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地牢。
阴暗潮湿的环境滋生无数的蛇鼠爬行,就连墙壁上都长出了不少新的青苔,绿色在灰黑的石砖上,十分的刺眼。
哒哒哒——
萧隋脚上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牢里十分的刺耳,原本爬在木栅上的犯人看到他面色威严,身上穿着带龙纹的朝服。
就吓得一个个往地牢深处躲,不敢多看一眼,就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出声。
只有一个地牢例外。
陆游山的头发凌乱,脸上沾着各种黑色的物体,满眼绝望的拍打着木栅栏,哭喊道:“王爷啊!我是好人啊!”
“王爷,你一定搞错了,我怎么会贪污吗?我哪有这个胆子啊!”
萧隋听到这个哀嚎声,只能皱了一下眉头,立马就有劳役上前将栅栏拉开,将陆游山从里面拽出来。
啪的一声,他肥胖的身子就跪趴在地上,那张以往自以为是的脸上,尽是哭得鼻涕泪流,哀嚎不止:“王爷,你一定要明察啊。”
“我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官啊,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有插手过,都是陆牧之让我去做的。”
“你不信就问问那些官员,哪个看见过我有过这种行为。”
他说着就哭喊的扑到了萧隋的脚下,哇哇大哭道:“我就是喜欢女子,这点小爱好而已,绝对没有胆子敢做那些事情啊。”
萧隋被他哭烦了,只是那眉头微微皱起,立马就有两个衙役上前将人给架起来,让他懵逼的望着萧隋。
身后的跟随立马给萧隋搬来了太师椅,供他坐下。
萧隋那双深邃的眼眸这才落在陆游山的身上,淡淡的问道:“既然你说陆侯府的事情,你一切都不知情。”
“那本王给你一个机会,写信让陆牧之主动承认罪行。”
陆游山听到这个要求,整个人懵逼到了极点,就连哀嚎和流泪都忘记了。
写信给陆牧之,让他主动承认罪行?这还不如让陆牧之直接将他杀死算了。
萧隋仿佛看到他的想法一样,眼眸抬起,犀利而冷漠,“你做不到,那这一切都是你的罪。”
陆游山看他这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连忙连爬带滚,高声喊道:“行,我写!王爷我写还不成!”
萧隋闻言便在太师椅上坐下,一个轻轻的挥手,立马有衙役将纸墨给陆游山摆在面前,他全身都颤抖着,但看到萧隋威严的面孔,只能咬牙抬起笔就开始在书写起来。
片刻的功夫,他的毛笔刚刚停止书写。
就被压着在纸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接着就有衙役将他的书信拿起来,双手捧在萧隋的面前。
他眼神冷漠的扫了陆游山满是谄媚的那张脸,捏起纸张一目十行扫过去,发出一声令人发怵的轻笑声。
接着。
他的眼神冰冷到极点,一字一句道:“陆游山污蔑朝廷命官,此罪当诛。”
“立即执行!”
这句话一出,陆游山整个人面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惊恐无比,也顾不上继续装傻了,大声哭喊道:“不!”
“王爷,我没有……”
噗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把锋利的刀刃从他的胸口穿过,鲜艳的液体溅射染红了地面,如同给所有的犯人下了一个死亡预告一样。
“不啊!”
“啊!!!”
所有人都暴乱了起来,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但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凄凉的惨叫声。
萧隋满眼不悦的扫过他们,这才让整个地牢恢复了安静压抑的气氛,他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陆游山,冷冷的吩咐道:“通缉陆清之,宋玉两人,不必带回京。”
“格杀勿论。”
“是!”
萧隋吩咐完就将那封书信递给身边的跟随,道:“将这封信送到皇上的跟前,另外……”
——
皇宫内,御书房。
萧沢正坐在龙椅上,看着前面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泣的苏东海,一字一句的说着自己的女儿这些年的不容易。
还有在明里暗里透着对宣王的不满意,请求皇上下旨的事情。
半晌。
他听得有些烦躁,只是挥挥手身边的徐公公立马懂事的上前,对苏东海低声说道:
“相爷,皇上的意思是宣王到底是王爷,这赐婚一事,还是要经过他的意思。”
“要不,今日相爷你先请回?”
苏东海听到这句话,当场就不开心了,一个劲的直磕头:“皇上,老臣也不想这样子豁出面子去求宣王怜悯。”
“只是老臣那女儿,若是不能嫁到宣王府,她的名节就要全毁了。只有死路一条啊!”
正说着话间。
就听到一道盈盈的笑声从外面响起,接着御书房的殿门就被人推开,只见萧施苒步步生莲的踏进了殿中。
她眉眼尽是笑意,先是一个慵懒的行礼,接着就看向了苏东海,笑道:“相爷这般的做派,倒是比女子还要女子呢。”
“既然这苏姑娘不愿意活着了,那就跟本宫一同去清修吧,正好本宫清修修个人。”
“当然,这事到底是宣王先招惹了苏姑娘的,那本宫就自作主张向皇上请命,收苏姑娘为义妹可好?”
“这样子,她的名节不但没有被毁,还能更上一节。日后不想清修了,还能找到良夫。”
苏东海的脸瞬间都绿了,当长公主的义妹和成为宣王妃是两回事啊,这长公主手上一点兵权都没有,日后相府出事情压根就帮不上忙。
偏生,萧沢也颇为赞同的点头,“朕看这样子极好,要不相爷你想想?莫要辜负了昭仪公主的好意。”
苏东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只能咬着牙,“皇上,此事重大……”
就在此刻。
徐公公快步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道:“皇上,外面的小太监说宣王送了陆游山的罪证过来了。”
他说着就偷瞄了一眼苏东海的位置,低声说道:“还说宣王当场就让陆游山就地正法了,还另外通缉了陆游山之子陆清之,与其之妾室宋玉二人。”
苏东海的面色惨白,眼神瞪大,就看到一个沾着血迹的书信在他的跟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