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车的后座上，花姐低头用手机检索资料，她的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连衣裙起伏褶皱，露出雪白。
封闭的空间，她身上的香水味诱人。
楚阳的眼神不自觉想往花姐的白腿上瞟，他感觉自己醉酒还没清醒。
但他还是尽力保持克制，这太不礼貌了。
他很疑惑，为什么少妇的腿会比少女的腿更吸引人，这是一种生物学上的特征，还是说仅仅只是他的感觉，他的癖好，而其他男人并不这么认为。
他在脑中推理，最后得出模模糊糊的结果。并非是少妇的腿诱人，而是花姐的腿诱人。
花姐这样的女人，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女人的魅力是逐年递减的，但这在花姐的身上并没有发生，她过了花季，但自信不减，身材也保持很好，她是成功女人，在男人堆里昂首挺胸，她的兜里都是自己挣得钱，并非某个男人的钱，这让她的自信有十足的底气。
即便楚阳也不得不承认，花姐比自己厉害。男人很难认同女人，男人只想征服女人。这就是花姐比其他女人诱人的原因，男人太想征服她，进而证明自己。
为了摆脱脑中的花姐，楚阳决定跟司机攀谈，他有辆劳斯莱斯，的确该请个司机。
蒋师傅不是代驾，穿着明显很得体，像是花姐的司机。
“蒋师傅，你做司机多少年了？”
“久……二十几岁就给人开车了。”
“那你认不认识靠谱的同行，我也想找个司机。”
“蒋师傅。”花姐插话，“你跟楚总推销下自己。”
蒋师傅瞥了一眼后视镜，楚总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楚总，我姓蒋文言，你要找司机，可以考虑一下我。”
“你不是花姐的司机吗？”
“只是今天。我之前给书记开车的，后来书记落马了。花姐又介绍我给长鸿的老板开车，前年老婆生孩子，我就辞职在家带了两年孩子。偶尔花姐有活动，才打电话让我来兼职。
现在孩子三岁，我也不用天天在家，就准备出来再找个工作。”
“噢，可以，劳斯莱斯开过吧。”
花姐扭过来诧异的眼神，你居然还有辆劳斯莱斯。
“嗯，开过七八回。豪车都摸过，跑车是没开过的。”
“你有辆劳斯莱斯？”花姐还是问出了口。
“对，现在给我爸开，他过几天就给我开回来。”
花姐现在是彻底信了楚阳比特币那一套，这玩意儿可真挣钱。
“我可以二十四小时待命，平常开车也不说话，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听我都懂。就看楚总瞧不瞧得上我了。”
“没问题，我相信花姐的眼光，那……你工资想拿多少呢？”
蒋师傅爽朗一笑，“楚总看着给就行。”
又把楚阳难住了，他宁愿蒋师傅直接给个报价，这把皮球踢给他，报高报低都不好。
花姐低头看着手机，手默默伸出两个手指头，是个八。
八千……还行。
“一万吧，你看合适吗？”
花姐不自觉笑了，小楚阳还给加钱，真是钱多没地方花。
“好，待会儿我跟楚总留个电话。”
蒋师傅应该还是靠谱，花姐说地方，他连导航都不看，这种老司机，蜀城地图都刻在脑子里。
宝马停在一条梧桐路，楚阳没注意这是哪条街，感觉在送仙桥附近。
道路两旁的梧桐残留着稀少的枯叶，四周静谧得远离尘嚣，但其实离主干道不过两条街。
花姐领着楚阳走进皓月斋，穿过门扉，空间瞬间回到了上世纪，官帽椅、黑檀木桌、博古架、挂满的字画……一切都是古朴的造型，颇有几分大隐隐于市的闲散清幽。
“花姐。”老板一眼就看见来人。
“陈老板。”花姐露出标准的10度笑容，语气亲切像叫自己的二舅。
“稀客稀客。”陈老板拱手拜礼，眼神自然转到一旁的男人身上。
“楚阳，楚总。”
“幸会，幸会。”
“幸会。”
在官帽椅落座，陈老板按下烧水壶的开关，电磁炉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喝点什么，普洱？龙井？”
“铁观音就好。”花姐说。
楚阳不懂茶，眼神在博古架上流连，不少瓷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也不敢问。
花姐和陈老板寒暄好一刻，陈老板一边健谈，一边在茶盘上摆了三只盖碗。
温碗，倒水，置茶，冲水，盖子刮一刮、涮一涮、摇一摇，然后再倒水，再冲水……
一系列熟络的操作后，一杯橙黄色的茶才摆到了楚阳面前。
对方泡茶的郑重，让楚阳不敢轻举妄动，怕犯了规矩，只好先等着看花姐怎么做，自己好有样学样。
花姐也没客气，揭开盖子，很平常就喝了一口。
看起来是自己想多了，并没有什么规矩。
楚阳也喝了一口，“嗯，好茶。”他品不来茶，只是想赞一下对方泡茶的那一套操作。
“普普通通的茶而已，楚总。”陈老板的笑，总让楚阳觉得不怀好意，但也许是自己多心，从进入典当行的第一刻，他就感觉这里像个坑蒙拐骗的地方，毕竟自己不懂，而对方懂得很多，在这里，自己太容易被坑。
花姐陪笑，然后直说来意，“陈老板，今天来取上次那个碗。”
“好。”陈老板笑着，径直走进里屋。
两人之间大部分话，好像都是通过眼神来沟通的，楚阳完全看不懂，其实从泡茶开始，他就已经看不懂了。
趁着没人，他低声问，“花姐，架子上那些，都是真东西？”
“是真是假，全凭你自己的眼睛。”
花姐说得隐晦，但楚阳感觉99%可能性是假。
不多会儿，陈老板抱着一个红锦盒出来，放在花姐面前。
“老规矩哈。”花姐说。
“向来如此。”
“得了，那不多留了，下次见，陈老板。”
“有空了，随时过来喝茶。”
走出皓月斋，楚阳满心疑问，在里面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十八分钟都在喝茶，最后两分钟拿个盒子走人。
似乎来这里喝茶才是正事，拿盒子只是顺便。
回到车上，花姐让蒋师傅出去溜达一圈，明显是有话跟楚阳单独讲。
她打开锦盒，金色绸缎内衬裹着一只碗。
“你没接触过古玩吧。”
“昂。”楚阳盯着那只碗，上面有彩色的花纹，似乎是龙。
“喏，给你长长眼。”花姐拿出碗，递到楚阳手上。
转着看了两圈，在他的眼里，就是碗，挺土的，上面画着龙和凤。
翻到底部，写着绪年制大清光的繁体，还读反了，应该是大清光绪年制。
“这碗，多少钱？”
“估一估？”
这应该是古董，但绝对不是那种几千几百万的，“八万？”他试探说。
“二十万。”
楚阳愣了一秒，一个碗二十万，这碗要是他的，一定要用来吃一次饭才行。
“明天，去见孙叔叔，这碗是见面礼。”
“二十万，敲门砖。”楚阳算是明白什么是敲门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