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过神时,才发现林绎站在车外,正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她。
沈即安有些错愕,抬起头看向身侧,才发现陆致南早已下了车,此刻他站在另一边,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她慌忙拿着包下车。
车外,陆致南似笑非笑,看着女孩匆忙下车的动作,幽深的眼底荡起一丝涟漪。
“沈设计师的架子倒是真大。”
男人淡淡撇下一句话,转身走向台阶。
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沈即安懊悔的揉了揉脑袋。
职场大忌啊沈即安,你怎么会犯这种“老板站着我坐着,老板先下我后下”的低级错误。
“沈小姐,您再不走就迟到了。”
林绎看着沈即安在一旁愣神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提醒。
沈即安揉着脑袋跟林绎道完谢,踩着高跟鞋哒哒跑了上去。
她赶在最后一分钟打上了卡。
电梯里人乌泱泱的,沈即安站在角落里扶着梯厢喘气。
今天的电梯里寂静的有些可怕,不似从前的叽喳。
人群中,有几道视线先是落在她身上,紧接着视线悄无声息的传递,众人装作不在意般扫过她的脸,盯的沈即安心里发毛。
沈即安觉得怪怪的,心中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她一下电梯,电梯门尚未完全关闭时,里面就传来小声的议论。
“就是她吗?看起来就像有后台的样子……”
“可不是嘛,听说是上面的人亲自吩咐的……”
什么后台?什么吩咐?
她不在的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沈即安狐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刚打开,她便愣在原地。
她的办公室里,堆满了各色耗材和做珠宝设计的工具,而原本放在工位上的物品全都不翼而飞。
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陆致南搞的鬼!
她咬着,正准备去找主管,一个人影却急急火火跑过来。
女孩她眼熟,是之前京黎的另一位设计师,孟鸢。
“沈设计师,那个……总裁让我告诉你,来到以后去顶楼找他。”
孟鸢喘着粗气的对他说着,神情有些凝重。
沈即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咬着牙点点头,谢过孟鸢后,转身朝着总裁专用电梯走去。
他要找她,刚刚在车上怎么不说!
沈即安十分确定,陆致南就是在整她。
电梯运行,最高层时,门缓缓打开。
这是铂爵新的办公大楼,她从未来过顶层,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比当年她在时,铂爵的办公楼还要大上一倍。
沈即安沿着标识慢慢找过去,经过一个转角后,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大块落地玻璃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深色内置,空旷的空间内,那张超长的黑棕色的办公桌尤其显眼。
办公桌后,陆致南低着头,细碎的发丝垂在额间,金丝镜框将男人衬得儒雅沉稳,他笔直瘦长的手指时不时翻动着什么,阳光洒满办公室,连带他身上镀着一层金色的光。
沈即安怏怏着敛回目光,敲了敲门。
“进。”
陆致南没有抬头,坐在座椅上淡淡开口。
沈即安推门走进去。
办公桌前,陆致南还在翻阅着文件,沈即安定定的站在那里,等待男人先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陆致南才缓缓抬起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女孩的身影后抬起手,食指指尖指着沈即安身后的方向。
“坐那边。”
他的声音带着股醇厚的磁性。
沈即安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办公室的一角,摆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办公所用的东西一应俱全。
她那些不翼而飞的物品也整齐的摆在那里。
她看着那边的布置,不禁皱了皱眉头。
“陆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光明正大监视她是吧。
听完女孩的话,陆致南淡定往座椅靠背上一靠,环着胳膊,抬了抬下巴。
“这不清楚吗?东西林绎都帮你搬上来了,你直接办公就可以。”
男人神情看起来无比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沈即安不由瞪大眼睛。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在一间办公室里办公?”
沈即安不可置信的又重复了一遍。
陆致南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怎么?跟我一起办公你很委屈?”
他深潭般的眼眸落在她脸上,欲将她的每一寸表情都收入眼底。
他一直在忍,在压制自己的冲动。
沈即安深呼一口气,压抑住语气中的愤然,缓缓说着,
“陆总,您这里是总裁办,我一个小小设计师怎么配跟您共用一间办公室呢,这太不合规矩了,我看还是算了。”
沈即安的场面话说的漂亮,既将陆致南捧的高高的,又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她感觉自己的情商越来越高了。
“呵。”
陆致南冷笑一声。
“不下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把我放眼里。”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金丝镜框,状若无意的往鼻梁上抬了抬,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
沈即安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她没想到陆致南居然会翻旧账。
不过,她要是就这么屈服了,陆致南以后估计会任意拿捏她,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了电梯里那群人议论她的话,她干脆就坡下驴。
“陆总,您这样公然把我调到总裁办,不仅会干扰我的工作,还会让其他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刚刚都有人议论……”
“哦?我们的关系?”
陆致南饶有兴趣的站起来,一步步向她走近,当女孩终于没有退路,他猛地伸出精壮的手臂把她禁锢在窗边。
“陆致南,你干什么?”
沈即安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慌乱,陆致南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侵略,她紧贴着窗户,双手死扣着玻璃,在上面留下凌乱的指痕。
“我们没关系吗?即安。”
他鲜少叫她的名字。
嘴唇不断靠近女孩的面颊,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女孩的耳边。
“我们,早就该这样。”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五年,他变得偏执、阴翳。就连梁柏都说他越来越不像从前了。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恨从前的自己,可他从不悔那些决定。
他只要自己变强,无数次,他都想直接去英国抢人。无数次梦回,他都看到她站在后院的山茶花前,冲着他笑。
幸好,老天保佑,她再次回到他身边。从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
他怕吓到她,也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他不会再放过她,哪怕不计代价,他要她留在身边。
当以为从此失去,却再次得到时,人往往再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