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也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呆呆的站在原地,程海扶着他的腰背替他稳住重心,上天带走了他的皇子,还差点带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齐晟怕眼泪掉落闭上了眼睛,问:“昭仪如何了?”
“昭仪娘娘累得睡过去了。太医看过了,说是无大碍。”
听到曲承欢无事,齐晟的心落下来一些。
太后缓缓站起身把孙嬷嬷怀里的大皇子抱起来,太后带着笑又流着泪温柔的抚摸着:“你看,多好的孩子啊,你和你姐姐长的和你父皇小时候一样!”
话说完一连串泪珠落了下来,她本来可以有个孙儿的。
孙嬷嬷看着太后的样子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皇帝,你也过来看看,你看他长得跟你一样。”
前因后果她刚听玉珠说了,昨日她头疼歇下的早,不知道流言的事,即使知道她肯定是不信的,侍卫在后宫巡逻的时间地点,都有严苛规章制度,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私通,何况如今孩子的长相说明了一切。
一定是有人存心了,看来这件事情过后要清理后宫了。
齐晟不敢过来,太后抱着孩子往齐晟那走了两步。
把孩子往齐晟眼前递了递:“你看啊,他长得多像你。”
齐晟的双手像是拴住了千斤重的铁球,怎么也抬不起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他也不敢。
太后见他不接,又把孩子轻轻的放到孙嬷嬷的怀里。然后转身抬手对齐晟就是一个耳光,这一巴掌用了太后全身的力气。
“你个混账东西,昭仪都要生了,你竟然还禁足她!她明明说腹痛,三番五次的请你你为何不来!别人随便说几句没影的话,你竟然也信了,竟然疑心她。”
齐晟没被太后打懵,倒是被太后的话说懵了。
齐晟瞪大双眼,满脸疑惑地看着太后:“朕昨日并未见到芷澜宫有人来。”
齐晟转过头去看向一旁的程海,怒声喝道:“程海,芷澜宫来人为什么不告诉朕。”
然而,面对皇帝的质问,程海却是一脸无辜地回答道:“皇上,奴才也不曾听说芷澜宫人来过啊。”
“太后娘娘,昨日咱们确实去青瑶宫请了皇上。”玉珠愤然开口道。
“玉珠,把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太后知道皇帝一直宠爱曲承欢,而且又是生子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出了幺蛾子。
“昨日娘娘被陛下禁足后,听到外头传的流言说娘娘腹中的孩子并非,并非龙种’……”
齐晟猛地站起,不等玉珠接下来的话愤怒开口:“什么?什么人胆敢胡言乱语污蔑昭仪?”
玉珠:“奴婢不知。”
“不论是谁,都是存了心了,你且听她说完,再做定夺。”太后让玉珠继续。
“娘娘听闻十分伤心,便让画屏去请陛下好向陛下澄清谣言,谁知青瑶宫的人根本不让画屏进,还把画屏打了一顿,后来芷澜宫的门就被人从外头锁住了。娘娘因着流言晚饭也没用,又因画屏被打神伤不已,结果半夜时分开始腹痛,奴婢出不去门,就请了打更的太监代为传话,可怎么等陛下都没有来。”
齐晟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没有,朕没有收到报信。”
又看向太后:“母后没有人给朕报信。”企图让太后信他。
“太后娘娘,奴才也没见到画屏姑娘来送信。”程海为皇帝证明确实没有收到报信。
“那怎么不去请太医?”齐晟乱了心神。
“陛下,是您禁足了娘娘,画屏请您又被打,芷澜宫大门又被锁住,我们怎么出得去?
而且是您下令封锁宫门,这大半夜太医来了又怎么进来。
只能让打更太监再去青瑶宫传信,陛下您好狠的心呐,娘娘生产您都不来,连个太医和接生嬷嬷都不送来,可怜小公主生下来这么久一口奶没喝,
主子生生痛了一夜,怎么也生不下皇子!”玉珠的控诉字字泣血。
这一句一字仿佛一道惊雷,劈得齐晟脑子嗡嗡作响。
“青瑶宫?”崔太后执掌后宫几十年,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当然一定也要有人为皇子的夭折负责:“来人,去把惠妃和青瑶宫上下所有的太监宫女都给哀家押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齐晟夜里是宿在青瑶宫的,曲承欢早产的消息周惠妃也早已知晓,这会子她正慌乱着呢,她不是因为没让人给齐晟报信而慌乱,而是在想如果曲承欢真的生下皇子自己的地位可不保了。
“娘娘无需过分焦虑,即便生下,若无法养育成人,亦是徒劳。更何况,她提前这么久分娩,吉凶未卜。”王嬷嬷试图安抚惠妃心中的不安。
惠妃刚欲点头应和,却闻外头宫女太监的喧哗声骤然响起。
只见孙嬷嬷亲自率领太监与侍卫,直奔青瑶宫而来。
她手势一挥,侍卫立即开始拿人。
惠妃正欲探询究竟,孙嬷嬷已带人步入殿内,对惠妃言道:“奉太后懿旨,请惠妃娘娘前往问话。”
皇后此时也在昭仪宫内,得到消息她第一时间赶来,知道了皇子夭折的事情她也是很震惊,温声劝慰着太后。
太后让她先回去,并嘱咐她照管好后宫,该怎么做皇后是知道的,太后对于皇后还是放心的。
“娘娘,您说皇上和太后会放过惠妃吗?会不会看在惠妃的母家上放过她。”惠妃在自家的主子面前一直嚣张跋扈,自然希望她能收到惩罚。
“不该咱们问的就别问,本宫只需要做好皇后该做的事情。”惠妃这次的事情只会加速周家的灭亡,毕竟夫妻十几载,皇上对周家的布局她怎么能看不懂呢。
“去通知各宫,这几日不必来请安了,没有必要也不要随意出来走动。再加派人手巡逻,把那些个偷鸡摸狗、通风报信、扰乱宫闱的都揪出来,这个时候后宫可不能出任何错。”
这次曲昭仪禁足导致早产的事情,即使太后没说她什么,只怕是怨她没有早些平息流言。
自己和皇上同是自己的父亲所教,学识眼光不比男子差,可惜自己是女子只能困在这高墙里面,对着一群女子断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