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的磕碰声响起，但丝毫不影响张萍萍和花姐互怼。
“徐晓花，当年你缺钱，我接手你的清河宴，也算对你有恩，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你接手清河宴，只有买卖，没有人情。”
“新清河宴，你哪里不能开，非要开在我旁边。”
“花姐我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二筒。”
“碰！徐晓花，你何必呢，两家鲁菜馆开一起，你活不好，我也不好过。九条。”
“一万。”
“幺鸡。各凭本事呗，都是做鲁菜，谁手艺好，谁挣钱。”
“二筒。花姐，这位楚总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花姐给楚阳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介绍。
“我做酒店的。”
“噢。”
“五条。找个了男人，有底气了噢。”张萍萍说。
“是啊。”花姐伸手，轻轻摸了摸楚阳的脸，摸得楚阳酥酥麻麻，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羡慕？”花姐打出一张三万，看来已经打缺了。
“找个小鲜肉，有什么羡慕的。碰！”张萍萍码好三张三万在桌角，“一饼！靠男人，就是女人最大的失败。”
“没男人爱，才是女人最大的失败。自摸！”花姐拉过楚阳的手，就像拉着自己的情人。
楚阳很配合，这面子，必须给花姐争到位。
“楚总做酒店，哪家酒店？七条。”
“丽晶豪华酒店。”
张萍萍摸到一半的牌停在空中，她跟陈菊都看向楚阳，怀疑刚才自己似乎听错了。
“丽晶，不是孙先生的酒店吗？”
“过几天就是我的了，孙先生准备回香港，他的酒店，我接手了。”
张萍萍的气势瞬间灭了一半，接手丽晶酒店，这得多大的本事，才能吃得下。
“冒昧问一下，楚总是孙先生亲戚？”陈菊问。
“不是，我也刚认识孙先生，还是花姐介绍的。”
“那……再冒昧问一下，接手丽晶……你花了多少钱？”
“3.5亿。”楚阳面无表情，说得轻描淡写。
张萍萍心思已经不在牌上，刚打出六万就后悔了，明明打五万胡牌更多。
给花姐挣了面子，花姐奖励得捏了捏楚阳的手。
第一局结束，第二局再开，花姐是庄。
楚阳有几分心不在焉，主要是花姐惹得他心神荡漾。虽然知道花姐在逢场作戏，但自己确确实实蛮享受。
“徐晓花，别以为你找了个有钱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陈菊，蜀九香转给我，我给你涨二十万。五筒！”
“别这样，萍萍姐，该是多少是多少，我陈菊不是说你们两人都想要，我就涨价占便宜。”
“碰！张萍萍，清河宴让给我，以后大家还是朋友，我还认你这个萍萍姐，逢年过节给你送礼包红包。”
“呵，我张萍萍出来混多久了？你徐晓花当年在我面前低声下气是什么样子！清河宴让给你，传出去我张萍萍还怎么混！”
“你是混得比我久，也比我老。”花姐轻巧打出一张八万。
“你！”张萍萍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随即她变脸一笑，“徐晓花，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打擂台。”
“是。”花姐说着，一双媚眼看向楚阳。
楚阳微笑回应，同时感觉桌子底下，花姐伸脚在触碰他。
花姐的脚钩起他的裤腿，轻抚他的脚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跟花姐这几天接触，两人眼神间存在着若有似无的暧昧，但毕竟两人隔着年纪，他倒不在意这些，就怕花姐顾虑太多。
此刻两人逢场作戏，也许花姐也入戏了，就像他自己一样。
“三条，要不要。”花姐看着楚阳，这张牌是她故意喂的。
桌下的脚很轻，小心翼翼在他脚踝摸蹭，像一只小猫，看着花姐的眼神，楚阳说了要。
“清一色。”他拿过花姐给的三条，同时在桌下回应对方，迎上对方的力道，给予一份回应。
两只脚像偷情的情侣，瞒着桌上的人，用微小的动作，说着浅浅的，唯有两人能听到的私房话。
楚阳感觉很刺激，这种偷偷的，当着别人面搞小动作，有别样的乐趣。
他瞥眼看花姐，对方回应一个眼神，两人无声的默契，更添几分心动。
“徐晓花，我们这里三个女人，都是死过男人的，大家同为女人，何必互相为难。”
“清河宴的事，我让不了。萍萍姐，你可以开个价，把清河宴转给我。”
张萍萍有几分动摇，但她咽不下这口气，“不可能！”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给了你路走，你自己不走。自摸，小七对。”
几局牌下来，楚阳赢了八万多，手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可能是新手保护期，一直在自摸，花姐有时候还给喂牌。
女人的脚，是特别的。他想起昆汀的《低俗小说》，里面有一段关于脚的台词。
给女人按脚，虽然不及上床，但是同一回事儿。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游戏。
花姐跟他在桌底的游戏，已经预示了两人今夜的故事……甚至等不到今夜。
他很期待，也许从酒店那天的眼神的对视……不，还要更久远，久到过去他还在花姐手底下做事，种子早在那会儿就已经埋下。
“陈菊，你给个准话，蜀九香卖不卖我，这么多年的姐妹，我还愿意给你涨价。”张萍萍不想认输，感情牌加金钱牌，陈菊一句话，就可以终结这场战争，不然最后大家只能鱼死网破。
“萍萍姐，其实，蜀九香谁接手，我都无所谓，你也好，花姐也好。”
张萍萍看到一丝希望。
“但是，我跟花姐，其实早就谈好了，已经谈了几轮了，今天也只是聊一聊细节。你要是早一段时间告诉我，我肯定就答应你。现在这会儿，我说出口的话，也不好言而无信……”
“菊姐，感谢。”花姐说，“承诺你的事，全都不打折扣，感谢菊姐成全。”
张萍萍强行撑出笑容，声音也有些变形，“行，徐晓花，你要打擂台，我张萍萍奉陪到底，鲁菜是吧，大家就比一比，谁家鲁菜更正宗。”
陈菊按动骰子，四排麻将升起，新局再开。
“不玩了！玩什么，人家打情侣张，一直喂牌，看不出来了啊！”张萍萍发起了脾气。
“不打了就不打了，发什么脾气，今天又不是你一个人输。”
整场麻将，只有楚阳赢钱，三个女人都输得差不多。
气氛沉默，张萍萍想找到几句致命的辱骂，好找回点体面。
花姐决定点到为止，“我去上个厕所。”她选择暂避，再给张萍萍体面离开的机会。
看着花姐的背影，楚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头皮发麻……
花姐走了，桌底那只脚还在，停留在他的脚踝，暧昧的信号依旧在通过摩蹭传递……
他猛地扭头，正对面的菊姐，眼神暗送秋波。
菊姐……你莫要跟我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