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势朝棠溪染划来,眼看着就要逼近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拐角的地方窜出,奋力扑向棠溪染的方向,堪堪避过那锋利的刀刃,抱着他就往道路一旁撤去。棠溪染只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瞬间天旋地转,紧接着,一双宽大的手掌覆在他的脑后,将他紧紧护在了怀里。
棠溪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来人的衣角。他能感觉到那个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以及他对自己深深的关切和保护之情。
等他再次清醒之时,就看见原本应该在远处椅子上坐着的阮清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迷离而又炙热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他脸庞上,漂亮的眸子中满是惊慌失措。
“没......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他说话时气息还有些不稳。
“该死,来了个碍事的。”
远处那人暗骂一声,随即手握短刀再次朝两人的方向冲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自......自己躲着点。”
只见阮清墨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在地,但他却以一种奇妙的平衡感站立着。他的步伐显得有些飘忽不定,似乎随时都可能失去重心。然而,当他抬起手来格挡时,动作却异常迅速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缓,这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我......我在,你休......休想动他。”
阮清墨侧身闪过黑衣人的猛力一击,他的眼神犀利而坚定。他身手敏捷,赤手空拳地迎接来人。
黑衣人挥舞着短刀,刀法凌厉,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阮清墨灵活地跳跃、转身,避开刀刃的攻击。他的步伐轻盈且多变,让黑衣人难以捉摸。
“右侧胸口往下三公分!”
阮清墨避过黑衣人凌厉的刀锋,就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他抓住机会,近身攻击。他用猛烈的拳击和踢腿展开反击,瞬间让黑衣人陷入被动。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阮清墨的速度和力量令人惊叹,他以巧妙的动作和准确的打击,逐渐占据上风。
在激烈的打斗中,阮清墨突然一个飞踢,踢中黑衣人的手腕,短刀应声落地。他顺势而上,一拳打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倒在地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阮清墨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呼吸略显急促,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而是急切地扭过头,目光四处搜寻着,试图找到棠溪染的身影。仿佛只有看到他安然无恙,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借助着昏黄的路灯,阮清墨终于看清了那个蹲在纸箱旁边的少年。他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依然安然无恙。
“学长!”
看着阮清墨摇摇晃晃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棠溪染心中一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扶住了他。
“你受伤了!”
棠溪染的目光落在他早已被鲜血浸染的右臂上,那一幕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的心中刻下深刻的痕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既有痛心,还有不解。
“你流了好多血......”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或许是因为酒精上头,总之看到棠溪染安然无恙后,阮清墨感觉自己脑袋的昏沉感又加重了几分。恍惚之间就看见棠溪染红润的唇瓣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可眼皮重的厉害,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手机呢......我要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棠溪染忙不迭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唔......”
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在刚刚触碰到冰冷的拨号键之时,还没来得及用力按下,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一股极其强劲的力量轻柔地托着。在那一瞬间,阮清墨那俊秀而又带着些许迷离的面孔,如同电影特写镜头一般不断地在自己眼前无限地放大。他的面庞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紧接着,唇上忽地传来了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温热触感 —— 阮清墨没有丝毫的犹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带着温度的唇覆了上去,彻底地堵住了那原本因为恐慌还在微微颤抖的唇瓣。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两人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棠溪染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中,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眸中流露出一丝无措的意味。
阮清墨带着略微酒气的气息萦绕在自己的鼻尖,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些醉过头了。
过了一会儿,阮清墨的脑袋像是泄了力般缓缓耷拉下去,倚靠在他的肩头,没了动静,似是昏了过去。而他自己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喂您好,这里是120服务中心......”
棠溪染这才仿佛从幻梦中惊醒一般,手忙脚乱地把电话凑到耳边。
“喂,我这里有人受伤,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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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墨整整昏迷了两天,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头顶雪白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久久不散的消毒水的气息。他尝试着爬起身,却感觉右臂的皮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嘶......”
他感觉自己疼的面部都扭曲了。
“醒了?”
阮清墨一睁眼就看见邢幻榆站在自己的床旁。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些头疼,幻榆姐......”阮清墨撑着自己另外一只胳膊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酒精摄入过量,加上手臂上伤口失血过多,一时气虚昏过去了,安心静养几天即可。”
阮清墨抬起左手按摩着自己的头部,昨夜的记忆突然如潮水一般涌来。
“幻榆姐,送我来医院的那人,他在哪儿?”
邢幻榆一手记录着报告单一边答道:“你昏睡了两天,我跟他说你今天可能会醒,他怕你醒来胃里空着难受,给你买吃的去了,刚离开。”
知道小学弟安然无恙的消息,阮清墨默默松了口气。
“清墨,”邢幻榆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那个人,就是你喜欢的人?”
阮清墨心里一沉,顿时有股不好预感从心底升上来:“对啊幻榆姐,你......你看出来 了......”
邢幻榆沉默了一瞬,阮清墨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清墨,我跟他没有交集,所以我不会对他做出任何评价,但是,昨晚的持刀伤人事件,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阮清墨眸光一暗,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在现在这种法治社会,敢肆无忌惮地伤人性命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人。要么是那种不要命的穷凶极恶之徒,要么是神志不清之人,再有,就是背后有足够靠山,手段通天之人。
昨晚那人,显然就属于第三类。而那人又明显是冲着棠溪染来的,他们昨晚没得手,必然会再次行动,这就说明,就目前而言,棠溪染的身边危机四伏。而棠溪染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就是表面那个需要靠各种伙计维持生计的普通大学生那么简单,他有事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