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聚集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了,都在大声议论着,毕竟法不责众,他们也不怕被尚书府追责。
云挽月苦笑道:“管家还真会说笑,我在门前站了这么久,偌大的尚书府竟无一人发现,大门紧闭,这次接我回来是为了什么,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回来了,就要被如此对待么?”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我知道,有人为了前途,要卖闺女喽!”
“我也知道,要不是为了此事,也不会想起这个被抛弃的嫡小姐。”
云挽月深知,在这个家中,曾经的小姑娘犹如无根之萍,毫无地位可言。
若不是为了利用她,恐怕他们早已将这个,在乡下的大小姐遗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在回府的路上,她仅花了五十文,雇了几个乞丐,只要求他们在适当的时候,说几句话,煽动其他人的情绪,事后再把这事传扬出去,她要让尚书府火遍京都大街小巷。
管家一时难以揣测这位嫡小姐的心思,怕情况不可控,只得言道:“你还是先入府吧,想来老爷和夫人皆在正厅候着你呢。”
云挽月用帕子轻拭着泪眼,悲切地说道:“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就不该回到这伤心地。
其实,我在乡下早已习惯了那艰苦的生活,每天从早到晚不停劳作,食不果腹又算得了什么?
今日,我只想问问父亲,那些恶奴在你那小妾上位的夫人指使下,对我拳脚相加,我的身上布满了棍棒留下的伤痕,犹如狰狞的蜈蚣,鞭子抽打留下的疤痕,恰似丑陋的蚯蚓。
不知父亲你对此是心知肚明,还是被蒙在鼓里?不过,如今这个答案或许已不再重要了,今日我便不再踏入这府邸,在此谢过父亲的养育之恩。”
管家无奈,只得再遣人去告知尚书大人。
周围有些感性的人,已经在跟着一起抹泪了,这可真是太惨了,就连普通人家的女娃也不会这般凄惨啊!
而正厅里的云尚书听到小厮的传话,鼻子差点气歪了,骂到:“真是个在乡下长大的野丫头,毫无规矩,居然敢在府门前大放厥词。”
旁边的刘氏也未曾料到,那个灾星十几年不见,竟然如此嚣张跋扈,不仅不走小门,还胆敢在府外就闹了起来。
不过刘氏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老爷只会对她更加厌恶。
于是,她故作温柔地开口说道:“老爷,您莫要动气,这丫头在乡下野惯了,如同脱缰的野马,回来后慢慢调教便是了。
此刻与她计较,只会让她在门外闹出笑话,丢的可是老爷您的脸面啊。”
一旁的云之瑶也劝到:“是呀,爹爹,她自小在乡下长大,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让娘亲派两个嬷嬷教教她就是了,您何必与她计较呢。”
云尚书看看自己的妻女,这才消了点气,可是让他亲自去接,他实在是觉得没有面子。
刘氏当然明白他的心思:“老爷,眼下先让她进府才是要紧的事,进了这个门,想怎么样还不是您说了算。”
云尚书心想也是,只好迈步出去了,刘氏母女二人,对视一眼,跟在了身后。
几人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刚好听到云挽月还在哭唧唧的卖惨,而周围皆是一群义愤填膺的百姓,看那架势恨不得拆了尚书府。
云尚书看到这个景象,他立即斥责道:“你这个孽障,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
云璎珞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模狗样的中年男子,虽然三十多岁了,但风采依旧,
不得不承认,确实长的还行,想必这就是原主的那个狗爹了,
那旁边装扮得如牡丹般雍容华贵的女人,想必就是那个小妾刘氏了,的确有几分姿色,
而剩下那个身着浅绿色长裙,裙面和袖间绣着几朵茉莉花,头戴青玉素簪,耳边随意簪着几朵茉莉花,看起来清丽脱俗楚楚动人,宛如娇花照水般的,应该就是小妾所生的孩子了。
据老嬷嬷交代,这个小妾可是为府里添了两子一女呢。
长子十六,名云之羽,在外历练,一年不曾回来,长女十三,名云之瑶,次子十岁,名云之翼,也就是尚书府如今所谓的嫡系子女,因为所有人早就忘记了那个从小就被送到乡下的小姑娘。
云挽月泪眼模糊的望着眼前人:“我才刚刚回来,尚书大人就要对我恶语相向么?难道不是您派人去接我回来么?难道不是您才想起来还有我这个灾星可以利用么?”
尚书大人气的用手指着她:“你休要胡言乱语。”
刘氏忙伸出手去帮老爷顺着背:“老爷,您别气,这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
又转头对着云挽月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刚回来就如此气你的父亲,一家人说什么利用,还不是你父亲心疼你这个女儿,有好事第一个就想着你。”
云之瑶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父亲待你如此好,你怎么如此说,这婚事也是父亲好不容易才为你求来的。”
云挽月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简直要冲破天际:“给你吧,这么好的婚事给你,既然你们母女都说这是好事,那我就不奉陪了,谁爱嫁谁嫁,我这就回乡下了,有缘再会。”
几人看她是真的转身就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简直是措手不及。
云尚书当即怒吼一声,那声音犹如惊雷炸响:“你给我站住,来人,带她回府。”
云挽月浅唇勾笑,那笑容如同春花绽放:“好啊,回府就回府。”
反正该演的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就要关起门来,好好算这笔账了。
周围的百姓见此情景,纷纷议论起来,想必不出一刻时间,尚书府的热闹就要传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