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面王无心考核。
袁罡无奈上前，高声喊道：“全体集合！”
同时，他转头对身旁的几名教官吩咐道：“去，把医疗队喊来。”
“是，总教官！”几名教官应声而去。
这次集训营与以往不同，袁罡深知其中的凶险，所以早就提前从其他市区调来了两队医疗人员，以备不时之需。
“嘶……轻点，疼！”
“哎呦，我的胳膊！”
“这他娘的也太狠了吧！”
训练场上，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和惨叫声不断响起。
好在，虽然众人伤得不轻，但并没有出现缺胳膊少腿的严重伤势。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受点伤就成这样，还想进守夜人？我看你们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医疗人员一边给学员们包扎伤口，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沈青竹伤得最重，胸口被抓出几道血淋淋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听到医疗人员的嘟囔，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说你咋地？有本事你别受伤啊！”医疗人员也是个暴脾气，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
“你！”
沈青竹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身上有伤，他非得跳起来跟对方干一架不可。
“行了，都少说两句！”袁罡皱着眉头，呵斥道。
另一边，鬼面王已经回到了路无歌身后，正抱着一个苹果，心满意足地啃着。
虽然事情办得不是很妥当，但路无歌对待自己人可没有那么吝啬。
“咔嚓……咔嚓……”
清脆的啃苹果声，在安静的训练场上格外刺耳。
不一会儿，受伤人员包扎处理完毕，也跟着集合。
路无歌见所有人员集合完毕，在众人身上巡视一周。
“看来，大家对刚才的考核，很不满意啊。”
路无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让它出手，是故意为难你们？”
“……”
没有人说话，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很不满意？”路无歌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着金属面具的脸，仿佛要看穿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战场上，有敌人会怜悯你们吗？”
路无歌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般炸响，“他们会因为你们受伤，就手下留情吗？会因为你们害怕，就停止攻击吗？”
“还是说……”
路无歌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低沉而危险，“他们会蠢到把自己的实力压制到和你们一样？”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呼呼的风声，像是在嘲笑着他们的天真。
“面对强大的敌人，你们竟然选择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友成为牺牲品！”
路无歌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刀，狠狠地扎进众人的心里，“第一个人倒下的时候，你们在想什么？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有人死了，就轮不到自己了？”
路无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告诉你们，在战场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着的人，一种是死人！你们以为，自己袖手旁观，就能活下来？”
“第二个人倒下的时候，你们又在想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在等着，等着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甚至更多的人倒下，然后你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逃跑了？”
路无歌的目光落在了众人身上，众人一声不吭。“我对你们刚刚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特别是……”
路无歌的声音陡然提高，“任由自己的队友受伤，竟然等到有一人牺牲才选择面对恐惧！”
人群再次沉默。
路无歌身后的袁罡却是双目闪烁。
这个路教官，竟然以战场的形式代入刚刚考核事件！
以鬼面王作为假想强敌，眼睁睁看着它将一人淘汰，这不正是未来遇到强敌，眼睁睁看着，甚至将队友惨遭杀害吗？
有一有二就有三，一但抱有队友牺牲自己就存活的这种侥幸心理，迎接的必然是队伍覆灭。
想到此，袁罡忍不住倒吸口气。
难怪路无歌并无阻止这次考核的结束，恐怕在第一个‘牺牲者’出现时，这次考核就已经结束了！
全员淘汰！！
前方，路无歌再次冷哼一声，“要不是009号站出来，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袖手旁观？！”
下方受伤的沈青竹，听到路无歌单独说起自己，不由精神一振，感觉身上的伤似乎也不是那么痛了。
这次他可是带头鼓舞，让所有人起了对抗鬼面王的心，这不得大功一件?
所以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仿佛在说：看见没？教官都准备夸奖我了！
然而...
“009号……”
路无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声音的冷意，让沈青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很好！”
路无歌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但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冷漠感。
沈青竹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张了张嘴，仔细回想自己做的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妥吧？
“你以为，你刚刚的做法，很勇敢？”
路无歌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我告诉你，你这是愚蠢！是自寻死路！”
“在战场上，第一个冲上去的，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路无歌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让沈青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以为你是英雄？不，你只是一个等死的炮灰！”
“教官，我……”
沈青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想反驳，想争辩，想说自己不是炮灰，想说自己是为了兄弟们才挺身而出……
可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路无歌说的没错。
他刚刚的行为，看似大义凛然，实则愚蠢至极。
在战场上，第一个冲上去的，往往也是第一个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