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年世兰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皆是一副不服气的倔强模样,心底莫名生出一股怒火。
不过是两个贵人,同她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识抬举顶撞于她,还不肯认罚,口口声声皆是腹中胎儿如何,当她没有怀过孩子吗?
若不趁着这几日治服了她们,日后后宫还会有谁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一群美人出了汗,也照样是呛人。颂芝,去把香炉抬出去,多闻一闻欢宜香去去味儿。”
“是。”
“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甄嬛越读下去,脸色越是苍白。
端坐在上面的敬妃看着她的脸色,微微皱了皱眉,这样下去玉贵人这一胎多半要保不住了。
想到前几日安陵容同她说的,“若华贵妃为难有孕的嫔妃,姐姐不要出言劝阻,依着华贵妃的性子,越劝,罚得越重,只在可能威胁龙胎安危时劝说一二就是。”
顿了顿,起身对着华贵妃行了一礼,“娘娘,外面烈日甚大,花岗岩石坚硬,玉贵人有孕在身,跪了半个时辰也算罚过了,玉贵人日后定不敢再顶撞娘娘了。”
余莺儿如今位份只在敬妃之下,也不好再沉默下去,“贵妃娘娘,若是玉贵人伤了龙胎,皇上也会动怒的,又何必急于一时教训她呢?”
年世兰眸中闪过不悦,冷声道:“本宫原不想牵连你们,可你们非要替她求情,那就怨不得本宫了,来人,把冰撤了吧,让她们都好好清醒清醒。”
“若再有人求情,就下去一同跪着吧。”
知道劝不住,示意如意去请安陵容过来,复又坐了回去。
眼看着甄嬛诵读的声音越来越小,年世兰淡淡出声:“来人,给本宫打,有孕的打不了,就打那个没有身孕的。”
众人皆一惊,没想到年世兰竟还要对沈眉庄动手,沈眉庄再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嫔妃啊。不过因着方才敬妃出言劝阻反遭训斥一事,众人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周宁海将拂尘甩在一起,宛若一条鞭子,直直打在仪贵人身上。
甄嬛和沈眉庄二人抱在一起,谁也没能幸免,一人挨了几鞭子,周宁海这才停手。
“你若再敢偷懒,你的好姐妹就得替你受罚。”年世兰略带威胁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让甄嬛的心沉了又沉。
虚护了护自己的肚子,颤着声音服软:“贵妃娘娘,臣妾的身子实在不适,还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
年世兰看着她再无往日的狐媚样子,心底的恶气出了不少,嗤笑道:“你们瞧瞧她,连装病都装得这样假,让本宫想饶过她都没办法啊。”
“周宁海,去拿着薄荷艾叶来熏,本宫倒要看看她怎么装病装晕。”
薄荷艾叶一熏,味道呛得人更难受了。敬妃叹了口气,只能默默祈祷安陵容早些过来。
不成想安陵容还没赶到,果郡王却是先来了。他闯进翊坤宫,看也不看坐在上面的华贵妃,抱起快要晕倒的甄嬛就要转身出去。
年世兰皱紧了眉头,怒道:“站住,你要带玉贵人到哪去?你不知道私闯后宫乃是死罪吗!”
敬妃也站起身,不过却是发现带着果郡王赶来的宫女十分脸生,好似从不曾见过她。
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含珠耳语了几句,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看年世兰和果郡王斗法。
果郡王转过身,道:“死罪与否,皇兄自有定夺。本王擅闯后宫,是因为……”
“果郡王放肆了。”安陵容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就见她一袭淡鹅黄的衣服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衬得她比往日更清冷尊贵了许多。
安陵容缓缓走进翊坤宫,看着将玉贵人抱在怀里的果郡王,眸中一暗。
“华贵妃,本宫奉太后旨意,带走玉贵人,华贵妃若有异议,可去寿康宫同太后去说。”
说罢,不给年世兰开口的机会,转头看向果郡王,声音更冷了几分:“果郡王,玉贵人乃是皇上的嫔妃,你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将人放下!”
果郡王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晕过去的人,沉声道:本王今日是为了皇兄的皇嗣,昭贵妃不要冤枉了本王。”
安陵容直直地看向他,“华贵妃奉皇上旨意暂领宫权,便是她行事有什么不妥的,这宫里还有太后和本宫在,何时轮到你一个外男插手后宫之事了!”
“琳琅,送玉贵人回碎玉轩,再去太医院请两位太医过去。小福子,请果郡王去凝辉堂,等皇上回来再行定夺。”
年世兰看着安陵容身后的宫人将甄嬛带走,脸色阴沉如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颂芝惊慌的声音。
“血,娘娘,地上有血!”
一时间,众人纷纷看过去,地上血迹斑斑,心里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安陵容微微蹙眉,看向年世兰,“皇上回来之前,华贵妃就先不要出翊坤宫了。”
“放肆,你我同是贵妃,你有什么资格禁足本宫!”年世兰原本有些害怕的感觉,却被安陵容的话激怒。
“本宫是奉太后旨意,自然有这个资格。华贵妃,若是玉贵人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以为还会是禁足这么简单吗!本宫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皇上解释吧。”
说罢,带着人出了翊坤宫往碎玉轩去,翊坤宫内的嫔妃也纷纷跟了上去。
安陵容坐在轿辇上,吩咐道:“锦书,派人去给皇上传信,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请皇上定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众人便赶到了碎玉轩,一进门,就听到甄嬛的痛呼,听得人揪心。
安陵容走进内殿端坐在上位,“诸位姐妹都坐下吧,命太医过来回话。”
片刻后,卫临匆匆走了出来,对着坐在上面的安陵容和敬妃行了一礼,面色凝重地说道:“贵妃娘娘,玉贵人这一胎定是保不住了,贵人小主身上有用麝香的痕迹,微臣只能尽力保玉贵人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