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乾隆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看着一本《墙头马上》,回忆中满是当年曾年少的少女笑盈盈地朝他一遍又一遍说着那句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他爱过青樱吗?
乾隆仔细想了想,还是给出了没有的答案。
一开始是为了孝敬宪皇后中宫的权势,进了宫总觉得青樱就是年少时在圆明园无依无靠的自己才勉强偏帮了几分。
这后来怎么就变味了呢。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写了一封圣旨。
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情谊了。
长春宫内,富察皇后看着桌上进忠送来的圣旨颇有些感慨。
“叫奴婢说啊,皇上还是太过仁慈了。当年娴嫔娘娘一碗药断了容妃的子嗣,皇上居然还肯饶恕娴嫔叫她以皇贵妃的位份下葬。”素心在一旁忿忿不平地说道。
“好了,到底人死灯灭。皇上与她还是有年少时的情分在的。”富察皇后轻声道。
“奴婢也是心疼娘娘,初年那位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福晋,动不动穿着什么正红,上头还绣着牡丹之类的跑到娘娘面前招摇。
富察皇后拿起手中的圣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到底如今稳坐皇后之位的是本宫。”
“院判怎么说,皇上的身子怎么样了?”她抬头看向素心。
“惇嫔那里暖情香的药量越发大了,皇上怕是有些力不从心。惇嫔从太医院日日药了鹿血酒给皇上送去呢。也就是这几日太后娴嫔接连去世皇上才消停了几分。”提到乾隆的身子素心严肃了几分,声音都低了下来。
“去叮嘱一下院判,惇嫔要什么就给什么,万事配合惇嫔。皇上身子什么情况先瞒着他自个儿。”
“是。”素心低眉顺眼的应着。
“去跟院判说一声,他的儿子已经补了工部的缺。本宫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该让他给本宫显示一下诚意了。”富察皇后手指一个用力,扯断了桌上牡丹的花头。
太后跟娴皇贵妃入殓后,乾隆玩的更加荒唐了,富察皇后就当没听见翊坤宫的荒唐事。
甚至惇嫔从宫外偷偷带了几位扬州瘦马进宫,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做没看到大开方便之门。
有院判领头,太医院更是事事顺着皇上。半点不敢逆着圣意来也不规劝,虚了进补,补了又虚,虚了再补。
来回几轮之下,伴随着惇嫔用药越发的大胆,乾隆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是以,乾隆四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翊坤宫惇嫔地一声尖叫划破了夜色。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随着惇嫔的尖叫,外头值夜的宫人立马冲了进来。
进忠跟李玉对视一眼,抖着手探了探乾隆的鼻息。
长春宫外,进宝正砰砰砰的拍着门。
“谁啊,这么晚。”素月听到声音打着呵欠打开宫门。
“素月姑姑,您快去通报一声,皇上......皇上在翊坤宫没了鼻息。”
素月捂着嘴的手僵在空中,身后提着灯盏地小丫头手中的灯盏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娘娘!出大事了!”素月被灯笼落地的声响惊到,回过神来大声嚷嚷道。
养心殿内外灯火通明,乾隆的遗体被暂时搁置在养心殿内。
后宫嫔妃,宗室王爷齐聚一堂。
富察皇后也不多做推辞,直接命恭亲王亲自去拿正大光明匾后的遗诏。
恭亲王从梯子上下来打开遗诏的瞬间有些惊讶,但还是大声念了出来:“大行皇帝遗诏,众人接旨。诏曰:朕缵绍丕基,抚绥函夏,勤求治理,日有孜孜,仰赖上天眷佑,列圣贻谋,寰寓乂安,蒸黎康阜,声教四讫,中外一家。御极以来,平定伊犁、回部、大小金川,扩土开疆数万余里。缅甸、安南、廓尔喀、以及外藩属国,咸震慑威棱,恪修职贡。并于盛京恭谒祖陵,敬告列祖在天之鉴。昨冬颁朔届期,特宣布诏旨,今尊皇太子爱新觉罗永琏为太上皇。传位与皇太孙爱新觉罗绵璟。”
庭下众人面面相觑,这自古以来从未听说过老子在儿子还在的时候越过亲儿子传位给亲孙子的。
可这大行皇帝遗诏是恭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正大光明匾后拿出来的万万做不得假。
正在大臣犹豫之际,永琏率先领了旨谢恩。众人这才大梦初醒般的跪了下来。
公元1777,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传位与皇太孙爱新觉罗绵璟,绵璟于高宗灵前登基,史称建和帝。
其父被尊为太上皇,史称延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