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宏大,日月照鉴分明。
宇宙宽洪,天地不容奸党。
使心用幸,果报只在今生。
积善存仁,获福休言后世。
千般巧计,不如本分为人。
万种强为,争奈随缘俭用。
心慈行孝,何须努力看经。
意恶损人,空读如来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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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天高地阔,日月朗照善恶分明。
寰宇浩瀚无边,天地岂容奸邪猖狂?
耍弄心机谋取私利,现世报应即刻临头;
积德行善广施仁德,福泽不必空待来生。
千般机巧算计,不如安守本分做人;
万种强求妄为,怎比得过顺应天理、节俭度日?
心存慈悲躬行孝道,何须刻意诵经念佛?
心怀恶念损人利己,纵使熟读万卷佛经也是枉然。
且说当日军师吴用对神行太保戴宗说道:
“劳烦贤弟速回梁山泊,将铁面孔目裴宣、圣手书生萧让、通臂猿侯健、玉臂匠金大坚四位头领请来。”
“让他们带上全套工具,连夜下山,我自有紧要用处。”
戴宗领命而去。
忽有寨外哨兵急报:
\"西边扈家庄的扈成牵着牛、挑着酒,特来求见。\"
宋江传令请入帐中。扈成进得中军帐,伏地叩拜恳求道:
“我家小妹扈三娘年轻气盛,行事鲁莽冒犯了将军虎威,如今被擒在营中,恳请将军宽恕。”
“只因小妹早年与祝家庄有婚约,一时逞强才陷此牢狱之灾。”
“若蒙将军开恩放还,所需钱粮物品,扈家庄定当如数奉上。”
宋江摆手道:
“且起身说话。”
“祝家庄那帮贼人蛮横无理,屡次挑衅我梁山,此番发兵只为讨个公道,与你扈家本无仇怨。”
“只是令妹带人捉了我兄弟王矮虎,这才扣下她作个交代。”
“你只要将王英兄弟平安送回,我即刻放令妹归家。”
扈成听罢面露难色:
\"可那王英好汉已被祝家庄的人抢先掳去了。\"
再说孙立却把旗号更换成“登州兵马提辖孙立”。
带领着一行人马,都来到祝家庄的后门。
庄上在墙里望见是登州的旗号,报告到庄里去。
栾廷玉听到是登州孙提辖来探望,对祝氏三兄弟说道:
“这孙提辖是我的兄弟,从小和我一同拜师学艺。”
“今天不知为什么到这里?”
带着二十多个人马,打开了庄门,放下吊桥,出来迎接。
孙立一行都下了马。
众人行礼完毕,栾廷玉问道:
“贤弟在登州守卫,怎么到这里了?”
孙立回答道:
“总兵府下达文书,对调我来这里的郓州守卫城池,防备梁山泊的强寇。”
“顺便路过,听说仁兄在这里的祝家庄,特意来探望。”
“本来想从前门来,因为看见村口庄前都屯驻着许多军马,不敢过来,特地寻找村子里的小路,从庄后进来拜访仁兄。”
栾廷玉说道:
“这几日连续和梁山泊的强寇交战,已经抓获了他们几个头领在庄里,只要捉住宋江这个贼首,就可以一起将他们押解去官府。”
“如今贤弟能来这里镇守,正如同锦上添花,干旱的禾苗得到雨水。”
孙立笑道:
“小弟没什么才能,且看看能否协助捉拿这些人,以成全兄长的功绩。”
栾廷玉非常高兴,当下都引领一行人进庄里来,再次拉起了吊桥,关闭了庄门。
孙立一行人安置好车仗人马,更换了衣裳,都走出前厅来相见。
祝朝奉和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都与他们相见了。
祝家的一家人都在厅前迎接,栾廷玉引领孙立等人到厅上相见。
行礼结束,栾廷玉便对祝朝奉说道:
“我这个贤弟孙立,绰号病尉迟,担任登州兵马提辖。”
“如今奉总兵府之命,对调他来镇守这里的郓州。”
祝朝奉说道:
“老夫也是这治下之人。”
孙立说道:
“我这职位低微,不值一提。”
“希望朝奉您提携指教。”
祝氏三兄弟相请各位尊贵一一就座。
孙立问道:
“连日相互厮杀,征战劳神了。”
祝龙回答道:
“也没有分出胜负。”
“各位尊兄骑马奔波,也是万分劳神,很不容易。”
孙立便叫顾大嫂领着乐大娘子、叔伯姆两人,去后堂拜见家眷。
又叫过孙新、解珍、解宝参见,说道:
“这三个是我的兄弟。”
孙立指着乐和说道:
“这位是这里郓州差来的公吏。”
指着邹渊、邹润说道:
“这两个是登州送来的军官。”
祝朝奉和他的三个儿子虽然聪明,但见他又有老小以及许多行李车仗人马,又是栾廷玉老师的兄弟,哪里会有疑心?
