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片刻的愣住过后,白野鹭发出一声诧异的喊叫,显然是完全没料到巫连会这么说。
不过很快他便捂住了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早已醉醺醺趴在一旁不省人事的雪长淮,在确认她没有被这一声惊醒、也自然就没有听到巫连的话后,猛地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发什么神经啊?”
巫连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
“只要你和她确定了关系,那么收不收环雁当你的刀娘便也就不会让她感到在意了,有个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来自正宫的自信!”
白野鹭的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说,有时候真想到你那个世界里去看看,好搞明白到底有什么邪门的鬼东西在污染你的脑子。”
不过巫连的话倒也为他打开了一道心路,白野鹭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酒:
“我和她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完的,甚至都说不清究竟是她辜负了我还是我辜负了她——也许都有吧,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没什么在意的。”
“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你不可能还不在意。”
白野鹭挑了挑白净的眉毛,有意无意地看向雪长淮因睡梦中的呓语而轻轻嘟起来的脸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你猜得倒是透彻。”
巫连见状也会心一笑:“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要在这儿躲上一阵子,你就在这期间争取争取~嘿嘿,顺便我也可以教教你一些战斗方法,权当是苦中作乐了。”
白野鹭不置可否地轻咳两声,目光落到杯中澄黄的酒液上:
“话说回来,这酒哪来的?”
巫连的目光暗沉了一下:
“西蒙给的。”
他看到了老鹭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于是解释道:“就是那个西蒙,差点成为猎杀者那个,”
“说起来有点复杂,我发现你被艾兰抓走之后,决定从西蒙那边入手,结果意外被艾兰找了过来,无奈之下杀了他,和西蒙坦白了身份,也通过艾兰得知你很可能没死、甚至会跑到夜城,这才赶了过来,”
“而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和小鸮把那个猎杀者宰掉,刚准备离开就见到了西蒙,以及......”
“一个被他称为‘一号伶刃姬’的刀娘。”
白野鹭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同样也从未听说过这个所谓的一号伶刃姬。
“然后呢,他对你出手了?”
巫连垂下眼帘:“是,一开始只有那个刀娘露面,不过我和小鸮的实力你清楚的,虽然那个刀娘属性点很离谱,但也没让我们轻易落到下风,直到他亲自出现我才大概想通了,很可能是上面事务所那群人在逼他,为了杀我。”
很快便借着巫连的话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并在心里大致理清了来龙去脉的白野鹭依旧蹙着眉头,端起酒杯:
“也挺难办的,这事儿派给他,无论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了啊。”
巫连少有地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事儿该怎么搞还是得你自己定夺,不过那个一号伶刃姬我挺感兴趣的,她是什么来头?”
闻言,巫连看了眼红鸮,转头答道:
“按西蒙的话说,很可能是用当年和小鸮同一批铸造的刀娘残留的东西造出来的,也许当初那个清除计划进行得并不彻底。”
“或许是他们有意而为之,清除计划只是掩人耳目罢了。”白野鹭再次喝光一杯酒。
“那个刀娘的眼中没有感情,给我的印象很特别,就像是纯粹的战斗机器......”巫连摸了摸下巴:“你说,她会和上面那群人限制刃御师考核、压缩他们生存空间一事有关联吗?”
白野鹭目光微微凝了凝:“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会立刻着手开始对这事的调查,至于你俩......就还是先思考思考西蒙的事怎么解决吧。”
“嗯,”巫连点点头,转身牵住红鸮的手,从椅子上下来:
“我先去洗洗睡了。”
......
次日,躺在地下室一角临时打的地铺上的巫连刚刚睁开惺忪睡眼,便看见白野鹭和雪长淮正满脸诧异好奇地低头看着自己。
他皱了皱眉头,浑身酸痛地坐起身,抬眼便看到自己被子里不知为何居然鼓起了一个大包,而且那个包还在轻微蠕动着,显然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意识还在朦胧的巫连正疑惑间,被子忽然间被一把掀开,披头散发的红鸮猛地扑上前把自己抱住:
“喔~!亲爱的~早上好哟,睡得怎么样?起床之后是想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漱呢?还是先......”
巫连一把按在她的脸上,把红鸮压到一旁,随后抬眼看向二人:
“你们就这么站在旁边看她作妖?”
雪长淮伸手点了点脸颊,作若有所思状:
“是你的刀娘亲口说的哦:我家主人说了,不可以......”
“不可以睡觉!除非经过他的允许!我是主人的闹钟呢~”红鸮接过她的话,声音在巫连宽大的手掌中显得有些模糊。
“哎——”雪长淮发出一声长叹:“真该打电话给事务所,上报这里有人虐待刀娘呢。”
“还不是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啊......”
巫连像对老鹭那样白了她一眼,从地铺上爬起来,草草地披了件外套,走到柜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今天有什么活儿吗?”
白野鹭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面包,凑过来问道。
“没活儿,另外两个猎杀者的行踪暂时还没消息,何况有了昨晚的事,最近也确实该消停一阵子,我倒是无所谓,把这地方暴露出来就不好了。”
巫连说着,方才清醒了不少的眼中顿时充斥了些许八卦的意味:
“话说回来啊......”他压低声音:“你们昨晚,在哪睡的?”
看着白野鹭伸手指向的另一处墙角仅有的一张地铺,巫连顿时露出一副“你小子可以啊”的神态来。
但下一秒,对方便补充道:“我把她放那儿,然后就自己趴柜台上睡着了。”
“......”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巫连缓缓拿过手边的热水壶:
“你看,这是什么?”
“水壶啊。”白野鹭皱了皱眉头,回答道。
“里面装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热水呗。”
“如果我把它加热到沸腾状态呢?这个状态该怎么描述?”
白野鹭目露一丝严肃的神色,一板一眼道:
“我懂了兄弟,你是想说我开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男人味、很有不动如山般的定力?”
“错了,是沸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