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捧出数盘精美的首饰,将柜台摆得满满当当。
曲承欢似是被这琳琅满目的饰品迷了眼,左挑右拣,每一件都兴致勃勃地往身上比试。
“哎呀,这些我都甚是喜欢,竟挑花了眼,不知该选哪一个为好。”
曲承欢故意提高了音量,话语中满是炫耀之意。
掌柜的赶忙附和着拍马屁:“姑娘生得貌若天仙,不论佩戴哪一件,皆是美若仙子下凡。”
曲承欢得意地微微颔首,视线不经意间往身旁一扫。
“呀!杨夫人竟还在这呢。”
曲承欢特意加重了“杨夫人”这几个字,又挑眉看向薛执玉。
“不如让杨夫人来帮我掌掌眼吧,您和世子爷是旧识,想来知道世子爷最喜欢什么。”
薛执玉心中升起怒火,一个替身的贱婢也敢挑衅她,但仍强装镇定,她走近柜台,随意地拿起一件首饰,帮曲承欢插入发梢。
她脸上挂着看似和善的微笑,说道:“在我看来这里的东西都上不了台面,不过呀,倒是衬姑娘。”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凑近曲承欢,压低声音道:“你一个丫鬟,仗着在世子身边伺候,竟也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了几分姿色,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曲承欢却也不惧,反呛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只是尽本分伺候世子爷。”
薛执玉也不装了:“呵!世子只不过看上你这张脸而已,一个奴婢,就算是世子喜欢,当个宠儿养着罢了,你可别妄想着能攀高枝。想想自己的身份,别得意忘了形踩了空,到时候……”
“砰——”她做了个手指迅速弹开的动作。
“摔得粉身碎骨。”
曲承欢向前一步,恭敬说道:“杨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自是不会忘却自己的身份。”
“哼。若你不是长得有几分像我,你以为你个贱婢能上得了世子的床吗?”薛执玉对曲承欢有些蔑视和嘲讽。
“哟!夫人这么生气干什么?我是个婢女不假,但是夫人就高贵了吗?”曲承欢随即身子微微前倾,在薛执玉耳边低语:“夫人也别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薛执玉一听,顿时恼羞成怒,脸色涨得通红:“你个贱婢,竟敢如此对我说话!”
说着,扬起手便要打曲承欢,眼见薛执玉的巴掌落下,她却也不躲。
“住手!”
就在薛执玉的巴掌即将落在曲承欢脸上时,荀飞扬恰好往回走。
曲承欢见状,眼眶瞬间泛红,身子微微颤抖,任谁看了都可怜。
她又用只有薛执玉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可不像夫人,见着男人便哥哥长哥哥短的,这般轻浮作态,也不知是哪家的教养。您一个妇人光天白日对外男拉扯倒贴,也不怕浸猪笼。”
薛执玉被这话彻底激怒,一巴掌狠狠扇在曲承欢脸上:“你这贱人!”
曲承欢顺势摔倒在地,抬起头时,用手捂住被扇的脸颊,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荀飞扬大步上前,将曲承欢扶起,轻轻拉开她捂脸的手,只见脸上已红肿一片。
“疼吗?” 荀飞扬关切地问道。
曲承欢摇摇头,她的眼眶通红,眼中的泪强忍着不让它掉落。
薛执玉的手死死捏着帕子,一个贱婢如此折辱自己,看世子会不会为自己出头。
荀飞扬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冷峻与不悦,他扶起曲承欢后,转身直视薛执玉,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夫人为何要责打我的婢女?”
薛执玉听闻,脸色愈发难看,他竟为了一个贱婢质问自己。
薛执玉心中虽有几分醋意,但仍强装镇定,娇嗔道:“世子,你这婢女好生无礼,竟敢对我言语冲撞,我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让她知晓些尊卑。”
曲承欢在一旁轻轻抽泣着,肩膀微微颤抖,却也不发一言为自己辩解。
荀飞扬轻轻拍了拍曲承欢的肩膀,以示安抚,而后看向薛执玉说道:“夫人是想说我武宁侯府的人不懂规矩?。”
薛执玉脸色愈发难看,她自然不敢对武宁侯府指手画脚,她还是咬了咬牙,委屈道:“世子,你竟这般维护一个贱婢,你为了她质问我?”
自己在人家落难的时候离开,这会子巴巴委屈。
对!曲承欢就是故意的,她看到荀飞扬往走回故意激怒薛执越,让她展现嚣张的一面,气死你,气死你,就算荀飞扬给她买衣衫首饰的回报。
荀飞扬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杨夫人,注意你的身份言行。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罢,他轻轻环住曲承欢,转身就走。
曲承欢乖顺得被荀飞扬环在怀里,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有意无意地看了薛执玉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薛执玉见她如此态度,心中的怒火更盛,却又不好发作。
薛执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她暗暗发誓,绝不会就此罢休,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知道自己的厉害。
待荀飞扬与曲承欢走远,小环小心翼翼地靠近薛执玉,轻声说道:“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薛执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声道:“一个贱婢而已,又没什么依仗,凭着那张跟我有几分相似的脸得了世子的青睐而已,且先让她嚣张几日,还是咱们的事情重要。”
……
“可能会有点疼,你且忍一忍。”
荀飞扬坐在她身侧,轻轻托起她受伤的脸,眼神中满是怜惜与疼惜。
他打开药膏的盖子,用指尖蘸取了些许,微微颤抖着靠近曲承欢红肿的脸颊。
当药膏触碰到伤处,曲承欢忍不住轻轻抽了一下,荀飞扬的手立刻停住,紧张地问:“很疼吗?”
曲承欢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疼,世子爷,还是让奴婢自己来吧。”
“还是我来吧,你自己不方便。”
荀飞扬缓缓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在她的脸颊上,并对着她的脸轻轻吹气,这样能减轻一点苦痛。
一边涂一边说:“你平时的伶俐劲哪去了,打你不知道躲吗?”
语气中带着点心疼与责怪。
“薛执玉为什么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