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樽月一听这话,更加着急了,上前一步,挡在白黎面前。
“你……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我之前是有些冲动,不该对你发火。”
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行了吧,你就别计较了。”
白黎看着他那副别扭又急切的模样,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几分。
他轻叹一声,“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就翻篇了。”
慕樽月听到白黎这话,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再次低头盯着手指上的红线,眼中纠结。
虽说暂时相信了白黎与此事无关,但这红线却像个甩不掉的麻烦,时刻提醒着他与白黎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联系。
白黎和慕樽月从洞口出来,脚步匆忙,神色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紧张与警惕,毕竟他们两个人也只能与那人打个平手,要是真遇上了也是棘手的很。
白黎率先迈出洞口,身形微微弓起,猎豹一样,目光扫视着四周,大脑时刻紧绷着。
慕樽月紧跟其后,右手握住剑柄,也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两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
幸运的是,那个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
白黎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来,那家伙没追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慕樽月没有放松警惕,依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手中的剑并未入鞘。
“不可大意,说不定他在暗处盯着我们,那人出手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任何的危险,他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厉害。”
说罢,他又朝洞口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满是戒备。
此时,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可能是黑衣人的偷袭。
白黎和慕樽月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谨慎,他们没有再过多交谈,只是默契地加快了脚步,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身影在树林中逐渐远去,只留下被踩踏的枯枝落叶。
一路上,白黎和慕樽月始终没有碰到柳乘风,他就这么凭空失联了。
白黎走着,时不时观察,眼神透露出一丝不安。
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想着柳乘风的事。
他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关心柳乘风的行踪,毕竟在他看来,柳乘风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能轻松应对。
白黎顿了顿,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要不是他清楚他们是同一队的,他甚至怀疑那个黑衣人是柳乘风派来的。
白黎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又缓缓摇了摇头,驱散这个可怕的想法,继续向前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对自己这队友可真是不信任得很呐。”
不过仔细想想,他也觉得这怨不得自己,毕竟换做是谁,有柳乘风这样的朋友,恐怕都会整日心惊肉跳,时刻提防着。
走着走着,白黎突然停下,转头看向慕樽月,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话说出来。
但最终,他还是抿了抿嘴唇,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加快了脚步。
白黎和慕樽月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一个小县城。
踏入县城时,白黎脚步虚浮,抬手扶着街边的墙壁,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惶然。
慕樽月警惕地环顾四周,一只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活脱脱的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的模样。
他们并不认识路,好在运气不错,在逃脱的路上,竟误打误撞来到了人最多的地方。
周围热闹的景象,嘈杂的人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交织成一片烟火气息,白黎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意。
他并不知道,这一路其实是慕樽月有意无意地在引导着他。
每遇到一些复杂路况,他都会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拽住白黎的衣袖,引导他做出选择。
在慕樽月看来,人多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慕樽月时常外出历练,对分辨去往城乡的地方十分擅长。
他有着丰富的经验,总能准确地找到安全便捷的路线。
相比之下,走在他身侧的人,却显得有些懵懂无知。
对方的眼神中时常透露出茫然,就像是许久都没有下山的修士,或者是从未外出历练过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无知举动。
想起自己昏倒后被白黎带到山洞的经历,慕樽月至今仍心有余悸。
当他转醒意识还未完全清醒,鼻子便捕捉到一股浓烈的、让人作呕的气味。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对劲,几乎是立刻判断出这个洞口有黑瞎子住过。
他坐起身打量着四周也只见洞口的地面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洞壁上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显然是黑瞎子留下的。
慕樽月叹了口气,若不是黑瞎子恰好外出,他们恐怕早已陷入危险之中。
不得不说,萧忆安这人脾气不怎么好,运气,确实十分不错。
黑衣人明显冲他来的,却是一掌打中了自己,就连马车翻车都是翻的自己这边。
白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新奇地张望着四周,眼中满是好奇。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有卖各种小吃的,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的馄饨;还有卖手工艺品的,精致的木雕、五彩的刺绣。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书中人物的正常生活,以往都是在危机四伏的境遇中,如今这般平凡又热闹的场景,让他感到十分稀奇。
他一会儿凑近一个卖糖人的小摊,看着糖人师傅熟练地吹着糖人,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慕樽月都有一种不给他买,就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一会儿又被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吸引,伸长脖子张望着声音的来源,脚步也不自觉地跟着挪动。
慕樽月刚给完铜钱,一转头又快找不到人了,只能一把将人拽住,在旁边守着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