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人多嘴杂，白芫没办法找零号商量对策，只能自己想办法。
本来想直接去找白一南。
可她家老舅现在只想把她弄回家，以便尽早结束这个极度危险的卧底行动。
白芫刚有一点线索，不想这时候认输，只好避开白一南，转头去找自己的老搭档周一末。
周一末是白芫在警校的同学。
两人不打不相识，四年的同窗生活，关系一向很铁，干什么坏事都是一起行动。
白芫打主攻，周一末就打辅助。
比如，上次打晕佳丽混进凌家的别墅，这个鬼点子就是周一末想出来，而白芫去执行的。
这是两人一惯的相处模式。
周一末长相斯文，身手也很弱，书面类的作业还好，格斗类的成绩一向不及格。
碍于身手实在太差，毕业之后，他就只能在刑侦队勉勉强强当一个管后勤的男文员，向来都不到现场的。
这次估计是海凌号人太多，警局人手实在不够了，只好让他这个文弱君子来顶顶数。
好在他脑瓜子灵活，跑跑后勤绰绰有余。
何淼这种情况，周一末应该比白芫更有办法。
这天下午，通过两人的专属暗号联系上周一末，白芫跟他约定晚上在最底层的机械室会面。
当天晚上，白芫藏了几颗安眠药，下在何淼的牛奶里，见对方沉沉睡去，这才悄悄出了门。
机械室。
周一末早就在角落里等着白芫，却不敢轻易露面，也不敢开手机。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恐怖的黑色逐渐占据头脑的全部空间，周一末的心情也跟着渐渐紧张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双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直到听见外面长长短短敲响管道的声音，他这才用力松了口气，从后面走了出来。
“阿芫！”
周一末一看见白芫就笑，“你白天说找我什么事？”
白芫对此表现得无比淡定，随意地招招手，“过来跟你说，这事很严重，不能声张。”
“这么严重吗？”
周一末变了脸色，紧张地走到白芫身边。
不等男人靠近，白芫便拉着对方的衣袖，叽咕叽咕一阵耳语，把何淼的情况大概解释了一遍。
当然还是隐瞒了系统的存在。
白芫的妈妈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这时候她要是说自己有一个专门抓坏人的系统，估计全家人都得疯。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察觉何淼的作案动机，但还没找到对方的犯案证据？”
“嘶，怎么说呢，话也不能这么说。”
白芫托着下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跟自己的老搭档解释。
万一以后要是问起来，她甚至连何淼跟Y字凶手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又如何解释自己如今的行为？
总不能说自己神探附体，就这么掐指一算就算到了吧？
玄学这东西不太适合警察。
当警察的一般都讲证据。
站在周一末的角度，她现在这动机就很可疑。
“说不明白也没事，反正我不管什么犯罪分子还是帮凶，我就想知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周一末很快打断了白芫的沉思。
他一向不在意白芫做什么，就是没有任何原则地支持她。
白芫早习惯了周一末对待自己的方式，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能想办法拿到宋好那个房间外面的监控吗？”
“只要能查到监控，白一南就可以立案调查，再查到她犯罪的证据，应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白芫相信自家老舅的业务能力。
白一南嫉恶如仇，只要给他一个支点，估计全世界的犯罪分子都能被他送到月球去砍桂花树。
区区一个帮凶而已，洒洒水啦。
可周一末还是忍不住皱眉，“可是，船上的监控早就被毁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如果有监控，恐怕凶手的脸早被拍到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麻烦。
“我知道监控没了，但我觉得你应该会有一点办法，毕竟，你是那个嘛。”
白芫神秘兮兮地做了一个敲键盘的动作，表情看起来也不像啥好事。
周一末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眼角狠狠一跳，“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过来，过来我跟你说，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嗯，你知道，灰色地带嘛，你懂的。”
白芫咧嘴一笑，冲着周一末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招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叽咕叽咕又是一阵耳语。
“阿芫，你这是违法……”
周一末被白芫的办法吓了一跳，刚要跳脚，又被对方拉着衣袖蹲到了角落里。
微弱的手机微光里，白芫的神色一凛，一巴掌拍在男人头上，“嘘！别声张！你想害我被送走吗？！”
“可是……”
“哎呀，可是什么可是，反正对方也是犯罪，咱们只是稍稍利用一下犯罪分子的资源，勉强可以算是特殊情况下的不得已行为，我想大家知道了以后，应该都是能够理解滴。”
“可是，这种情况下的证据是没有办法立案的。”
“所以嘛，正因为如此，才需要我们想办法让何淼亲口承认自己犯罪，或者找到她更确切的犯罪证据，可我们要是连她是犯罪分子都没办法确认，又怎么让白一南相信我们的证词？”
“老周，咱们做这些，一切都是为了尽早破案，为了让犯罪分子尽快伏法，你应该明白的。”
白芫一脸正义凛然，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苦口婆心劝道:“兄弟，咱们生为人民警察，这次能不能为受害人声张正义，就只能靠你了。”
“好吧，我去！我还就不信了，他区区一个凌家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我就逮捕他们！”
周一末被白芫一番话说得浑身热血，站起来就要活动手脚。
白芫笑眯了眼，“好样的，周同志，作为咱们警校的倒数第一，你有这份勇气也算不容易啊！”
周一末闻言，瞬间黑下脸，“什么倒数第一，只是格斗课倒数第一罢了，文化课我可是全校第一名，还是蝉联的！”
“是是是，有文化的周同志，真是辛苦你了。”
“滚，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你自己去偷凌家的监……”
“好好好，周宝，别这样，我错了，真错了，你知道的，我对电脑这东西不太行，不像你这么牛逼啊，我是真没办法，要不怎么说，你就是我最爱的奶妈呢。”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