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嗯，人走了，放心都交代过了，不过这个生瓜蛋子不知道好不好对付，对，你给张所长去个电话，别坏事，好，有什么事再联络，好，好！”
红姐挂了电话，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她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进局子，上次都要追溯到高中了，不过那阵还未成年，基本就家长出面，这回算是第一次面对。
王富贵倒没什么恐惧心理，自己出手自己心里有数，虽然有轻伤害的标准，但派出所办案主要是调解，张小乙那伤绝对够这几个小子判的，自己捏着这个，就不怕他们不撤案，但这一宿肯定得在这了，光口供＋验伤就不是短时间能完的。
到了派出所，王富贵和刘天养几人的手机和身份证全被收了上去，然后被分开问讯，汪警官审王富贵，其他几人则交给了黄哥。
“姓名。”
“王富贵。”
“年龄。”
“25。”
“职业。”
“厨子...”
汪警官突然停下笔抬头看了看他。
“厨师不都脑袋大脖子粗吗，你这也不像啊？什么菜系？”
“没菜系，土豆切得细，我是干快餐的，不是那种颠大勺。”
“哦～那咱们继续！”
...
基本信息都问完后，也就进入了正题。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喝酒了，起了点冲突，没忍住！”
“就因为这？那几个人我看了，伤的可算不轻啊！而且你一个人打六个，还是空手，练过呗？！”
这汪警官别看年轻，说话其实句句都在挖坑。
“您别吓唬我，我一干快餐的能练过啥，除了油烟子闻的多，也就垃圾食品吃的多了，不过动起手来倒也是没轻没重，看人家想咋办了，我都接着！”
“你都接着？呵呵，你这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就算对方不追责，也违法了！”
“违法...但不犯法吧？”
王富贵眯着眼睛看向对方，挂着浅浅的笑意。
“你挺牛啊！违法就没事了？”
汪警官把手中的笔一扔，往椅背上重重一靠，仰着下巴盯着王富贵。
“当然不是，我是说罪不至死，起码可以商量，不用进监狱嘛...”
“哼，等伤情报告吧，现在说什么还早，还要看对方咬不咬你，要是不松嘴，你也难办！”
见对方语调有所降温，汪警官态度也缓和了点，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王富贵，普普通通，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一人打六个，自己活这么大还没真遇到过。
“你跟那烧烤店老板认识？”
“算吧！”
“什么叫算？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你把人家店都砸了，居然还能对你那样，这个算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了！”
“见过但不熟，这算认识还是不认识？”
王富贵反将一军。
“只是见过？”
“喝了点酒，那天喝多了，账都没结。”
“你挺不老实啊，没进过派出所吧？”
“第二次，第一次是高中，也是打架。”
“卧槽，还是个惯犯！”
汪警官爆了句粗口。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汪警官对着门口喊了一句，门被推开，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警察。
“汪哥，黄哥那面审好了，他让我问问，你这面审咋样了！”
“他还挺会使唤人，叫你来了，你跟他说我这忙呢，让他过来！”
“诶...”
年轻警察转身又退了出去，没一会儿，黄哥拿着个A4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年轻警察和刘天养。
“小汪，这是那几个人的口供，他们都承认是自己先惹的事，不怨人家，而且不需要赔偿，可以做和解，现在就行！你先过去站那。”
黄哥冲刘天养一比划，他乖乖的站在一旁。
“啥？”
汪警官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把黄哥吓一跳。
“咋了？”
“咋了！被打成那样，他们不追究？妈的是隔空塞钱了啊！还是你给灌什么迷魂汤了？”
汪警官又骂了一句，看得出，这人平时有些跋扈。
“小汪，你咋说话呢，我都是秉公办事，审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说过我呢！”
黄哥被汪警官再次怒怼，也有些急了。
“拉倒吧，你以为我没看见是不？那女的临走时给你塞啥了？你敢说没有？！”
汪警官眼睛都立起来了，声音也随之高了八度，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等于是扯人家底裤了。
“你...小汪，我对你还算不错吧，自打你进来我就跟你去这去那的，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而且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咋不知道尊重人呢！”
黄哥青筋都起来了，本来就没几根头发的脑门显得特明显。
“嘿嘿，尊重你？你也得是那个，我告诉你黄一分儿，别跟我冲大个儿，你跟我还不是图我的身份？要不就你这老油条会跟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跟这帮人说了啥，全不算数，我自己审，我还不信了，挨了打啥也不要就和解？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汪荃，你不知道自己咋回事儿了吧？仗着你大舅以为这你说了算是不？我告诉你，这些人我审就是算数，我一没威逼，二没利诱，更没有徇私，一是一二是二，符合程序，到哪我也不怕，不信你问他！”
黄哥猛地一指身旁的刘天养，突然一下给这小子吓一蹦，但低着头没敢吱声。
“你搞笑呢？我问他干啥，他是所长啊，这事我肯定得管到底，你起开，我现在就去重审！你让开！”
汪荃起身要走，但黄哥往那一站，就是不动。
“我让你起开听见没？起开！”
汪荃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推了黄哥一把，不知道是突然被推没准备好还是有演的成分，黄哥竟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而也就在这时候，屋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