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楚阳头大。
自己开挂的，还得扯个谎圆一圆，扯太离谱还不行，在座都是人精，轻易就能抓着破绽。
“之前做了款游戏，赶上了好日子，小火了一把。”楚阳很稳妥，之前两个字给自己留了退路。
“做游戏，一年能挣多少？”
“这要看运气，好一点，几千万问题不大。”
“那你公司，多少人呢，要投多少成本？”
“楚总，你那游戏啥名字，我回头研究研究。我以前也打过传奇，买把屠龙刀就花了两万。”
“……”
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果然一个谎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楚阳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哎呀，瞧你们，逮着人小年轻不放，不如改天约个素局，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谈生意的事。”花姐出来打圆场。
“时代变了，现在年轻人，都是在计算机上挣钱，我们那会儿，哪有计算机这些东西。”
“楚总，我就自称老大哥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不懂，但是钱，大家都懂。以后有什么好项目，缺资金，记得找老大哥，新时代，你们年轻人才知道机会在哪里。”
“对的，楚总，不说敬老爱幼那一套，你们年轻人，有机会也带带我们这些老古董，懂吧。”
“诶，诶。”楚阳不住点头。
“楚总，跟几位大哥，走一个。”花姐给了楚阳一个眼神。
楚阳懂得，立刻倒酒，一人敬了一杯。一连七八杯喝下去，酒气堵在胸口，他瞬间有些难受。
“吃菜，吃菜。”花姐给他夹了些清口的素菜放到碗里，又盛了一碗鸡汤。
楚阳太需要吃点东西来冲冲酒气。
吃了几口饭，喝了一口鸡汤，还是感觉喘不上气。
“小刀，楚总第一次来这里，他找不到洗手间，你送他去。”
“好。”刀哥立马站起来，拉着楚阳离开了房间。
来到洗手间，楚阳努力喘气，又用冷水冰了冰脖子后面。
“喝急了？”
楚阳点点头，“白酒喝的少，一下缓不过来。”
“嘿嘿，喝酒要经验，都是练出来的。”
等到楚阳回来时，饭局已经到了末尾，筷子基本不动了，王老板下午要带女儿去动物园，就先告辞了。
花姐抽着烟，陪几位老板聊天。
楚阳坐下后，看见花姐的薄荷烟和zippo打火机，打火机是红色，楚阳还记得上次花姐用的是紫色打火机。看起来，这个女人打火机的颜色取决于她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抽支薄荷烟也许会好受些，楚阳伸手去拿花姐的烟，却被花姐伸来的手阻止，花姐没说话，只是给了刀哥一个眼神。
刀哥立马拿出中华，给楚阳递了一根，花姐点燃打火机，给楚阳点烟。
楚阳也不好说什么，他不是想抽烟，而是想吸一口薄荷味，醒醒脑。
……
之后又聊了半个小时，大家才散场。刀哥去结账，花姐则送着大家来到停车的地方，路边几个代驾已经等了好久。
一番道别后，几个老板的车陆续开走。
刀哥去超市买了几瓶蜂蜜柚子茶，“来，整两口，解酒的。”
楚阳接过，咕噜两口下去。
茅台的酒劲，现在正上来，楚阳感觉大脑膨胀，太阳穴血管跳动，世界恍惚飘动。他倒是还能站稳，就是注意力涣散，集中不起来。
“小楚阳，你也太不能喝了。”
酒桌上，刀哥喝得最多，其次是花姐，楚阳最多排第三，但花姐和刀哥跟没事人一样。
“休息下，要不要去车里躺会儿。”刀哥问。
楚阳摇摇头，“呼吸几口就好。”
花姐这时才递过来自己的烟，“抽口这个……别在人家面前抽女人的烟……多笑人。”
楚阳接过香烟，花姐递来火。
薄荷味刺激口腔，让他感觉醒了一些。
“好些了吗？”
“嗯。”
“还是很感谢你，酒吧的事小刀都跟我说了，改天我单独请你吃次饭。”
楚阳乐呵一笑，“别改天了，今天吧。我正好有事想请教花姐。”
“哦？”
