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一群人围着,文氏甚至都没看到她做了什么。
直到里圈的人全倒了,剩下外面稀稀拉拉的几个,文氏与王嬷嬷这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只见左其星也不知用的什么身法,出手很快,只两下,便将一个婆子击倒在地,再起不来。
左其星的那身格斗术,是末世中经过无数次生死大战练出来的,招招都是致人于死地的狠辣。
对于她来说,这些婆子虽说孔武有力,但完全没有练过,顶多算是个力气大点的普通人。
这种她一个人能打一百个!
不多时,那十几个婆子便全部倒在地上,再无法起身,此时,王嬷嬷的嘴张的已经能装下一个鸡蛋。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左其星竟还是个练家子!
眼见着那些强壮的婆子在她面前倒下,左其星上前两步,走到王嬷嬷的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捣在了她的肚子上。
王嬷嬷在震惊当中,感受到一阵剧痛自腹部蔓延开来,疼得她“嗷”的一声就弓成了一团,那圆润的老腰便再直不起来。
文氏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继昨天之后,又以另一种方式受到了惊吓。
王嬷嬷倒下之后,文氏吓得迅速缩回了屋里,再也不想露面。
临关门前,她看到左其星回头看向她,四目相对,左其星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知为什么,那本应是甜甜的一笑,却让文氏夫人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有一种被警告了的感觉,就好像,左其星会立刻冲上来也给她一拳,才不管她的身份是不是她的婆母。
左其星放倒了一地婆子,扬长而去。
文氏忐忑不安的在屋子里踱步。
春柳找了几个人,把院子里乌乌秧秧一地的婆子抬了出去,好半晌,春山居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已经到了早饭时间,厨房把各色餐点端上来,摆放整齐,文氏都没有心情去看上一眼。
此时的她,焦躁、烦闷、气恼、恐惧……各种反应综合在一起,令她难以平静。
门从外面打开,霍美玉走了进来。
她惯常无事时便来同文氏一起吃早饭,今日进院子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院门口连个守门的婆子都见不着,也没有丫鬟迎出来,从来都在院子里等她的王嬷嬷也不见了踪影。
霍美玉匆匆走入正屋,便见到了惶惶不安的文氏。
“母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美玉,”文氏像是见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握住女儿的手道:“美玉,听娘说,你那新进门的四嫂,左其星,你往后定要远着些才是。”
“为何?”霍美玉疑惑的问:“可是她惹母亲不快了?”
“别提了,太糟心了。”
文氏拉着女儿坐下,便同她讲了这两日的事。
听到左其星半夜出来吓人,今日把母亲找来的婆子全打了,又把王嬷嬷打了,霍美玉惊诧万分,回过神后,立刻关切的问道:“她可有对母亲不敬?”
文氏眉头皱得死紧,还说什么敬不敬的,不敬的地方多了去了。
但她也知道女儿如今问的是左其星有没有对她动手,文氏便微微摇了摇头。
见文氏否认,霍美玉才放下心,顿了顿,她说:“不能这样下去了,母亲,若是就这样被她拿捏住了,这国公府岂不是成了她的天下?母亲还哪里有威严可谈?怕是连哥哥们也要受牵连。”
“那我又能如何?如今看她,名声是完全不顾了,打又打不过她。”
“只能告诉父亲,让父亲请家法了。”霍美玉沉吟着说道:“这样的恶媳,任是哪家也无福消受,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把她休出霍家了。她犯了七出之条, 就算是靖安侯府,也怪不上咱们。”
文氏长长叹了口气,心道也只能如此了。
她本是不想拿着内宅的事情去烦安国公,上回因着老四过礼丢了脸,他便对自己冷淡了许多。
那一回的名声还没挽回,又要休了新进门的儿媳妇,也不知国公是个什么反应。
光是想着,文氏便不想去面对。
母女二人没滋没味的吃了早饭,神情都有些凝重。
文氏当初只是随意给霍景安定了侯府的庶女,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引来这么一尊大佛。
要是早知如此,先前她必不能同意换亲。这样的女子嫁去明威将军府,自有武将去收拾她。
霍美玉放下筷子,正色道:“母亲,我记起一件事。”
“何事?”
“年前有一次,我在宴上听说,左其星问靖安侯要了三十个府兵,专门找人训练出来当做护卫,从前就养在靖安侯府。如今她嫁到我们国公府,也不知这些人被安排在何处?”
“竟有此事?”文氏更加惊讶了,急忙问道:“消息可当真?从何处听说的?”
霍美玉:“说是从她那庶妹口中传出来的,她与自家庶妹关系极为不睦,当初在大长公主府中,当众就敢掌掴庶妹,也不知背后会是个什么光景。那次之后,她那庶妹三个月未曾在京里露面。”
“造孽啊,”文氏叹息道:“就她那性子,跋扈无礼到如此境地,能与谁关系好?”
霍美玉抿了抿唇,说:“倒是有一个关系好的,英国公家那个。”
“呸!还真是物以类聚,蛇鼠一窝!早知如此,是万万不能让她进门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霍美玉皱眉,“人已经进了门,当是不好打发,还是找父亲好好商量商量吧。”
霍美玉用过早饭便带着丫鬟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出了春山居,就看到霍忠国迎面走来。
“二哥。”霍美玉对他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
霍忠国皱了皱眉,上前两步,拉住霍美玉道:“玉儿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若是寻常,她定然会扯着他的袖子柔声细语的说上几句的,但这一回,小妹竟是连笑容都勉强了。
“二哥,”霍美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倒也不算是大事,只是新进门的四嫂,对母亲多有不敬,我也是心生忧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