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河是兰县最长的一条主流内河,从新祥水产出门左拐,约500米经50米宽兰州河桥,再左拐上长6公里的沿河县级公路,然后再右拐上沅江大桥的沅江大道,肖铔樯第四次自驾车走这条路。
在兰州河公路上,肖铔樯只开了30码,时间才下午两点半,路上的车也不多,便边开车边浏览风景,沿河公路两边被高高的杨柳树遮成林阴大道,婉如枫叶落满曲径通幽西部牛仔猎奇的行程;
每15米到20米耸立的杨柳树与灌木,透过车窗依然能看到深冬农村忙碌的人们,兰州河水深处有在河道清理杂物的,水浅处有在河里挖淤泥护坡的,无山平坦的乡村,大小人工溪河横竖交织;
万亩良田、菜地、养鱼池与村庄交互相映,冬天的稻田只有禾兜淹旯在寒冷的浅水中,菜地里到处是葱蒜、白菜、连花百、红白萝卜、芹菜……,菜农在太阳的余晖下收割着蔬菜系捆打包,河道上停着各种大小不一贩菜的车辆;
约300米远处的右边鱼塘边,站立着十几号人,正在做下水网鱼的准备,肖铔樯被这个场景感动,水中捞鱼场面还只是在年少在家乡过年前才看到,于是将车停在了路边,下车去看网鱼。
声音虽然有点嘈杂,每一个人都穿着齐肩的防水衣和防水裤靴,这时其中一人嗓门高吭地指挥着:“从西南塘角开始拉鱼网,再沿池下水往北边拉“;
只见两头各三人下水,最前面的一个脚踩鱼网底部往前拉,后面跟着的人向前使劲拉网线,又有两人在池子两岸分别拉着系在鱼网底部和上部的拉线,拉底线的那个几乎到了北岸,为的是不让水下鱼网离开水底;
肖铔樯走到池塘的西坎路中间,看到鱼网完全落入水中,鱼网缓缓向前,网鱼的人们开始平心静气静静地使劲往前拉,没有了此前嘈杂的说话声,这时整个鱼网已前进了十多米;
鱼儿开始跳跃出水面,起初是小的鲢鱼,然后是草鱼、白鲢、麻鲢都有,大的有10来斤,大多数的则在5斤、6斤左右,越往前跳跃的鱼越多,半小时后终于收网到了北岸;
指挥的那人喊:“5斤以上的按鱼类分捡出来装框,以下的放到水里去”,装鱼的车也开了过来停在北岸边上,然后是前面网鱼的两个人,分别拉着鱼网两头收上岸并接过上部网线一起收,往中间收网直到拉不动,其他的则开始从网里捡鱼,一网下来,估计有四千多斤。
鱼车里装有清水,在中线处由网格分开两半,一边装草鱼,一边装其它的鱼,里面还安装有供氧泵,大概那个指挥的人就是鱼塘老板了,他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肖铔樯似乎也分享到了这种丰收喜悦之情,又想:这车鱼大概率就是明天一大早将被送到新祥水产交易市场的鱼了,因为当地管控了鱼贩子,需在市场集中交易后再统一出市。
肖铔樯终于明白邹老板这么大决心建水产品交易市场的真正原因,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他,行业强者背后必有支撑,这也许就是相辅相承了,要想得到资源也得靠自己 先做到自身有实力才好。
每一个产业强者背后产生的各种利益链条,无论是打工的还是服务的,都要为强者服务方能换来自己生存的资本……
肖铔樯记得罗所长给他说过:浪海的唐老板不同于其他房地产老板,每天必看《新闻联播》,平时也爱钻研法规文件,对涉及自身产业的S法知识掌握并不比会计人员少,看来私营企业的老板们除了有经济头脑外,也是有政治头脑的。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多钟,肖铔樯离开鱼场,继续开车回家。
肖阳放假回来在家里上网,进小区时,肖铔樯给他打电话:“拿个水桶下来,我马上到楼下“,车库前停好车,从后备箱沙土桶里盘出一只3斤多的甲鱼放在水桶里叫肖阳提上楼,然后将车倒进了车库;
刚进屋里,肖铔樯问肖阳:“你妈妈还没回来,肚子饿不饿?”;
“冰箱里有吃的,你打电话前我用微波炉热了热垫了下肚子,这些天都是等妈妈回来做饭”,肖阳对肖铔樯说;
肖铔樯又问:“那中饭呢?”;
肖阳:“妈妈上班前将菜放在了池子里,教我洗好后回来做”;
