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江徽拖走的那一刻,夕的视角闪过走马灯。
我曾三次遭遇背叛,一为至亲,在我的碗里滴辣油。
二为上司,让我一个死宅参加铁人三项。
三为……算了,老娘不想说了,你有本事就待在罗德岛别动,等我大哥过来,把你一拳打上天!
夕不记得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她像个人偶一样任人摆布,四肢都被缠上名为“操控”的丝线,在光鲜亮丽的舞台上,随幕后之人的心意做出身不由己的动作。
台下的观众为她精妙绝伦的表演而喝彩,可这莫名的心酸从何而来?夕自知洎苏醒开始就从未做错什么,但人偶有意识便是不该。
再一睁眼,夕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这里是坎黛拉为她们订下的酒店。
她就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仿佛昨夜的疯狂不曾发生过。
房间的门被打开,夕条件反射般躲进被子里,她不想回忆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也不想面对那个把她当做玩偶的人。
“起来啦,我给你做了早饭。”
夕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她的眼眶还红红的,前额缭乱的发丝缠在清秀的脸侧,很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不就是让你当个模特吗?”江徽随意地坐在另一张床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你开impact了呢!”
对于夕来说,这和带她开impact也没什么区别了,有时候她被像针尖一样的目光密集地注视,恐惧会让她忘记自己是神明。
“趁热吃吧。”江徽完全没有意识到夕的情绪变化。
夕死气沉沉地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怎么样?符合你胃口吗?”江徽言语间充满了期待。
夕违心道:“好吃。”
“好吃就多吃啊!”
“吃饱了……”夕实际上就吃了两口。
江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勾吴人喜甜,在粥里加了不清楚多少糖,夕喝了一口,差点齁死。
为了江徽小姐的面子,为了自己能不再遭受酷刑,夕毅然决然地遵从内心,主动给双方一个体面的台阶。
江徽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皱眉道:
“很难喝吗?”
夕心想好不好喝你自己尝不出来吗,但考虑到她的武力值和江徽小姐也算略有差距,只好委婉地说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的感官不一,自然体验迥异。”
“不好意思啊,对不起。”江徽罕见地道了歉,这让夕以为自己耳背了。
“本来想着给你做一顿饭补偿一下的,不过我自己……”
没等江徽说完,夕便打岔道:“做个饭你总该自己尝一下吧?比小个子做的差远了!”
江徽没有还嘴,她贴心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夕绝对不可能再上当了!
“没有!”她干脆利落地回绝道,“你赶紧出去,我累了!”
江徽起身离开房间,消失在了走廊中。夕伸了个懒腰,一扫先前的疲倦,那叫一个精神百倍。
要问江徽和画对于夕而言哪个重要,夕只会说没有江徽对她很重要!
“嗯?这是什么?”
夕发现床前的柜子上放着一张黑卡,便拿起来看了一下。
“这不是江徽用来买东西的卡吗?”
夕长年躲在画里,对这种人间科技并不熟悉,不过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江徽怎么操作的,她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哼哼!”夕的报复心逐渐增长,“你整我是吧,看我不把你的卡刷爆!”
攥紧了江徽留下的卡,夕跃跃欲试,她好久没有对出门这件事这么兴奋了。
一想到江徽查阅余额时发现空气都没剩下的表情,夕也是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勾吴的小曲儿,就是那首着名的《小寡妇上坟》。
“二十一岁的小寡妇~扫兴没神儿~”
“思想起奴家好命苦~过门儿犯了白裙儿~”
……
今天孑哥的生意依旧火爆,但由于“鳞丸夕施”没来,少了很多捧场的绅(色)士(批)。
“姑娘,你朋友不在,那你能不能穿一下昨晚的那个?”
有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见江徽站在摊子旁向队伍中观望着什么,便上前怂恿道。
江徽连眼神中的余光都不再他身上,不过这位兄台似乎分不清大小王,还在对江徽纠缠不清。
好心的博士请他到后厨一聚,排队买鳞丸的客人们只听到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和闷响传来,接着便看到博士礼貌地将此人送出来。
这人头也不回地跑了,博士在他后面挥手道:
“别客气,以后常来啊!”
所有人噤若寒蝉,起哄声都消失了。
“终于到我了!”一个粉色头发的扎拉克姑娘高兴地说道。
江徽脸色大变,将正在忙着烤鳞丸的孑一把拽开。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江徽的行为太过突兀,孑没有心理准备,吓了一跳。
江徽走到烧烤台边,双眼凝视着这位扎拉克姑娘,把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扎拉克姑娘说着伸手抹了把脸,以防止自己早上脸没洗干净。
“尤里卡?”江徽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得一批。
尤里卡惊喜不已,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粉丝,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小姐您认识我啊?”尤里卡瞬间忘记了被炒鱿鱼的悲伤,“没错,我就是非着名电台主持人尤里卡!”
江徽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把是高端局!
“你想吃什么?”
“一份鳞丸,不!两份!”尤里卡笑呵呵道,“今天遇到粉丝了,我要好好犒劳自己!”
江徽颤抖着手递给尤里卡两份鳞丸,就连博士也发觉江徽的异常了。
这个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江徽都会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难道是巨兽,或者说,也是隐于世俗的神明?
“江徽,她是什么人?”博士悄声问道。
江徽手心直冒冷汗:“第四天灾尤里卡!你不要过来,交给我!”
“能搞得定吗?”博士见江徽都没底,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源石。
“什么天灾?你们叫我吗?”吃得正欢的尤里卡蓦然回首,“这鳞丸确实好吃啊,可惜我丢了工作,兜里没钱了。唉!”
江徽一把推开博士,以防他也被尤里卡误伤,紧接着,江徽牵住尤里卡的手说道:
“U酱,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的饭钱我来请!”
尤里卡赶紧谢绝了江徽的美意:“不不不,我是主播,线下吃粉丝会被人骂的!”
这时烧烤台的火炉突然一冒三尺高,熊熊烈火顿时散发着无尽的威力,比以往的火焰都要旺盛。
“这火怎么回事?”孑也发现奇怪的地方了,他赶紧试图把火焰关小。
“欸?怎么拧不动?”
见火焰蹿得一下比一下高,孑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老板,我看这火炉好像要炸……”路人们赶紧避而远之。
“不,不会的,我这火炉可是炎国制造……”
话还没说完,火苗四散地跳在外面,火焰聚作一团,用于控制火候的钢筋应声而断。
“啊?!”
轰!
烧烤台报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