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二月了,大雪小了些,但仍是盖满了金陵城。
太守府。
“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侍郎大人啊,这到底什么时候抓人啊?”一肥胖的中年男人问道。
“不急,不急,再让他安安静静地过过日子,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咯——萧大人,别忘咯,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抓那奸臣羽党,这可是大任那,要是几年都抓不到,皇帝的拨款还不得发?”语气轻浮的男人躺在太师椅上缓缓摇着。
萧太守揪了揪胡须道:“您可要想清楚咯?那皇帝恐怕连你以后的俸禄都给不起了,您真要给他打一辈子的工?”
“我怎么做事,用得着你管?我只是与你主子做些交易,你不要再劝我当你那叛国贼!萧大人,我可是看你我多年的交情啊,才没舍得把你交出去啊,眼下叛军势力渐起,我看当今皇上还是能抗住的,萧俊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太守吧,这官可大了……”
“不得不说,您还真是远见啊薛大人。”萧太守连忙打断到,见薛侍郎脸上只有喜色,便不叨扰,走出,合上门。
迎面走来一男子,不慌不忙的问道:“怎样?有利用价值吗?”
萧太守大嘘道:“只是个没远见的东西,还不都是那秦贼提拔起来的,自以为自个有多了不起,现在只能在皇帝老儿面前显殷勤,一条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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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雪纷飞,唐寒窗有些感概:老爹他们是不是在哪奔波呢?
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待到十五之际便去寻他们吧……可是要怎么寻呢,那群追兵恐怕也以为我能找到他们吧。
“寒窗寒窗……”屋外传来苗清的声音,说来她在夏季时冷淡,到了冬天怎么能就这么活泼呢?搞不懂……
唐寒窗拿着小炉火就出门了,见苗清蹲在地上看着什么,再看着地上竟冒起一束急促的白气,“你快过来,我又淘来好东西了,你瞧。”唐寒窗看着苗清手里的一袋白粉,“这是?”
“嘿嘿,你可不知道这白粉可厉害了,加点水上去,咕噜噜地就变成了热水,你看还一直烧着呢。”苗清喜着,看来是淘到了好物。
唐寒窗不懂原理,摇摇头说道:“这东西怕是能替代着炉火了吧,他家出新东西的速度真快,对了,他家牌子叫什么东西来着?”
“特莫若?好像是叫这个吧,好难念,话说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是他家的东西?”
“他家不老是出些奇奇怪怪但有用的东西吗?你上次穿的衣服戴的手套都是他家的……”
苗清想了想说道:“他家不仅会出些怪东西,还经常出些怪书,但很好用,叫什么《化学基础》——好想过久要开设学堂了,好想去……”
闲聊一阵子,看这白粉在冬天没啥用,便没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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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气候、人是随着“澜火”河变动的,春流人动,夏促人雍,秋缓人密,冬静人散。
河水涌动,金陵来到了夏末。
“寒窗寒窗!这都八月了,快到‘澜火日’了,你还不准备些什么吗?”苗清趴在正发呆的唐寒窗背上,心里想的是去年的“澜火日”。
“嘿嘿,咋那么着急啊?我又不是不会准备什么。”唐寒窗讪讪笑道,苗清嘟着嘴有些着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入春以来,我就好期待今年的‘澜火日’,当然也期待着往后的‘澜火日’。”心里憋着一个“你”。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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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
“看来是我错怪他了,那姓薛的就一脑瘫,仗着皇帝就能用他一人,就这么挥霍着皇帝老儿的钱财,老任,你带着些人,去抄了苗府,罪名嘛——那自然是去年的藏尸案。”萧太守扶着肚子躺在太师椅上悻悻道,“那功劳就安在薛大人身上吧,顺便提醒下薛大人。”
老任缓步走向薛侍郎,嘻道:“您还有兴致打麻将那?”薛尚书好似那暴发户,嘿嘿道:“老任,搓一把?”
“不了,今,苗府有了动向,罪名咱已经帮您安好了,就等着您带人领人了。”
听此,薛侍郎有些不忍,不忍拨款还没收够,回去只得又当他那只挂着名号的“准侍郎”,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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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以前一样唐寒窗仍是闯完苗汕屋去苗枫家,最后呆在苗清的书房里。
傍晚,苗府大门罕见地被人重重地敲起,“开门,太守军办事!”
听闻到的离门最近的佣人略带疑惑,这门卫怕不是被人吃咯,怎么这事还得让别人说?