只管杀牛宰马,大摆筵席招待众人,并且一起开怀畅饮。
这样过了几天,直到第三天,庄兵报告:
“宋江又调遣兵马杀奔庄上来了。”
祝彪说道:
“我自己上马去捉拿这个贼寇。”
于是便出了庄门,放下吊桥,带领一百多骑马的军士杀了出去。
迎面早有一队军马,大约有五百来人。
当先拥出那个头领,弯弓插箭,拍马轮枪,是小李广花荣。
祝彪见了,跃马挺枪,向前冲去,花荣也纵马前来与祝彪交战。
两人在独龙冈前,大约斗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花荣卖了个破绽,拨回马就跑,引他赶来。
祝彪正准备纵马追去,背后有认识花荣的人说道:
“将军不要去追,恐怕有暗器,这个人擅长弓箭。”
祝彪闻言,就勒转马头不再追赶。
随即便带领人马,返回庄上,并且拉起了吊桥。
看那花荣,也带领军马回去了。
祝彪直到厅前下马,进入后堂来饮酒。
孙立问道:
“小将军今天捉住了哪一个贼寇?”
祝彪说道:
“他们一伙里有个叫什么小李广花荣的,枪法很厉害。”
“斗了五十多个回合,那家伙跑了。”
“我正准备去追赶他,军人们说那家伙擅长弓箭,因此各自收兵回来了。”
孙立说道:
“明天看小弟我,有没有本事去捉拿他们几个。”
当天筵席上叫乐和唱了曲儿,众人一边饮酒,一边听曲,都很高兴。
到晚上筵席散去,各自回去休息了一夜。
到了第四日中午时分,忽然有庄兵报告:
“宋江的军马又来到庄前了。”
当下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都披挂好了,到庄子的前门外。
远远地就听到鸣锣擂鼓,呐喊摇旗,对面早就摆好了阵势。
这里祝朝奉坐在庄门上,左边是栾廷玉,右边是孙提辖,祝家三兄弟以及孙立带来的许多人,都排列在两边。
早就看到宋江阵上豹子头林冲在高声叫骂,祝龙急躁,喝令放下吊桥,拿着枪上马,带领一二百人马,大喊一声,直奔林冲阵上。
庄门下擂起鼓来,两边各自用弓弩射住阵脚。
林冲挺起丈八蛇矛,和祝龙交战,连续斗到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两边鸣锣,各自回马。
祝虎大怒,提着刀上马,跑到阵前高声大叫:
“宋江敢跟本将决一死战吗?”
话还没说完,宋江阵上早就有一员将领出马,乃是没遮拦穆弘,来战祝虎。
两人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又没有分出胜负。
祝彪见了大怒,便持枪飞身上马,带领二百多骑兵奔到阵前。
宋江队里病关索杨雄,骑一匹马,拿一条枪,飞奔出来与祝彪交战。
孙立看见两队在阵前厮杀,心中忍耐不住,便叫孙新:
“取我的鞭枪来,把我的衣甲头盔袍袄拿来。”
披挂好了,牵过自己的马,这匹马叫乌骓马,上好鞍子,扣了三条肚带,手腕上悬着虎眼钢鞭,持枪上马。
祝家庄上一声锣响,孙立出马来到阵前。
宋江阵上林冲、穆弘、杨雄都勒住马,站在阵前。
孙立早就跑马出来,说道:
“看我捉拿这些人。”
孙立把马兜住,喝问道:
“你们那贼兵阵上有善于厮杀的,出来和我决战!”
