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
楚暮反应后,立马变了脸色,她微扬下巴,双手迫切的摸向男人肩膀,迅速从那只左臂滑下去。
霍占极冷眼睥着她眸中那份不加掩饰的焦急,除了这支笔,他从未见楚暮因其他任何事紧张过,哪怕他为了救她而中枪,这个女人也只是例行人道主义的几句关怀。
“一个死物你都这样,见了活人还得了?”
楚暮手指一路摸到男人温热的掌心,霍占极手掌是摊开的,并没因此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楚暮一把将那支笔袋握住,神色明显放松,“它对我来说,意义不同。”
霍占极闻言,心口忽地郁结难消,他嘴角冰冷勾扯,翘起的唇瓣暗藏阴戾,“楚暮,我好吃好喝供着你,韩老这人纵是没那么容易连根拔,我也在想着办法替你一步步扫平障碍,你别不识好歹。”
他音色很低,声线如常,可越是这样懒懒地,看似不疾不徐的腔调,越是叫楚暮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明明没发火,却比发火还要可怕。
“你打算怎么对付韩老?”楚暮听见重点,爱情岛枪击事件,她有想过霍占极不会就这么算了,却没料到,他的出发点不是报自己被重伤的仇,而是为她,“敢无视法律,明目张胆闹出那么大动静,韩老的势力,不可能简简单单,你要怎么做?”
霍占极鹰隼般凌厉的眼锋仍是扫着被楚暮紧攥在手心的笔,男人俊美的侧脸透在昏黄壁灯下,绷起的面部线条犀利深硬,唇边却是冷冷噙笑,“你抱着你的爱笔过一辈子就好了,过问其他无关痛痒的做什么?”
“……”
楚暮忙将那只手背到身后。
霍占极一把松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嘴里不屑轻嗤,折身大步往外走。
先前进大门时,在玄关处换的那双干净拖鞋摩擦过羊毛地毯,声音细微,却能听出他要离开了。
楚暮双腿不听使唤追上前,不曾想男人却是陡地顿住脚,楚暮鼻梁撞到他健硕的背部,疼地小脸儿扭曲成团。
霍占极越想越不对劲,“我凭什么要走?姓楚的,这里可是我家。”
楚暮捧着鼻子,不由委屈,“我没说赶你走吧?”
“你敢。”
她当然不敢。
霍占极的霸道,楚暮并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提步走向衣架,摸到挂在上面的双肩包,把笔袋塞进拉链。
如果事先知晓他今晚要过来,她自然不会将这支笔拿出来,之前没同霍占极有过肌肤之亲还好,一旦有了那种亲密关系,不到婚姻结束那天,避嫌二字似乎就成了骨子里默认要遵守的规矩。
没见有人回话,霍占极斜她一眼,他从不是个能被谁轻易挑起情绪的人,也不知这会儿哪来的脾气。
男人绷直唇线,扯下领带丢一边,颀长高大的身躯甩靠到床头去。
这时,微掩的房门被一颗黑黢黢的狗头挤开,将军鬼鬼祟祟往里瞅了眼。
霍占极同它对视,将军给了他一个歪头杀,隐在门后的尾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室内气氛并不好,气压极低,将军率先就能感受到,它小心迈开腿,一步一试探走进门。
霍占极掏出裤兜里的手机,懒得理会它。
楚暮正返回去划上阳台的落地窗,茶几上现做的一盒榴莲千层,安静的摆在那里,无人察觉。
隔着那层透明塑料壳,将军扬起鼻尖嗅了嗅,楚暮关好窗帘,转过身刚打算从沙发旁擦过,她的裙摆便被将军的嘴咬住。
感受到一股拉力在奋力把自己往茶几那边带,楚暮手掌抚向沙发扶手,“将军,你做什么?”
霍占极从手机屏幕上掀起眼皮,将军生拉硬拽,将楚暮拉到茶几一角,它鼻翼顶了下桌上的蛋糕盒,盒底同明亮的玻璃摩擦出清脆的声音,楚暮这时才算彻底明白它的意思。
“茶几上有东西?”
“汪——”
楚暮面露疑惑,弯下腰,单手摸过平滑的桌案,指腹很快触及到一枚半大的塑料盒。
离得近了,榴莲的奶香味扑鼻,楚暮神情微怔,霍占极回来之前,茶几上可没有这份蛋糕。
她哪里能预料,他竟会给她带这种小礼物,那次陪他出席宴会,她随口一说的喜好,他居然铭记至今。
“谢谢。”楚暮对着身旁的将军,稍稍拔高音量说了句。
霍占极嗤之以鼻,“没诚意。”
楚暮解掉盒上的蝴蝶结丝带,她拆开白色甜品勺,盛了小口抿入舌尖,浓郁的香甜味,口感细腻。
楚暮唇瓣不觉挽起,笑意伴随齿间的满足感,犹像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上瘾与传染力,惹得霍占极冷漠的脸上破冰似的漾出弧度。
楚暮吃了几口,又撕开一袋新的勺子,蛋糕糖分含量太高,她摸了摸将军的脑袋,只给它尝了小块。
霍占极谛视着一人一狗挨靠的画面,那种温馨只存在于很小的时候,无论是后来的颐景园,还是现在的溪园,冷冷清清的滋味早已如影随形,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越来越像个家了?
夜深。
霍占极连续要了女人两次,本以为漫长的占有终于结束,楚暮疲惫不堪正要入梦,又被男人舌尖的火热吻醒。
她神色有些崩溃,双手无力推抵在霍占极胸前,朱唇躲闪,语气俱是恹恹欲睡,“我好困,来不动了。”
“动的是我,又不是你。”
楚暮恼羞,脸颊绯红,“吃你一块儿蛋糕而已,至于这么连本带利,包括送的勺子都要讨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