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兄。”
“嗯？”
“我听说你好像也受过散财真人的指点？”
天策淡淡笑道：“不错，当年若不是散财真人。我可能现在还在问鼎之外徘徊。”
沈颂故弄玄虚轻咳两声：“掌门师兄，问鼎有这么难吗？”
天策面无表情，双目冷漠反着寒光。语气淡的像一杯清茶。
“你的意思是，我的资质有这么差？”
“咳！”沈颂猛地一咳：“我没这么问！”
天策瞥了他一眼，悠然道：“打开门最好的方式是找到钥匙。这枚钥匙你可以找人要，可以自己造。只要最后门能打开，资质好坏与否并不重要。”
沈颂肃然起敬：“掌门师兄高明，师弟浅薄了。”
天策望了过来，目光如刀。沈颂回应，目光如箭。
倾刻，沈颂苦着脸回应：“我说的是认真的。”
“师兄，你对丁冲真是太关照了。”
“天苍师兄只有这么一个弟子，极阴魔道也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天策感慨道：“如果他真的平平庸庸自甘堕落也就罢了。大衍岛上脱颖而出，着实令人惊艳。我给他一个机会，同样是给太玄多留一线机会。”
“师兄，你的话有些耐人寻味。是否太过忧心了。”
天策淡淡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因为未来的事情，总感觉看的不是那么清楚。”
天策语气一顿道：“师弟，还是你的眼光好。”
沈颂哧的一笑：“我哪有什么眼光，我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特别，多留意了几分而已，倒是师兄你目光如矩。
谁曾想这小子连玉禅天都对他青眼有加。”
沈颂好奇道：“掌门师兄，大衍岛试炼，不会是倾一岛之力为他当陪练吧。”
天策慢品香茗瞟了他一眼：“师弟，你想太多。这是他自己的造化，我没这种本事，考虑不了那么长远。”
沈颂呵呵一笑：“也是，一年前可是没一个人看好他。”
“这小子现在可不得了，风头一时无两。外界传言纷纷，当年升玄祖师的资质也不如此。”
“一年之内连升十余个小境界。闻所末闻，匪夷所思。还有我亲眼所见他死了之后还活蹦乱跳，我撵都撵不上，说出去你敢信啊，师弟我什么场面没见面，当时真惊到了。”
天策接道：“借祖师意洗炼灵脉，一柱香从天心戮魂中脱颖而出，史无前例。与之相比，演武的那些光辉战绩，反而没那么显眼了，因为本该如此啊。”
沈颂道：“不止如此，这小子还在望仙岛引动了祖师道痕，借道痕又洗炼了一次灵脉。”
天策的手抖了抖，斜眼望了望沈颂。
望仙岛道痕有斩道余韵，数万年来斩道绝迹，丁冲引动道痕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沈颂苦笑道：“我这次说的真的是认真的。”
天策不悦道：“认真的就认真的，为什么要说这次。”
天策镇定放下茶杯：“丁冲种种无一不是超出常理之外，用一句资质过人岂能解释。”
“那该怎么解释？”
天策淡淡道：“你师兄我当然也不知道。”
“师兄，你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啊！”
“那是因为丁冲一次又一次打破我们想像的底线，让我们有些麻木不仁。”
“看来只有玉禅天才能破这小子的老底。”
天策轻笑道：“那也未必，不过有玉禅天撑腰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然以他惹祸的本事，我这个掌门一天到晚就只能给他擦屁股了。”
天策竖起指节笃笃轻敲着桌面：“你可知为何要如此大费周张，一定要丁冲过了小楫岛考较，才算是我太玄弟子。”
沈颂没好气道：“还不是有人眼红极阴魔道一脉，大衍岛虽然名声不显，可一直是咱太玄派的根基所在。天苍在时还好，现在只剩丁冲一个孤儿，某些人巴不得这一脉绝了才好。”
“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我虽然不济，好歹忝为一门之掌，关于门派道统存续，还是拿得上主意的。”
沈颂哈哈一笑：“师兄说的甚是。如果说是考验，只是这样的考验未免太过于苟刻了，未免令人绝望，对丁冲何其不公平。”
天策微笑道：“但他表现的很好不是吗？一派真传绝对不能是一介庸材，我太玄派也不需要一个废物。若他真不济，不能在逆境中崛起，那只能怪他命不好。”
天策叹道：“可惜天苍走的太早了，这是令人难揣测的变故。世事难料啊。丁冲出身不正，对我太玄归属感不强，不磨砺不行。”
沈颂道：“老实说这种磨砺无疑和送他上刑场差不多。”
天策笑了笑道：“极阴魔道虽传承于我太玄，但历代传人评价褒贬不一。这一脉虽然道法高玄修为惊天，但个性强烈，造下的孽也不少。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丁冲直列内门门墙，当然少不得好好敲打，让他以后少走弯路。”
“散财真人天经堂抄经三百载，气度见解无人能敌，由他来指点丁冲再合适不过了。”
“这算是对丁冲的鼓励吗？”
“这是一个甜头，他想不要都不行。”
沈颂笑道：“也不知散财真人指点的怎么样了。丁冲这小子可不好惹，脾气臭硬，我第一次指点他，差点没被活活气死。”
说到这里语音一顿，两人对视一眼。
天策掌门抚掌笑道：“一说就到了。”
一个装束极其朴素的老者走到二人跟前。也不开口说话，提起茶炉哗啦啦就往口里倒。
刚开的泉水，热气蒸腾，散财真人痛饮，一脸享受。
两人看的目瞪口呆。
天策讶然道：“真人何故失态？”
沈颂则吸了吸鼻子：“喝酒了？”
“喝了。”
沈颂一拍大腿：“极品美酒！”
散财真人道：“你的鼻子倒是精，那你猜猜是什么酒？”
沈颂闭着眼睛，再睁开时，双目精芒暴射，语气竟然在发抖。
“猜…猜不到。”
“是走马千年啊。”
沈颂浑身都抖了起来：“是大痴的酒，沈某毕生梦想。”
天策极力保持面色平静，心中暗骂，这两老酒鬼！
散财真人又抛出一记重磅：“下酒物是冰轮走玉珠！”
沈欲握紧拳头：“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