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县东侧五里地,有一座开满杜鹃花的小山。
粉的娇俏,红的明艳,它们在风中摇曳生姿,漫山馥郁,似为青山披上绮丽霞衣。
南迁月站在山下抬头仰望,明亮的眼睛里映着纷繁花色。
“好美啊。”
秦奕凝着她娇艳动人的侧颜,轻声回应,“嗯,很美。”
“我们要上去吗?”南迁月眼里有期待。
秦奕点头,伸手欲抱住她的腰,带她飞上去。
但南迁月已迫不及待的朝山上爬。
秦奕失笑,眉眼里皆是柔色,他默默跟上她,见着形状奇特的杜鹃花树,会指给她看。
南迁月很会提供情绪价值,每每都会发出一连串惊叹。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山顶。
山顶杜鹃花树相对稀疏,土地上长满了浅浅青草。
南迁月找了个好位置坐下,眼下是满山杜鹃花,远山上,夕阳正一点点藏进山里。
昏黄霞光映照出南迁月和秦奕相携而坐的背影,一切看着是那么安宁美好。
“原来还有落日看呀。”南迁月感慨,眼里皆是风景。
秦奕将视线移到她脸上,“喜欢吗?”
南迁月轻怔,默了默隐晦回答,“很好看。”
她慢慢侧头,无意间撞进那双柔波潋滟的黑眸里,霎时间,心跳漏了半拍。
她怎么感觉秦奕今日不太一样。
好像更好看了。
难道是因为胡子刮干净了?发冠变了?服饰变了?
也许是,她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
秦奕沉浸在她的眼神里,控制不住的一点点靠近她。
两人唇瓣距离半寸时,南迁月骤然惊醒,“你……”
“可以吗?”秦奕问的极快,炙热的眼神滑过她的唇瓣。
南迁月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她忽然记起,昨夜蓝衣说元帅府周围的护卫松了很多。
她估摸着是因为最近对秦奕很友好,让他放松了警惕。
有了这样的推断,南迁月便不打算拒绝他。
反正睡都睡过了,亲两下也没事。
她指尖攥着衣袂,紧张的闭上眼睛。
秦奕刚灭去的希冀再次燃起,他轻轻搂住她的腰,小心翼翼捧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下。
一吻绵长,从开始的浅尝,到不断深入探索。
南迁月惊慌失措,想要推开他,身体却渐渐无力,愈发瘫软,只有心跳格外剧烈。
腹部跳动的火焰一旦彻底燃烧便很难熄灭。
秦奕吻着吻着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大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
敏感部位被按住,南迁月猛地睁开双眼,使劲将秦奕的脸推开,“快停下……”
秦奕眼里颜色浑浊,低低喘着粗气,“吓到你了?”
南迁月借机点头,“昂,你刚刚很吓人。”
秦奕哑着嗓子温声道,“那我轻点。”
南迁月睁大眼睛,“还亲?”
秦奕眸色灼灼,“太阳落下就不亲了,可以吗?”
南迁月微微偏头看了看远山,迟疑道,“可是还有一半呢。”
秦奕轻声道,“剩下的一半落的更快。”
“真的?”
“真的。”
南迁月很怀疑,“可是唔……”
秦奕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呼吸再次缠绕,南迁月干脆抛了理智,接受当下便能获得自由……
“王爷!王爷!”
不合时宜且万分焦急的声音在山下响起。
拥吻的两人同时睁眼,一个烦闷带着怒意,一个尴尬中带着羞恼。
南迁月被秦奕抱了起来,她这才发现衣衫已经半褪,她竟毫无察觉。
会不会亲的太投入了些,下次绝不能再这样了,多危险啊。
秦奕快速给她穿好衣服,沉着一张脸抱起她向山下飞跃。
到了山下,青衣冲了过来:
“王爷!杜将军旧疾复发情况危急!”
秦奕眉间的怒意瞬间被惊慌取代,他单手抱着南迁月翻上马背,“白书去军营了吗?”
青衣,“已经去了。”
马蹄飞扬,秦奕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恐慌。
南迁月时不时仰头看他一眼,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翻涌的情绪。
……军营。
秦奕拉着南迁月快步来到杜将军的营帐外。
他顿住脚步,快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老师看到他恐慌不安的模样。
南迁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原来秦奕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并非如她想象中那般铁面冷情。
他的骨血……是极热的。
秦奕很快恢复如常,拉着南迁月走了进去。
简易的木床上,杜老将军双眼紧闭,桑老的面庞失了往日的神采。
白书神色肃穆的施针引血,额上细汗密布。
帐内还站了几位将军,年纪都不小。
他们看到秦奕竟带着南迁月进来,神色皆异样。
有大胆的将军出言,“杜老将军命在旦夕,元帅却哄着女娘,这就是元帅统军的作风吗?”
语气“委婉”一点的将军道,“是啊元帅,杜老将军可是您的再造恩师,他老人家昨日身体就有异样,您为何不早早让白大人过来?”
青衣眉头一拧,“昨日军营欢庆,是黄将军你带头让王爷犒赏三军,王爷当时——”
“别说了。”秦奕冷声打断,目光落在白书身上,“老师情况如何?”
白书抹了抹额上的汗,“不太乐观,臣只能尽力而为。”
“怎么连白大人也说这话?!”一位老将军情绪激动。
白书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方才指责秦奕的黄将军,冷幽幽道:
“杜老将军昨日身体就有异,是我方才诊断出来的,你怎么连这也能怪到王爷身上。”
被怼的黄将军变了脸色,“一时着急罢了,本将也是担心杜老将军。”
“是么。”白书眼神讽刺,不过是老皇帝的狗腿子,逮着机会就诋毁王爷。
“咳……”床上老人倏地咳了几声。
众人纷纷上前,“杜老将军!”
杜老将军撑开沉重的眼皮,在白书的搀扶下坐起身。
他抬眼朝众位将军轻轻笑了笑,“瞧你们这样,快快退下,老夫有话同元帅说。”
几位将军朝杜老将军躬身一礼,纷纷退了出去。
白书颔首,亦是转身离开。
南迁月见此,便跟着白书走。
“丫头留下。”桑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南迁月顿住脚步,慢慢转身,“……我,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有心之人又要议论秦奕了。
杜老将军和蔼的笑了笑,“无妨,不必在意闲言碎语。”
秦奕转头拉住南迁月,将她带到杜老将军跟前。
他蹲下身,望着杜老将军问,“老师,您感觉身体如何?”
杜老将军摇头,“不重要,你听老夫说,如今陛下忌惮你,无论他使出何种手段,你切莫将手中兵权交出,当今陛下不适合掌军。”
南迁月很想捂住耳朵,这种话岂是她能听的?
有种被强行与秦奕绑在一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