“我手里还有笔资金，想投个酒店，投个饭店。花姐人脉广，看看有没有资源对接一下。”
花姐没应话，只是说找个地方谈吧。
几分钟后，俩人坐进了附近的茶楼，刀哥被花姐打发留在了停车场。
两杯清茶端上来，冒着热气。
【宋瑶折磨+1】
【获得奖励：5经验，10万金！】
眼前突然跳出信息，楚阳完全不明白宋瑶这丫头怎么一个人也能感觉折磨。
他把心思挪到眼前的花姐身上，还是酒店的事要紧。
“花姐，我目前就是想投个酒店加一个饭店，具体什么样——”
花姐抬手，示意楚阳不要继续，“别在喝醉的时候谈生意，歇会儿先。”
好吧，楚阳也想平静一下，等大脑的眩晕退去再说，他往身后一靠，感受软垫的舒适。
花姐坐在对面，眼前这个男人她有几分看不懂，她看不懂的倒不是这个人，而是他的钱包。
这个人她能够理解，一个年轻人，撞上了时代的枪口，得到了一笔匪夷所思的财富。这样的事，每年都在发生。
但这个男人的钱包，到底有多深，花姐纵然见多识广，也感觉猜不透。
他还了自己名下盛荣小贷的六十万，还买了辆六百多万的车，又花了六百万投资酒吧……一口气花掉一千多万流动资金，有钱人很多，能拿出一千万现金的有钱人却很少。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投资一家酒吧。”花姐的声音是典型的女人，她唱歌应该会很好听。
“我有钱，我喜欢。”
“很合理的理由。”花姐无言以对，只感觉对方的确太年轻了，比酒吧更好的投资有很多，也许这些年轻男人觉得投资酒吧很酷吧，让他们可以在小女生面前有面子。
“以前小刀在我眼皮底下，我放心。现在跟你合伙，你帮我看着点，他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嗯，好。”楚阳补了一句，“我挺喜欢刀哥，我会帮你照看的。”
花姐微笑，“小刀十八岁就离家出走了，他跟家里关系不好，直到他哥哥死了人才回来。”
“刀哥很听你的话。”
“以后你叫他小刀，尤其是在别人面前，你是大老板，不能叫他刀哥了。”
“我不太在乎这些，有里子就行，面子什么的，浮云而已。”
花姐轻微摇头，“面子跟里子同样重要。”
“我看那几个老板，都很给花姐面子，以前还不知道，原来花姐这么有名。”
花姐端起茶，用嘴吹了吹，“花姐没什么面子，他们是给钱面子，给银行面子，给那些能审批他们贷款的人面子……花姐不过只是个门面罢了。
现在金茂投资关了，很多人还不知道。等过几年，江湖上还有谁能记得花姐。”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记得。”
花姐没有说话，只是鼻息发出浅浅的笑声。
“金茂投资，应该挺挣钱，花姐怎么突然就不做了呢，当然，花姐不想说，你就当我没问。”
“你知道……做金融到底是在做什么吗……”花姐像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做金融，和做骗子没太多区别。骗子骗的是人，而金融……骗天……骗地……骗自己……
骗自己一时可以，骗自己一世……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金茂投资底下，一百多家公司，每年走上亿的资金……一条船，跑太久总是要沉的。现在我离场，还能全身而退……真要等到船出问题那天……哼……”
楚阳听不太懂，但能感觉，这里面恐怕不太干净。花姐专做银行贷款，多少贷款，你找银行不一定能成，但你找花姐，说不定就给批了。
涉及钱的行业，腐败与之共生，花姐作为台面上的人，充其量可能也只是一个小虾米，一只黑手套，一旦出了事，大人物把自己摘干净，锅则由下面人来背。
楚阳在花姐公司接触不深，但记得一次，花姐给人办了二百万的贷款，光抽成就拿走20%。到手一百六万，还款要还两百万，什么样的人会接受这种贷款……抽走的四十万，又有多少进花姐腰包，多少进背后人的腰包……只能说，金融的水太深，比太平洋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