宋江阵内铃响之处,一匹马跑了出来,众人看时,乃是拼命三郎石秀,来战孙立。
两匹马相交,双枪并举,四条胳膊纵横交错,八只马蹄纷乱。
两人斗到五十几个回合,孙立卖个破绽,让石秀一枪刺进来,他虚闪一下躲过,把石秀轻轻地从马上捉过来,直接挟到庄前扔下,喝道:
“把他绑了!”
祝家三兄弟把宋江的军马一阵搅扰,都赶散了。
三兄弟收军,回到门楼下,见到孙立,众人都拱手钦佩折服。
孙立便问道:
“一共捉了几个贼人?”
祝朝奉说道:
“起初先捉了一个时迁,接着抓到一个奸细杨林,又捉了一个黄信。”
“扈家庄一丈青捉了一个王矮虎。”
“阵上抓到两个,秦明、邓飞。”
“如今将军又捉了这个石秀,这家伙正是烧了我店铺的。”
“一共是七个了。”
孙立说道:
“一个也不要伤害他们,赶快做七辆囚车装了,给些酒饭,让他们养身体,不要让他们饿坏了,不好看。”
“日后捉住了宋江,一起押解到东京去。”
“到那时天下闻名,人人都会传扬祝家庄的三兄弟。”
祝朝奉道谢:
“多亏提辖相助,想必这梁山泊可以被灭了。”
他们邀请孙立到后堂赴宴。
石秀则被装进了囚车。
各位看官听我说:
石秀的武艺不比孙立差,为了骗过祝家庄的人。
石秀故意让孙立捉住,使得祝家庄的人更加信任孙立。
孙立又暗中让邹渊、邹润、乐和去后房查看了门户以及出入的路径。
杨林、邓飞见到邹渊、邹润,心中暗自高兴。
乐和张望四周,看到没人,便把消息透露给众人知道。
顾大嫂与乐大娘子在里面,已经查看了房屋门户出入的门道。
话不多说。
一是祝家庄应当失败,二是恶贯满盈,早就注定祝家庄应该覆灭。
到了第五日,孙立等众人都在庄里闲逛。
当天辰时,早饭结束,只见庄兵报告:
“今天宋江分兵四路来攻打本庄。”
孙立说道:
“分十路又能怎样!”
“你们手下的人不要慌,早做准备就行了。”
“先安排些挠钩套索,一定要活捉,抓到死的不算!”
庄里的人都披挂好了。
祝朝奉亲自也领着一班人上门楼来看,见正东方向有一队人马。
当先的头领是豹子头林冲,后面是李俊、阮小二,人马大约有五百以上。
正西方向又有五百来人马,当先的头领是小李广花荣,跟随其后的是张横、张顺。
从正南门楼往上望时,也有五百来人马,当先的三个头领是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
四面都是兵马,战鼓齐鸣,喊声震天。
栾廷玉听了说道:
“今天与这些家伙厮杀,不可轻视。”
“我带领一队人马出后门杀这正西北方向的人马。”
祝龙说道:
“我出前门杀这正东方向的人马贼兵。”
祝虎说道:
“我也出后门杀那正南方向的人马。”
祝彪说道:
“我也出前门捉拿宋江,他是最要紧的贼首。”
祝朝奉非常高兴,都赏了酒。
各人上马,都带着三百多骑兵奔出庄门。
其余的人都守着庄院,在门楼前呐喊。
此时邹渊、邹润已经藏好了大斧,只守在监门左侧。
解珍、解宝藏好了暗器,不离后门。
孙新、乐和已经守定前门左右。
顾大嫂先派人保护乐大娘子,自己却拿着两把刀在堂前徘徊。
只等听到风声,就立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