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看着微弱的油灯,再瞟了一眼地上两具干尸,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很快,她就转向了林七,脸上所有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杀意。
她冷冷说道:“我居然看走了眼,原来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修仙之人!”
林七站在原地,淡淡地回应道:“怎么,三娘子没料想过,梓林镇会有仙士进来?”
看这三娘子的表情,大概是没料到自己的秘密会被仙士知道。
三娘子追问道:“我这欢乐栏里的秘密,知道的人大多都消失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林七点点头:“知道的人,大半是被你们害死了。”
他指指那盏黑乎乎的油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这欢乐栏有问题的,三娘子,你们噬魂教做事漏洞百出,有啥奇怪的。”
三娘子脸色变了几变,冷笑着反问:“噬魂教,噬魂教是什么?”
林七哈哈笑起来:“三娘子,你要装蒜可以,去别人面前装好了。你这视如珍宝的油灯,刚才使的那杀人的法子,不就是噬魂教的吸噬大法吗?”
三娘子凝视着林七。
她在梓林镇办事太过于顺利,林七是个意外的变数。目前,她还看不出林七是何来历。
林七全身看似放松地站在原地,等着三娘子的反应。
三娘子一咬牙,下定决心要在这秘密之处结果了林七。她的衣袖无风自动,缓缓向林七一步步逼了过来。
欢乐栏的门窗早已关闭得密不透风,三娘子双手上举,画了一个奇怪的字符,一层白雾将欢乐栏里面包围了起来。
三娘子恨恨道:“既然如此,你就别想再出去了。”
林七故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你这才知道害怕?”
“害怕?三娘子可别说这些大话,担心你闪到了自己的舌头。”
林七后退一步,念诀护住了全身。
双方撕破脸面,话也说到了这个地步,不打是不可能的了。
三娘子心里其实有些犯嘀咕,林七知道自己这方的来历,可自己还不知道林七的底细。
她要搏一把,博林七只知其一,不知道噬魂教在这里的更多秘密。
趁早杀了林七,一切就安全了。
三娘子对着林七全力冲了来,志在一击即中。
她掀起了一阵旋风。
林七与那股旋风刚一接触,就感到了蚀骨的痛意。
这三娘子的修为已经到了金丹期,绝非噬魂教的小角色。
他连忙后退几步,避过了三娘子的第一招。
看来今天此战会是一场恶战。
林七一边往后退,一边飞速地将腰间的两只花生粒大小的蛟龙和九尾狐抛了出来,扔进了墙角。
同时,他将荷包里保存已久的内丹扔给珑珑,叫道:“珑珑,收好!找地方躲躲!”
小小的珑珑敏捷地接住了内丹,拿着小狐狸蹲坐在墙角里。
三娘子斜眼瞟了瞟,根本没把那两个花生粒放在心上,厉声喝道:“一个都跑不了,我先来解决掉你,再来收拾这两个不起眼的畜生!”
珑珑挑起了半边眉毛:“咦?瞎说什么呢。”
屋内的旋风越刮越猛,带上了凄厉的呜呜之声,催命似地席卷到了欢乐栏的每一个角落。
九尾狐全身银白色的白毛被吹得根根直立起来,它下意识地用爪子护住自己的眼睛,抵挡住这阵妖风。
珑珑转头看着狐狸狼狈的模样,连忙用自己的身体将狐狸护在了身后。它手里的内丹,正好放在了九尾狐的眼前。
狐狸的注意力,被那颗莹白的内丹牢牢地吸引住了。
它原本惊慌痴呆的面容有点点变化,前爪向那颗内丹伸了过去。
珑珑将手警惕地往后一缩,严厉地问狐狸:“你想干什么?”
狐狸没理会珑珑的问话,它直愣愣地盯着内丹,像是努力在回想着很重要的事情。
两只花生大小的四脚兽在墙角交谈的时候,林七和三娘子已经连连过了好几招。
林七在噬骨的旋风中努力站稳身形。
他现在只有招架之力,根本没有机会出招还手,也近不了三娘子的身来使用“挪转大法”。
三娘子只出了几招,便看出他的窘境,心想:这人大不了是个筑基级别的仙士,虽然解决起来麻烦点,但是问题不大。
她转念一想,双手轻轻合在一起,食指相连,左右画圈,启动了自己拿手的“清风绝”。
纵使在旷野中,清风绝刮起的蚀骨风也能飞沙走石,更何况是在这封闭的房间里?
眼看在这白雾锁定的欢乐栏里,那蚀骨的寒风刮得更加迅猛,打着旋向林七奔去,要将他拉向油灯所在的地方。
林七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被风吹得疼痛不已。
他眼看着自己距离油灯越来越近,心叫着“糟糕”。
这三娘子是自己从循回堡出来后,遇到过的最强劲的对手。
仙鹤荷包也在脑中竭力叫嚷着:
筑基级仙士\/十级仙君
契约兽\/六品蛟龙
危险!前方有噬魂油灯!
三娘子的嘴角浮起了得意的微笑。
若能以筑基级别的仙士献祭油灯,那么距离成功的目标又大大地跨近了一步。
她狞笑道:“你来得正好。”
此时的三娘子,全然抹去了所有迷人的仪态,脸上只剩下了疯狂和贪婪的神色。
林七赶忙大喊道:“珑珑!”
珑珑已看出了林七的困境,它情急之下,稍不留神,手中的莹白的内丹被小狐狸一把抓在了手里。
这时珑珑也顾不得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它向前一晃身,变化为了丈余长的蛟龙模样。
只见这威猛的蛟龙通体银白,头上两只龙角清晰可见。它龙眼圆睁,怒目瞪视着三娘子,伸出一只龙爪奋力抓住了林七的胳膊,将他拉离了油灯所在的区域。
三娘子猝不及防,猛然在欢乐栏里见到一条蛟龙真身,震惊不已。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我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