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自然杀不了人。
可如果是有人要帮秦墨复仇呢?
毕竟老王爷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烧死的,这种极致的痛苦一般人想象不到,对方用这种方式杀人,很难解释不是仇杀。
云锦书想了想,问道:“除了秦墨以外,老王爷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王爷这辈子自觉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秦墨,他经常说,当年若不是他执意要带着王妃去诗会,秦墨也不会死。”
老王爷心怀愧疚,从这些年每月给秦墨家人五十两银子就能看得出来。
钱不是特别多,可对于秦家来说让他们过好日子已经绰绰有余,每月五十两,一年就是六百两,这可是寻常百姓家几年的庄稼收成。
“按照您所说,秦墨出事的时候他的孩子也才出生不久,是个女孩子吗?”
管家摇摇头,眼中还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云锦书为何问这个。“秦墨的孩子是个男娃,听说一直在努力科考,平时就在私塾教书,我见过他,那个孩子很上进正直,以后定会有所作为。”
是个男孩,那就能排除金柔是秦墨女儿的这个可能性,也能排除秦家人为秦墨复仇的动机。
但是云锦书始终觉得怪怪的,可为什么怪,她又说不上来。
这么多事都发生在十五年前,会这么巧吗?
离开王府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气温比白天降下来不少,街上的百姓们纷纷开始收拾摊位准备回家。
“明日我们再回石城,今晚好好休息。”
云锦书和霍西楼并肩走在路上,听到他的话,云锦书没有异议,本来她也打算今晚去师傅那看看。
二人在路上告别,霍西楼看到云锦书往前面走,他站在原地盯了片刻,忽然追了过去。
“明天开始,你可以恢复你本来的模样。”
正打算给师傅买点好吃的云锦书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愣住回头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直接明亮,圆圆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
霍西楼鲜有的显得有些拘谨,锋利的薄唇抿了抿才又说:“你不用在意旁人的说辞,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顶着,明日你就恢复你本来的模样,以女装跟在我身边即可。”
语毕,不等云锦书说什么,立刻掉头就走,脚步快的好像身后有猛兽在追赶似的。
“……”
徒留下云锦书震惊到呆滞地望着他的背影,她愣了好一会儿眉眼才沉了下来,最近的霍西楼不太对劲,这么看很可能被调包了,看来她要尽快赶回石城,把这件事告诉追风和顾辰,让他们做好准备。
不知道这个人冒充霍西楼有何企图,一定要在他阴谋得逞前,找到真的霍西楼。
云锦书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师傅家走去。
用过晚膳,在师娘的要求下她留宿在师傅家,只要想到霍西楼被坏人调包,她就辗转反侧。
这个人模仿的太像了,以至于追风跟顾辰都没发现,若不是他对她的态度实在不对劲,她可能也……
不过这样也能解释,她就说如果霍西楼早就发现她是女子,以他的性格脾气,怎么可能容许她的欺骗,一直没点破。
现在来想,她的身份应该只是在假霍西楼面前暴露了。
那就还有挽救的可能。
翻来覆去的天快亮才睡着,一个时辰后云锦书又醒了,她随便扒拉了一口粥就赶去皇城司。
不能让假的霍西楼发现自己已经得知真相。
找到人,对方正在亲自喂马,见状云锦书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霍西楼不可能会自己喂马,这人一定是假扮的。
她深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走过去正要说话,就见霍西楼转过头来见她还是昨天的装扮,不由得皱皱眉,眼底带着不悦:“为何不穿女装?”
云锦书笑了笑,“感谢将军的好意,只是下官已经习惯男装示人,而且我们现在在办案,女装着实不太方便。”
借口!
肯定是借口!
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穿女装,怎么,怕他认出来?
霍西楼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他淡漠地点点头:“准备出发。”
记挂着要事,云锦书的马骑得很快,她已经找到窍门如何骑马不会受伤,于是速度越来越快。
本来要整整一天才能赶到的路程,他们在当晚的子时便到了。
可惜城门下了钥,他们只能在城外找个地方留宿。
翌日清晨,云锦书便和霍西楼进了城来到县衙,他们把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追风跟顾辰,话说完后云锦书便找了个机会单独将追风叫走。
“云大人,什么事?”
云锦书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后,才上前压低声音将她的猜测全数告知,听完这些追风瞬间瞠大眼,不敢置信地尖叫:“什么?!假的?!”
“嘘——”云锦书赶忙示意他闭嘴,“小点声,不要让他发现了,这件事你回去转告一下顾辰,现在还是先按兵不动比较好,待王爷的命案办完,再看看这个假扮将军的人想做什么。”
当然,她没有把霍西楼发现她身份的事告诉追风,只挑拣了别的,换了种表达方式。
追风是震惊的,他跟随霍西楼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而且他一直都跟着爷,怎么可能换人了他不知道?
退一万步说,有人假扮也不可能这么像吧?
他们除了睡觉可都在一起。
追风半信半疑地把云锦书的话告诉了顾辰,顾辰正在喝茶,闻言嘴里的水噗的一下喷了出去。
“什么?假的?!”
“不知为何他会认为有人在假扮爷。”
“那云大人有没有说他的依据?”
追风又将云锦书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顾辰,顾辰本来还很有兴趣的听着,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干脆笑了出来,爷这次真是栽了啊!对人家温柔点,人家不仅不领情,还说他是假扮的。
哈哈哈哈——
顾辰简直在心里笑翻了!
“你笑什么?咱们要不要想办法试试爷?”
“有什么可试的?”顾辰笑眯眯地说:“爷可一直都没有跟我们分开过,云大人肯定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