佣人探上前去,欲要开门,只见低头,肚子上插了一把长刀,缓不过气,身体随着刀痕往下压。
门外是薛侍郎的声音,“怎么回事,这门有这么厚吗?插进去就拔不出来了,哎,怎么越来越重?”
随即一位大将狠狠地踹开了门,原本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的佣人们,看着外面都是身体模样,吓出了声。
薛侍郎轻浮的说着:“不好意思啊,本官在路上打听苗府在哪,路人都指着门框,问了好几个人都问不出所以然来,本官才抬头瞧见,哇!原来苗府的门牌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啊!”薛侍郎指的路人恐怕是加上了门卫。
“小姐,小公子快……快跟我着我们来?”一位佣人急促促的跑来,见佣人背后竟来了个带到士兵,唐寒窗连忙全身金身,往前蹬去,几拳砸在士兵的照头上,确认捶死后,拿起唐仪刀,拉着苗清佣人二人跑起来。
“苗枫他们没事吧?”苗清连忙问道,没来得及惶恐。
“我只瞧见苗汕大少爷被抓去了,他们还没到二少爷那……主管去通知老爷他们了。”
唐寒窗拽着二人,来到苗枫屋,踹开了门,“怎……”不等苗枫说完,背起了苗枫继续跑着,将三人藏在了稍微隐蔽的地方,有提着刀跑去了,“寒窗!”
唐寒窗没学过剑术刀法,见有来人,开了金身硬抗刀砍剑捅,又拔出唐仪刀,一个接一个捅去,若是有人逃了,唐寒窗也不在意,只是拼了命地往大厅跑去。
路上没见一个活人,地上躺着的都是佣人们的尸体。
好不容易跑到大厅,见堂中躺在太师椅上的男人,唐寒窗捏着带血的刀大吼道:“大舅!”
薛侍郎不起身也不看他,手里捧着茶杯慢慢地品着,“小秦啊,我这次来,是带你去个好地方,带你找找娘亲爹爹什么的,我劝你啊,不要反抗什么的,不然放了火烧了这……哟,我这些蠢手下,我还没说完,就去烧了,真不懂事啊。”唐寒窗分明见他摆了摆手暗示了他手下。
“薛栋!”唐寒窗暴起欲要去杀了那要去放火的男人,却不料,身体被人结结实实地撞飞了出去,手里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是个魁梧的将士,混身都是金铠,腰别唐刀。
那狠人半句话没说,应该是一年跟着薛栋后面受了太多委屈,没有想说半句话的意思。
见唐寒窗缓缓起身,拈起唐仪刀,再开金身,捅向狠人的肚子,那狠人急急的拔出刀,画了个半圆,把迎来的刀崩飞了,随即有狠狠地踹了过去,唐寒窗的金身只防刀砍拳打,却防不了那么强劲的冲击力,“噗!”地吐出点鲜血。
望着那将士,那将士丢下了手里的刀“起来。”,便缓缓地走了。
一群士兵围过来,一并砍来,却造成不了更多的冲击力,全全被唐寒窗硬抗下,随之一个个的砍死捅死,那将士对他没有一点兴趣,对薛侍郎道:“边疆那有战事。”没有一点多余的话,“你走了我怎么办?”
“不是还有那两胖子吗?”
唐寒窗砍完一群接一群的士兵,没有过多的力气,没有再支持开金身的力量,那其中的一胖子见状走来,像一座肉山。
冲过去,将没开金身的唐寒窗扑在地上,抓起两支胳膊欲要扯。
“寒窗!”
远处跑来墨绿色的苗清,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而周边都是士兵的尸体,都是些奇怪的死法。
另一个胖子跑过去,苗清皮肤接触,胖子却被活活烧死了,再其他身体有些确实是被烧死的。
远处的弓箭手将苗清射下,其余士兵见状连忙擒主苗清。
“寒窗……”
唐寒窗见了心头一痛。
“苗清!”
被胖子握住的手,连忙发力,却挣不开。
随机开了最后一次金身,金属全全涌入自己的右手,胖子吃痛却挣不脱,咬牙,硬生生扯下来唐寒窗的左手,唐寒窗吃痛大叫。
胖子见自己的左手并出尖刺,还在不停的生长着,不一会儿,左臂就掉了下来。
唐寒窗又进入了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无光,,只听不远处女孩的叫声,“寒窗寒窗!”
看过去,想伸出左手,却怎么也伸不出,低头一看,左手就在地上。
眼中又有了些光,用了最后的力气。
“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