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谷主威胁的话语,林非晚悠哉悠哉拎起脖子上挂的蛊哨。
“你应该认得我手里的东西吧?毕竟,你也有。”
小小的蛊哨看上去精致极了,一下子便吸引了谷主的注意。
他眯起眼睛端详着蛊哨,须臾,瞳孔一缩,低下头看向他身前垂下来的东西,两者之间,不能说没有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不可能!蛊哨的制作方法只有我们云谷的人知道,你那只不可能是真的......”
谷主连连摇头,怎么都不愿相信眼睛所看到的,阴沉的老脸看着有几分惨白。
“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这东西我家王爷那里也有一只,它告诉我,我家王爷如今安全的很。”
林非晚把蛊哨放回衣裳里,“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顿了顿,她噗嗤一声笑了,“算了,反正整个云谷都要为你的贪婪陪葬,有什么话,你们在下面见面再说吧。”
闻言,谷主彻底慌了,“你不能这么做......我们云谷还有人在外面......”
话音未落,圣地深处忽然传来一道嗤笑的声音,“老东西,这时候还想骗人呢?”
“谁?”谷主警惕地看向圣地深处,心里乱糟糟的,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林非晚骤然明亮的小脸。
林非晚欣喜地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了几步,石壁上忽然裂开一条缝,接着,一道石门从里面向外推开。
下一刻,青鸾、秦惊羽和荆楚鱼贯而出,清冷的圣地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秦惊羽张开双臂,将林非晚搂进怀里,空荡荡的怀抱被填满的那一刻,他失落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吓到了吧?”
林非晚抬起胳膊抱了回去,闭上眼睛,小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还好你没事。”
看到隔壁上锁的时候,她的心的确慌了,云谷虽说手段浅显了些,但毕竟是常年养蛊的地方,万一有什么意外......
还好有蛊哨在,不然她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难得看到林非晚如此小女人的一面,秦惊羽惊喜之余,默默收紧了搂着她的胳膊。
青鸾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一步步走到谷主面前,每一步都带着复仇的戾气,“老东西,还认得我吗?”
谷主慢慢撑着墙站了起来,“你是谁?我们之间好像没有恩怨吧?”
“哈哈哈哈......”青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咱们之间的恩怨大了去了。”
谷主皱着眉头,防备的看着青鸾,一时没有说话。
青鸾眼神一凝,指如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他的脖子,“老东西,三十年前你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吗?”
谷主用力抓住她的手,妄图从她手中挣脱出来,但怎么都不成功。
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他的脸就变得煞白煞白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三十年前,你、赵武和凤轻做下的孽,每每午夜梦回,当真问心无愧吗?”
谷主脸色隐隐发紫,眼白都翻出来了。
荆楚扶了扶额头,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前辈,你这么掐着他,他说不出话来的。”
“......”
青鸾回头睨了荆楚一眼,荆楚摸摸鼻子,讪讪一笑,向后退了几步。
青鸾松开手,任由谷主狼狈跌倒在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呼吸的模样,心中只觉一阵快慰。
谷主好不容易喘上气来,对上青鸾充满杀意的目光,忍不住向后退去,却忘了身后是石壁,已经退无可退。
“你......你和青鸾什么关系?”
青鸾闻言笑出了声,“忘了自我介绍了,小女子名叫青鸾,今年不多不少,正好五十。”
“什么?”
“什么?!”
谷主的惊呼声刚一出来,便被一道更惊讶的声音压了下去。
荆楚一脸惊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辈,您今年贵庚?”
青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给我面朝石壁站着去。”
没看出她在报仇吗?真会扫兴。
荆楚摸了摸鼻子,默默向后退去,面朝石壁,耳朵却支棱了起来。
他猜过青鸾前辈的年纪,想过她今年可能三十,甚至可能快要四十,唯独不敢想她今年五十。
谁家年过半百的人长得还跟小姑娘似的那么水灵?
若不是她说话时那副老练的口吻,以及身上那股魅惑的气质不像少女,说她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若是让京城中的贵妇人知道她有这种保养的绝技,还不得疯了?
看到荆楚被罚面壁思过,林非晚和秦惊羽一时忍俊不禁。
秦惊羽轻轻描绘着她的眉眼,拉着人走到藤椅边坐下来,再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外面买的小麻花,放在藤椅旁边的石桌上。
“你知道青鸾前辈和云谷的恩怨吗?”
掏出手帕,秦惊羽一根根仔细擦着她的手指,虔诚的模样像是在对待什么宝物。
林非晚沉吟一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师父说过,师叔和云谷之间,不死不休。”
这些年来,她和师叔见面的次数并不多,除了拜师那次,后面基本每隔两年才会见到师叔一次,每次短则一旬,长则月半。
而且,她第一次见到师叔时,她便是这副模样,十二年过去,从未变过。
师父说是因为蛊虫的缘故,她曾经很羡慕师叔不会变老,直到她有一次夜里听到师叔痛苦挣扎的声音,心里便只余下心疼了。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世间万物都有自然的规律,违背自然规律,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巨大的。
秦惊羽仔细擦完最后一根手指,才满意地松开了手,“尝一根小麻花吧,师叔这边一时半会估计完不了。”
林非晚点点头,在油纸包里挑了一根裹满红糖的小麻花,送进嘴里。
小麻花嘎嘣脆,那声音像极了手指断裂声音,也像手腕断裂的声音,更像腿骨裂开的声音。
林非晚嚼呀嚼,吃到不太甜的,随手往秦惊羽嘴边一送。
嚼麻花的声音顿时盖过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待到最后一根小麻花进了林非晚的肚子,云谷谷主已经软成一坨烂泥了,身下还有一滩可疑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