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两个保险栓的问题,那为什么这个不跳闸?”李民再次发问。
“既然是分开的电路,那两个保险栓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两个保险栓的规格不一样,这个规格小的在前就容易跳闸。”
沈时的目标就是李民,因此对他十分有耐心,一点点的耐心解释着。
让将上完小学的李民,去理解电路上的问题,还是有点对牛弹琴,大可不必了。
不过作为老板,手下有人懂就行了,自己懂不懂不重要。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文化人。”李民立刻夸赞道。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能解决电路问题,水平更是比混蛋老李,强上几百倍。
这年头懂什么都能算人才,更何况是电这种,既危险又复杂的东西。
李民立刻动了收拢的心思。
“我新包了个项目还没开工,正打算找人排工作线路呢,给你一天三十,工资又高活还不累,以后跟着我干吧!”
谁想一直在工地下苦力,面对李民的招安,沈时应该表现的求之不得,然后一口答应。
但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沈时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费劲巴拉整这么一出,结果就是去其他工地排线,一天工资多了五块钱。
这对野心勃勃的沈时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斟酌半天后,开口拒绝道:“李老板,这恐怕不行。”
李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怎么不行,嫌我开的条件不够好?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去处?”
李民认为他在待价而沽,自己开出的条件十分好,不会有人会拒绝。
这么一试探,沈时就明白了李民的性格,脾气暴躁且不允许别人拒绝。
这种人通常把面子看的比命重要,跟他拉扯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容易惹恼他。
沈时立刻调整战略,笑着解释道。
“李老板您误会了,只是我的还有装修得工作要干,怕时间冲突耽误您的事,不过您既然这么看中,我肯定好好干!”
这番话是为了强调自己的价值,为了告诉李民,除了电路我还懂很多哦!
“你还懂装修。”李民惊讶的问道。
手下的铲沙工,懂电路已经令他十分意外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一看大鱼上钩,沈时立刻无中生有:“以前跟人学过,不过没有什么门路,要不到活干就放弃了,这次是我大表哥结婚,才轮到我做。”
反正本事是真的,怎么学的根本不重要。
说瞎话不打草稿形容的就是沈时,这番虚假的说辞,再结合他懂电路的现实,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
李民一方面觉得有点离谱,一个懂电路,又会搞装修的人,犯不上来工地铲沙子。
一方面又觉得,没门路就是不好办事,空有一身本领也施展不开。
结合自己求人办事,送钱送礼还被拒的惨痛经历,李民果断选择了相信后者。
毕竟他一个工地小老板,有什么可骗的!
在沈时不知情的情况下,李民就已经完成了自我攻略。
搞装修可是门暴利产业,李民老早就想干了,只是缺乏专业的人手,工地上事多的走不开,才无奈放弃。
但沈时的出现,又让他重启了搞装修的想法。
面对一身本领却被埋没人才,李民破天荒的决定,当一回伯乐。
“这年头过的都不容易,我认识不少小商户,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去做,我出材料你出力,除去成本赚的钱,咱俩哥俩六四分,放心吧,跟着老哥我吃不了亏。”
说白了就是他吃肉,让沈时跟着喝汤,完事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对于这种雁过拔毛的行为,沈时十分不耻,但人为五斗米折腰,除了李民他没有别的渠道。
“那可真要谢谢李哥了,没想到小弟如此幸运,能遇到像您这样的贵人!”沈时一脸狗腿的说道。
“哈哈哈……”
又招揽了一员大将,能躺着挣钱的李民,心情很好的揽着沈时大笑。
文化水平不高,家境又一般的李民,在江城一路摸爬滚打,混到包工程小老板的地步,这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有手段的人。
羽翼未丰的沈时,不得不小心应付。
面对刚确定合作的伙伴,李民表现的十分大气,请沈时去饭店好好搓了一顿。
两人足足点了十个菜,好几天没吃肉的沈时,看着桌上的红烧肉,清蒸大鲤鱼,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
结束时,桌上的菜还剩下一大半,沈时一脸羞涩的提出打包,带回去给妻女吃。
李民豪气的摆了摆手:“这些剩菜有什么好带的,服务员再来一个蒸鸡,打包带走!”
“不用,真不用!”沈时口是心非的劝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比起沈时能带来的利益,这些算的上什么。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
沈时面上表现的很感激,心里却在想:羊毛出在羊身上,吃了他一顿,以后怕是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不过不吃也是一样的结果,想到这沈时还是觉得,先吃到嘴里再说吧。
同时李民的心里活动,也很丰富。
不愧是穷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死心塌地,也就那点眼界了,看着沈时因为两道菜就感激的不行,他在心里嘲笑道。
两人面上笑嘻嘻,心里吗卖比。
告别李民后,沈时领着打包的饭菜,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沈家。
这几天房子找的十分不顺利,要不就是太小,要不就是太贵。
想着沈玥玥也快上幼儿园了,季北睛又打算看学校附近的,总之什么事都要考虑,他们现在还没能搬出去。
好在环境锻炼人,沈时已经能在沈家自由呼吸,在跟沈母的长期练习中,吵架和阴阳怪气能力也渐涨。
由于回来的太晚,沈家客厅空无一人。
这样正合沈时的意,不用分东西给他们吃,也不用听沈母叽叽歪歪,真是神情气爽的一天!
沈时拎着吃的进了卧室,屋里还开着灯,沈玥玥已经睡着了,季北睛正坐着算账。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怕吵醒熟睡的女儿,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今天加班。”沈时把手里拎的打包盒递给她,“先吃着我去洗澡。”
季北睛疑惑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只整鸡,“你买这个干嘛,挺贵的吧?”
即使沈母刻意缩减伙食,饭桌上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荤腥,季北睛第一时间也不是嘴馋,而是心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