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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书屋 >  厚土昙花 >   第45章 彩虹归来

我说明天来多少人不知道呢,上午我去饭店订盒饭,三丫在家也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饭,订餐省事。我和三哥回来,三哥一再告诉不让雇车,明天他来给拉,忙不过来就雇一个人装车。我回到家,三丫问雇工咋样了,我说明天上来人,我要雇车,三哥不让,他来给拉。

孩子刚刚睡着,三丫把饭端出来,又给我倒了半杯酒,我说中午喝酒了不会耍酒疯,晚上喝酒就会耍酒疯,三丫说不怕你耍,就怕你耍不起来。我说我想现在耍,她说先吃饭,吃完饭有力气了再淘气。一周的等待期盼,今夜都会圆满。只恨天长夜短,我和三丫亮天时才有了困意,一夜风流。此时全身疲累,快速穿好衣服,雇工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外。

我迎出去,领着众人呼呼拉拉的直奔我地,割的割,扒的扒,刚够一车时,三哥的牛车来了,我和三哥装车,回去卸车不用我回去,到家往地下放。这帮干活的都是家里的主力,都像给自己家干活一样,不偷奸耍滑。主人在不在都一样干法。

三哥的牛车一上午拉了五车 ,地里没存多少苞米,中午盒饭管够,还有酒。吃饱喝足,抽一支烟歇歇,马上又开忙。

今年又用了两天半时间,这边扒完,那边也就拉完了。下午去三哥地,这忙忙碌碌的一周终于结束了。我和三丫一周的恩爱缠绵随着我的上班又进入到等待期盼中。

我和刘哥一起走的,他家地少,回来三天就整利索了。他又陪老婆在家多待了一天。自从刘嫂说不走以后,刘哥像变了一个人,有说有笑的,刘嫂说不找了,找了几个都是伤心的多,安心和刘哥过日子,把孩子供出息了才是正道,那些闲扯蛋的事不想了,刘哥把她当宝,她就要把刘哥当成宝。这样的男人不好找。

刘哥驼着老婆新给做的棉袄棉裤,唱着优美的北国之春,心里美美的。我们来到食堂,一周没有干这活儿了,摆愣苞米秆子的日子,更想食堂的生活。

食堂的服务员中又有了几个新面孔,不知道谁来谁不来了,只有几天秋收之后,不来的就是不干了。中午一大桌一起吃饭的人互相认识一下。渐渐熟悉,有的人还没有熟悉就不来了,小小的食堂成了众多人的过客。

我还是和刘哥一个宿舍,刘哥总有唠不完的话题,与我分享更多的是他这几年在外边经历的事情,处事之道,和他孩子的事,一唠起孩子,刘哥兴至特别高,好像这个话题永远没有完结篇。我更多的时候,当好我的听长,做一名认真听讲的好学生。日子在不经意间缓慢的流过,以后的日子就是盼着,期待着,劳累着,快乐着。

进入腊月后,天气异常的冷,三丫说天太冷的时候就别回来了,冻感冒了犯不上。周日我还是坚持回去。小雪转中雪时,我骑车返校就特别难走,比平时多走了一个多小时,到食堂的时候,菜饭马上就要给学生们打了。我去后厨传递饭菜,到了我们吃饭时,我身上的汗还没有落。我端着饭菜刚要在刘哥旁边坐下,角落的桌子边有人喊我,我转身看去,瞬间石化了。

站在那里的正是我有些忘记,有时想起的彩虹。她娇俏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快步走过去,我把饭菜放到桌上,这里是我俩以前吃饭的专用桌。我问她啥时候来的,她说今早才来,我来时大家正忙,她看到我了,我却从来不关注哪个服务员来没来。我只管干好我的活。

我问她这么长时间去哪了?她说被带去待了几天,回来去了敬老院。我问她敬老院那边现在啥情况,她说她姥没了。和张大牙结婚一年多,有病没的。张大牙不想她姥,当初让登记时都可费劲了,还是民政去院里给办的。你说她俩当初怎么结合的。