肖铔樯没有再问,说:“甲鱼明天小年做吃,我现在开始做晚饭”。
腊月二十四小年这一天,肖铔樯除了买菜做饭,哪都没有去,不向外打电话,也没有电话打进来,过了小年就是年,慢慢开启了私人空间。
二十六日,罗所长要肖铔樯去事务所,说是浪海唐老板有想法,春节前商量一下;
平时开车至少要40分钟的市区道路才能到达标志大厦,今天只用了20分钟,没有堵车,双向的行车比平时也少了将近一半,不在星城过年的人们逐步提前回去了,喧闹的城市变得安静起来。
肖铔樯问罗所长:“所里哪一天放假?”;
罗所长:“规定日期是明天,但没事的就提前回去了,我明天下午晚点也开始休假,习惯了最后一个离开”;
接着说:“浪海唐老板有打算让你做专职,管理供应链金融公司和产业板块的法务“;
肖铔樯就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罗所长:“说是管供应链的舒总得了重病要住院治疗,这个公司的重点是企业财务金融,下面有一个业务负责人”,肖铔樯已经了解到浪海科技是平台服务商;
迟疑了几秒,肖铔樯问:“那法务又是怎么回事?”;
罗所长:“系统集成板块罗卜章现象较多,利用公司中标后绕开了浪海科技的结算系统,收到两起甲方向浪海科技发来的律师函,这才引起重视,公司也有一个法务专员和聘请了一个退休的律师顾问“;
肖铔樯补了一句:“难怪这些年收入一直上不来,有一部分体外循环了”;
肖铔樯一时又陷入沉默……,这时罗所长起身去了洗手间。
罗所长进来,问:“考虑得怎么样?”;
肖铔樯说:“与新祥签的两年服务协议,这才做了半年多,一来在那里做得也算顺利,邹老板人不错,给的待遇比在原来的公司好,重要的是手中还有几个事情正在开展当中,没个一年半年时间完不成”;
又问:“能不能下半年再考虑这件事?”;
接着说:“再说浪海给不了那么好的待遇……”;
罗所长:“他们公司也是明天开始放假,要不节后我再与唐老板谈一谈?”;
肖铔樯又在想另一个问题:好不容易跳出全职职场,再回到以前的状态有没有必要,得和李蓉商量一下才好,肖阳在外地读书,需要照顾家里的事情暂时并不重要,挣钱才是第一位;
于是肖铔樯对罗所长说:“我回去也征求一下老婆的意见,如果唐老板不同意等那就算了“,罗所长的意见也是再缓一缓,暂时不把话说死。
腊月二十七,巴特杰回岳阳过年,何砚就回株州,途经星城与肖铔樯聚会,约在肖铔樯家小区门口的茶餐厅喝茶,肖铔樯对李蓉说:“我中午就不在家里吃了,巴特杰和何砚回来,我请他们在小区外的茶餐厅吃中饭”;
巴特杰开来邹老板让他开的丰田SUR,何砚开他那老式桑塔纳,11点钟到达。
巴特杰对肖铔樯说:“还是你老肖自由一些,小年就可以回家了“;
肖铔樯问:“邹老板人还好,过年给你们发些什么福利?”;
何砚:“两条熏青鱼,两只甲鱼一包银鱼一包醉鱼一包冰龙虾,一般般啦”;
肖铔樯面向巴特杰,说:“到底是总经理,给你一台车过节开“;
巴特杰:“看来邹老板人确实不错,不过老板娘不太情愿,我也没把那当回事”,巴特杰做营销出身情商较好,没有将不好的意见点指到人;
然后就问肖铔樯:“这半年多来你做得怎么样,我们也有些日子没有喝茶聊天了”;
于是肖铔樯把罗所长说的事与他们说了个大概,顺便征求他们的意见;
何砚说:“可以啊,起码不用跑那么远的路,还在乡下”;
巴特杰:“有业务对自由职业是个好事,挂在事务所名下这步棋是对的,比喻律师都是顾问的职业方式多,大冬就是,不过我俩还在新祥水产,你不离开最好” ;
肖铔樯说:“我是分身乏术了,要不要叫大冬过来喝喝茶,他家就住在不远的圣融“;
巴特杰说:“出发前给他打了个电话,回老家过年去了”;
肖铔樯开始点菜,说:“巴总要到点吃饭,今天就不吃鱼火锅了“,于是就叫服务员拿来点菜单,说:“你们点吧”。
何砚:“过年了都要回家吃好的,就简单点”,他拿起菜单简单地点了4菜一汤,由于都要开车,就没有喝酒也没有玩牌,吃了饭后直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