女子似想到什么般面露羞臊,白皙脸上也浮起一抹红晕,澄澈双眸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撩人与无措。
好似初次偷尝禁果后的纯净仙子,叫人怦然心动。
闻人凛也心动了。
姜月饶语调婉转而羞怯,还带着半分的恼:“陛下,嫔妾只是想问陛下今早可还上朝?”
“姜嫔这般以下犯上,自是上不得朝,”眼神在女子半露的白皙锁骨上停留。
没有哪个妃嫔能够这般大胆,不教训一番都枉为人君。
“呀,陛下你……”姜月饶双眸震震,好似还没反应过来般。
……
期间,闻人凛许诺姜月饶:“你往后想要什么,便差人去内务府领便可,朕会同他们打招呼,到时搬去临安宫,里头的宫人你自己做主。”
这便是给了姜月饶越过贤妃,去挑选宫人的自主权,能够极大的避免宫内被安插眼线。
“灵妃姐姐昨天刚出来,想必是在佛堂吃了不少的苦头,嫔妾想要将陛下赐予的翡翠料子给灵妃姐姐送些去,陛下觉得可好……”
姜嫔水润眼底闪着点点亮光,带着丝丝狡黠。
闻人凛皱眉,警告:“提旁人作何?”
那灵妃又不是什么要紧的,非得让她现在与自己说。
*
守在殿门口的王德全看了看天上天明晃晃的日光。
他笑着挥了挥拂尘,对珍珠与翡翠说:“咱家叫御膳房做些姜嫔娘娘喜爱的吃食去。”
陛下这边想必还要一段时辰。
直到快晌午时,寝殿内才传出天子慵懒的声线,带着餍足。
寝殿的门被推开,珍珠与翡翠率先进去,她们将墙角处的白玉屏风抬到床榻前摆好,床帐层层叠叠的散着,只能看清床帐后头抱成一团的人影。
珍珠将殿内木窗推开,好让那旖旎的气氛散去。
翡翠来到角落的熏香炉旁,快速将里头的香灰倒出,随即才将地上散落的一件件衣衫捡起。
两人重新退下,紧接着便是王德全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有两个端水的宫人。
他捧着玄色龙袍立在白云屏风前,躬身垂首:“陛下,膳食已备好,您是否更衣。”
闻人凛撩开床帐走了出来,他面色淡漠,五官深刻而俊美,眼神间带着帝王专属的压迫与气势。
王德全低着头开始为天子更衣,动作流畅而利落,并未触及任何不该触及的部位,随后便是为天子梳洗净面。
最后,他跪在地上擦拭天子长靴时,恭敬询问:“陛下可否传膳?”
闻人凛侧头看了眼床帐后毫无动静的女子,淡声道:“不必,朕回勤政殿即可,叫人备些姜嫔爱吃的饭菜,待她睡醒后送来。”
说罢,他便大步离开。
王德全躬身跟上,其余宫人紧随其后,寝殿内重新恢复清净。
姜月饶是在下午醒的,身上有些酸软但也不碍事,她懒懒唤了珍珠与翡翠进来梳洗。
在挽发时,珍珠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娘娘,上午陛下离开后,奴婢便往清灵殿送了翡翠料子过去,灵妃娘娘在看到您送的翡翠料子后脸色都变了,眼神更是气愤,那模样都恨不得将奴婢给吃了。
不过灵妃娘娘此次并未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咬着牙将奴婢给打发了,甚至还给了奴婢一些碎银子呢,您瞧就是这些。”
珍珠一边说着,一边将从灵妃那里得来的碎银子拿给姜月饶看了看,大概五两的样子,可不算少甚至还有些多。
灵妃吃了教训,不敢在明着针对,唯恐天子会厌了她。
姜月饶看着铜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心道,果真如青楼姐姐们说的那般,愉悦且适当的床笫之事能够滋养女子,现在的自己就像盛开的花卉般妖娆。
她示意翡翠为自己簪上金牡丹步摇,这才柔声开口:“赏银这般多,想来是灵妃姐姐对本嫔送的礼十分喜爱,陛下若是知晓定是很开心。”
在送东西前她已挑选合适时机告知过闻人凛,她这般的单纯良善,怎可能是挑衅?
“娘娘说得是,灵妃娘娘喜爱极了,奴婢听说收下娘娘的礼后,灵妃娘娘便立即往永寿宫去了,想来是迫不及待的要同西太后说说了。”
翡翠一边笑说着,一边将那支金牡丹步摇簪入姜月饶乌云般的黑丝中。
“娘娘真真是美极,”珍珠眼底满是惊艳,只觉自家娘娘比那仙子还美。
姜月饶笑道:“灵妃姐姐心系皇嗣,只可惜迟迟不能有孕,翡翠你且去太医院问徐太医拿些伤药回来,记得将本嫔今日送东西之举透露出去。”
灵妃被自己如此挑衅,想来是要寻求些法子的,西太后那边若是指望不上,那便只能指望太医院了。
得将她的路完全堵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