我说他俩也算情投意合,张大牙是真心喜欢你姥,只是那人年轻时被情伤过。彩虹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把那次去敬老院找她在张大牙那住的,他和我讲的他的过往,对彩虹又讲一遍。彩虹好像忘记我和她讲过了,张大着嘴巴,惊讶的望着我。

真没想到到张大牙还有这么离奇的过往。张大牙对于她姥还有那刻骨铭心的爱。她一直以为张大牙就是一个脾气倔犟古怪的老头。没想到张大牙还是性情中人。彩虹的归来让我单调无味的打工生活增添了色彩,如同灰暗的天空升起一抹彩虹。我干活有劲儿了,手脚麻利的动作着,眼睛不时的望着忙碌的彩虹,我的心情无比舒畅。有时都想高歌一曲,我的心里被彩虹所填满,我关注她时,她也在关注我。我们眼神对上的时候,都会向对方报以会心的微笑。我的生活里多了道亮丽的彩虹。

晚饭后,彩虹向我挥挥手,我走过去,她说我们去走走?她在前面,灯光衬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晃动我的心。蔬菜库里,灯光明亮,装着各种蔬菜的箱子排满屋地,靠墙的位置,一摞摞的纸箱子摞起来有 一米多高,只有北面靠墙的暗影下有一张简易小床,彩虹领我到小床前坐下,她说那年她刚来时就在这里住,后来宿舍有地方她就回了宿舍,这次又让她管理蔬菜库,这里的小床一直没有搬出去,去年夏天,她嫌宿舍热,每天晚上自己来这里住,清静,还有淡淡的蔬菜香,挺好的。

她说她哥快结婚了,是街里的姑娘,为了彩礼,我妈都出外打工了。二红现在也不念书了,在一家饭店打工,想学厨师。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年现在为了生活如我一样打工为生。彩虹曾经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卖身的经历。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彩虹拉着我坐在床上,外面冰天雪地,这里却温暖如春,我问她林姨的情况,她说她妈那次抢救过来后,身体恢复的还可以,在家养了两个多月就在一家花店当了一名勤杂工,活计不太累,浇花弄草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她说林姨是个苦命人,三十多岁时没了老公,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生活,有人看到林姨美貌,想要猎艳寻香,都被林姨拒绝逃掉了,后来遇到于院长,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和于院长走到一起,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自从住院于院长看她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联系。林姨到敬老院去,于院长也是躲着她。俩人再无交集。

彩虹说话时,抱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她长叹一声,令人心痛。她说人这一辈子咋这样难呢,她去找了几个打工的地方,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她说就好像有一条线牵着她,让她回到这里,以前回来过,干了一个星期你没来,问刘哥他说你在家,你妈妈去世了。我想去你家找你,不知道以啥样的身份,啥样的心态见你。你不在,我在这里跟在别处打工一样,没有亲近的人,孤孤单单的,和别人没有什么话唠,这回你来了,我太开心了,在这里和你一起工作都感到幸福。

她讲了很多,我只当好我的听长,我们只能在友谊的列车上同行,决不能超越友谊这道底线,我俩静静的坐着,没有语言,又仿佛有万语千言。时间悄悄流走,午夜了,我站起身,“彩虹,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 好吧,耽误你休息了。”

“咱 们之间别那么客气,我听着别扭。”我们转身分手,走到各自的宿舍门口驻足挥手,晚安好梦。“晚安好梦”生活似乎又回到以前,重复演习过往的场景,我和彩虹每天住工后都去蔬菜库坐一会儿,唠着白天没时间唠或是刚刚想起的话题。

周六晚上见面,彩虹没有像往天那么高兴,唠什么话题都兴致不高,她问我明天回去吗?我说回去,她们娘俩在家盼着呢。

她说三丫命真好,遇到你是她这辈子的幸运。我说三丫为我吃过太多苦,我要弥补她。彩虹幽幽的看着我说,你是我先遇到的,我们却是有缘无分,老天爷还算公平,让我能天天看到你,三丫得到你,却和你聚少离多,我们天天见面,我也知足了。

待了有一个小时,彩虹先站起身说,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还要赶路呢。我们互道一句“晚安好梦!”就各回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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