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的，只是你不信而已。
话落，程罪努力的在回忆从前，回忆他们那几年的婚姻生活。
一团糟，一团乱。
哪怕是到现在想起来，她脑海中出现的也只是那些不愉快，幸福快乐的事早就抛之脑后了。
甜蜜并不能让你刻骨铭心，只有痛苦会让人记忆犹新，哪怕当时的事情其实根本微不足道。
人都这样。
自私与下意识的自保，都是正常的。
他们那时候每一次碰面都是那些焦心的事情，根本谈不上什么恩爱不恩爱，大家都忙着陷进对彼此的怨恨里无法自拔。
“你是觉得，只有我能接受跟你在一起的生活，所以才来找我吗？”
程罪裹着外衫蹲在了阳台里，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映着的东西不尽其数。
其中，就有他一个。
周匪也蹲在地上，左手握着洒水器。
与她对视半晌，他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我？程罪，你要清楚一点，你付出那十几年的同时，我也是在同等的付出。你记得的事，我同样记得。我甚至比你记得的更多。”
“如果你觉得我是那种打心眼里更爱权势的人，我为什么非要跟你纠缠？我明知道你恨我，怪我，讨厌我。我干嘛过来自取其辱？”
他说的都是实话。
像是在剖白人心。
所以，是因为我还是爱你，我还是想跟你共度余生，我才来了。
不因为任何其他浮华的因素。
程罪的手指按着脸颊的肌肤，“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能生了呢？”
“咣当——”
洒水器突然掉在地上，周匪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捡起来，可还是阻止不了它的落地。
周匪并没有沉默很久，只是说：“那就不生。”
程罪笑了：“你会甘心吗？”
“唯一能让我不甘心的，就是没跟你走到老。”
周匪目光认真：“等你觉得什么时候你过腻了大城市的尔虞我诈，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家。就你跟我，一起生活。”
他的声音没了少年时期的无限斗志，也没了年轻时的冲劲莽撞。
如今剩下的，只是安稳沉静。
短短十几年，就能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
所以，金钱权势的魔力该有多大？
程罪起了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另一边的折月已经弄好了火锅，食材也已清洗好，只等大家过来吃饭了。
“晋堂，折月，你们也过来。”
程罪看向院子里散步的许医生：“许医生，一起来吃点东西吧。没有特意准备丰盛的食物，您别嫌弃。”
许医生看过来，似乎有点惊讶：“难道还有我的份儿？”
程罪笑了笑：“当然。您请。”
餐桌旁，众人坐好。
折月为他们都添了温水，也把酒水放在了一边。
陆雯看着面前香喷喷冒着泡的火锅，一时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吃吧。”程罪注意到了她的举动。
陆雯眼睛亮亮的，“程姐姐，那我就不客气啦？”
“好。”
许是真是很多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陆雯吃的美滋滋的，原本苍白的脸蛋儿也渐渐浮现了一抹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