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尸气,不断涌入袁截的伤口处。
呼吸间,已经将袁截身前那片伤口附近,侵蚀成了一片死肉,紧接着,迅速附着在他的气血上,不断在他的身体里蔓延着。
而此时,刚才被袁截打飞出去的敌人,也再次出现在袁截身前,猛然一拳,直奔袁截面门。
砰!
袁截抬手接住这一拳,身形却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不是敌人在变强,而是他在不断变弱。
这股尸气,类似于一种专门针对血肉生命的罡气,附着在物质上,可以轻易撕裂肉身。
紧接着一旦接触到皮肤下的气血,就会附着在上面,而附近更多的尸气,同样也会被气血吸引,不断汇聚起来,将活人的气血完全附着之后,活人就会死去。
而尸气则会将尸体当做巢穴,持续不断的继续壮大。
袁截现在,似乎就是尸气的目标。
砰!
袁截连连后退,脸色都有些发青。
尸体再次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袁截的身前,袁截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地上弹了弹。
严驼子连忙摇动铃铛,然后张望两下,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才一路小跑着,凑近袁截。
看见袁截躺在地上,面色铁青,呼吸微弱,一副快死的模样,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掂了掂,扔过去试了一下。
没反应,再扔一个,还是没反应。
应该没问题吧,严驼子还是有些担心,在附近准备找一块大一点的石头。
袁截此时无声无息的起身,目光落在严驼子的身上,紧接着落在那具停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尸体上。
袁截的脚步静悄悄的,走到了那具尸体的身前,一缕血色的罡气浮现在手指上,一指点在对方的额头。
也就是这时,严驼子突然站起身就跑,手中铃铛大力摇晃着,手伸进怀里,取出一张紫色的符箓,紧紧攥在手里,满脸惊恐。
虽然没有回头,但严驼子知道,要命的事出现了,他怀里的木雕碎了!
可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袁截就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抢下来他手里的铃铛,一脚踩扁。
原本即将弥漫的尸雾,果然开始了消散。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严驼子一脸惊恐,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袁截。
那么多的尸气,人不可能活下来,就算是天罡境也不可能。
“我当然是人,但你……可就说不准了。”
袁截铁青色的脸上,扯起了一抹冷笑。
什么情况?
看着严驼子晕过去,袁截的冷笑僵在了脸上,懵在了原地。
一巴掌扇过去,严驼子的脸都肿了起来,没反应,看起来确实是晕了。
袁截又试了几次,几下子就把严驼子打成了猪头,对方都没有醒过来,顿时感觉有些无趣。
用长生咒将脏腑和头脑护住,自然演的够真,袁截脚踏天罡步,将尸气全部镇压,再用长生咒,用脏腑精气开始驱逐尸气,脸上的铁青色逐渐褪去。
过了一会,张虎抓着那两个逃跑的伙计,也走了回来。
“怎么?准备打乱葬岗拆了建房子吗?”
张虎先是打量了一下袁截,确定袁截没有问题之后,又看了看乱葬岗,调笑了一句。
“问出来什么了吗?”
张虎摇了摇头。
“只知道,这群人好像和京城本地的帮会有关,偶尔会到这里弃尸。
那人是谁?”
“好问题,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袁截说道,紧接着一脚踢了过去,这个人已经醒了,因为他的呼吸乱了。
“别杀我!”
严驼子知道瞒不过去,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问,你答,隐瞒或不实,会死。”
“您问,您问……”
“今年年初,你有没有去过天宝乡,或者,用你那些尸体,去天宝乡?”
“没去过,我真没去过。
我这乱葬岗,埋的尸体太多,没我梳理尸气,三五天的功夫,这些尸体就得尸变。
况且,天宝乡,我都没听过这地方。”
严驼子感觉自己是真的冤枉,养的尸搭进去不少,发现对方其实找错了门。
这个回答,不出袁截所料,看起来,对方知道乱葬岗是严驼子的地盘,想利用严驼子,借刀杀人。
“……有谁知道你在这?”
严驼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合计着,你真就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搁这哐哐练尸?一点对外交流都没有?
袁截有些无语,想了想,继续开口问道。
“你听说过尸元石吗?”
“尸元石!在哪?”
严驼子双眼一亮,顶着个猪头,语气兴奋起来,紧盯着袁截问道。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知道什么说什么?”
袁截没好气的说道。
“尸元石,那可是个宝贝。
养尸的人,要是能拿到一块尸元石,只要时间足够,必然可以养出一只阴尸!
有了阴尸,飞升有望啊!尸元石在哪?”
说到飞升,严驼子双眼发亮,语气异常的激动,忍不住的再次开口问道。
飞升?袁截眉头一挑,什么情况。
张虎拉了一下袁截的袖子,低声耳语道:“这个世界,所谓的飞升,就是去梦境的下一层。
有些梦境世界,各层之间,相距很远,只能通过不断积累力量,要么强行打破屏障,进入虚空,这种方式,没有信标存在,九死一生。
要么,积累足够的负面力量,伪装成梦魇,引起第一层秩序的本能反抗,经受雷霆不死的话,就会被流放,驱逐到第二层。
第二种情况,只有少数梦境才会出现,一般意味着在深层里,沉睡着一个古老梦魇的本体。”
袁截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说起雷霆的话。
《大王山庄》最后那个副本,似乎也有雷霆,将云母石像驱逐了。
也就是说,《大王山庄》和《捉邪》,其实是一个等级的副本?
……感觉不太像啊。
袁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严驼子,就这?
“你养尸是跟谁学的?”
“我天生驼背,受人冷眼,父母早亡,孤身人间。
年轻的时候,想着诵经学禅,认识了一个大和尚,白白胖胖的,当时他挂单在庄严禅院。
教了我练尸的法子,他说我六根不净,注定修行不出个结果,不如归去。”
然后你就归去了?当了一段时间和尚之后,还俗练尸,你小子是真拿得起,放得下啊。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如今,吾三十而立之年,依稀当年十五,正志于学。”
“你下辈子,志学之年,你学点好,别什么东西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