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西蒙赞同地点点头:“不对劲,你在夜城的那一晚应该也知道或者听说过,有些血灾是有一定的自我意志的,所以很可能,它不是不想攻击咱们,而是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正在一步步把我们往某个圈套里引。”
“你们有专门研究血灾这类特性的部门吗?这么确信它会有那种智商?”巫连一脚踢开脚边的一小块石头,说道。
“目前还没有那么细致的部门划分,但应该以后会有的,不过相信我,”西蒙的目光凝了凝:“有些时候,真正和血灾怪物近距离交锋的刃御师,往往可以凭借直觉获取更多的经验——远比坐在实验室里得来的更多、也更有用。”
“你的意思是,直觉告诉你,它不仅聪明,而且远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正是这样。”
西蒙说着,低头将手里的一本笔记翻开,上面印着的不是别的,正是科隆沃城的各个区块地图:
“很快了,再过三条街,我们就能抵达事务所总部大楼。”
巫连看了看那幅地图,抬头想看看太阳找一找东南西北,目光却忽然间愣住:
“这天,不对劲吧?”
“什么?”
西蒙用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标注,听到巫连的话后顿时疑惑地蹙起眉头,抬头看向天空,眉头却顿时皱得更紧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众人抬头朝天上望去,却顿时注意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可能就是在他们刚刚忙着埋葬同事的时候,也可能是在更早之前,
天,居然变成了血红色!
起先巫连看见的是一抹如同凌晨时期天边鱼肚白夹杂着的粉红色,但这红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变得越发加深,几个眨眼的工夫,便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血红。
而这血红同样在变得越来越恐怖,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接近“血”的颜色。
从殷红的血,变成仿佛要干涸的暗红色的血,天幕的变化相当之快,甚至让整片天都暗沉了下来,如同日暮傍晚。
巫连的下眼睑情不自禁地跳了跳:他没找到太阳。
“怎么,刃御师头子,现在有什么安排吗?”
他果断扭头问向西蒙,而后者则连忙朝两位背上背着通讯背包的刃御师喊道:
“和临时安全区总部联络,我现在就需要,快!”
那两位刃御师对视一眼后,连忙蹲下将身后的通讯装置放在地上,其中一位忙着在两件笨重的机器上来回接线、调整天线,另一位则按了一圈复杂的按钮,旋即拿起话筒,却在将其按在耳朵上听了半天后,颓废地将话筒扣了回去,转过头犹豫着开口:
“直席大人......通讯......不知道为什么,接不上了......”
巫连抱着胸口,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毛。
他压根就没对那俩人抱太大期望,按套路讲,在发生异变的这种时候,通讯能管用才怪了。
“什么?”西蒙一步抢上前,拿过那位刃御师手中的话筒,自己亲手鼓捣了一番后将话筒贴上耳朵,能听到的却依旧只是一堆细碎的杂音。
他抿了抿嘴唇,将话筒还过,站起身:
“上次成功的联络在什么时候?”
“按您的命令,十五分钟一次,上次联络保持依旧是成功的。”
巫连摸了摸下巴:“十五分钟,那时候我们早已经开始给他们安葬了,人也早就来到这片中心地带了......”
“也就是说,就在这片天红起来的那一刻,我们在联络上彻底与世隔绝了。”
说罢,巫连走到西蒙面前,看着他犹豫的目光,想了想后开口:
“来吧,下决定的时候到了。”
西蒙抬起头:“什么决定?”
巫连显得有些意外,他伸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身前身后两个方向:
“决定队伍的行进路线啊,你是想在一切可能出现的怪事还未发生之前就带着他们撤退,还是不顾一切地完成你的任务......继续深入?”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索和犹豫,西蒙果断开口:
“只剩三个街区的距离了,何况,即便是撤退,也不确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巫连点点头,随后不忘笑着提醒:
“你作出什么选择我也都没有意见,只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毕竟真要下了决定,关乎的可不只是你我二人的生死。”
他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作为一名作家,巫连可太熟悉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深入的后果按理说会是什么了,
不是什么超级大boSS,就是一些足以让队员死得千奇百怪的怪异事件,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闻言,西蒙有些犹豫地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其他刃御师们。
大家的脸色都被头顶红色的天空映照地有些发亮发红,而那一张张容貌各异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也很丰富,不过大部分都集中在惊恐和慌乱这两类上。
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对于本就不是特别充裕的支援物资而言,这的确是错失了一次较好的机会,何况物资还是小事,这次任务是救援,那三位身处血灾深处的学者的人命可是真的说没就没的。
那么,真的要带着他们继续深入吗?可他们各自心中的勇气还足够吗?
思量再三下,西蒙朝着巫连点了点头,随即扭头命令道:
“全体注意,我们很可能遇到了之前从没遇到过的异常血灾反应,所以为了队伍的安全着想,立刻准备撤离,原路返回!”
巫连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淡然:“不错的命令啊,你没有像那些俗套故事里的领头人一样犯傻嘛,长官。”
两个小时后。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气喘吁吁的西蒙扭头看了看头顶依旧血红的天幕,又低下头,眼眶里的瞳仁在剧烈颤抖着,却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之前被留下负责看守车队的刃御师队伍,连人带刀都死了个干干净净,而且个个死法都相当怪异:他们的躯体都被分割成了四块,每一块都连带着那部分的肢体,而脑袋也被齐齐整整地切下,脖颈断面相当平整。
每一颗头颅上都保留着死者临死前的悲惨面容,那诡异的场面让巫连的瞳孔都忍不住颤了颤。
他抬起头,看向周围同样被破坏得完全无法开动的车辆,目光缓缓凝起。
一场虐杀,而且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虐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