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伸手将暗卫统领扶了起来，面带笑容的道：“我十四岁，跟随父皇征战沙场，你便是我的亲卫。”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你的孩子还是大唐普通的民户。”
“甚至他的生活并不好，偶尔还会受人欺压，我们就不能帮他。”
“你真的心甘情愿吗？”
暗卫统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在我家人的眼中，当年我已经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是我心中最大的理想。”
“曾经的我已经死去，现在我就是大唐的最锋利刀刃，最尖锐之矛。”
他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因为曾经李世民问过他。
是否愿意成为暗卫统领。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他有复活的机会，但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因为他的心中非常的明白，自己就算是拿到了这个机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因为他以后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核心人物。
他不甘于平凡。
他的家人现在看似平凡，其实不论到什么时候，只要是他还活着他的家人始终会有一个好的发展。
等到他死的那一天，陛下肯定会为他的家人谋取一份前途和未来。
就算是未来的帝王，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他，暗卫才是真正的核心。
皇家核心其实那么轻易的就能放弃。
李世民不可能亏待自己的未来的帝王也不可能亏待自己的，他不可能听命于其他人，只会听命于未来的帝王。
这是他们的使命。
暗卫统领眼眶微红：“陛下，我觉得自己赚的已经足够多了，曾经的那些老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而如今我活着，他们却死了我自己内心也是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每一次去看他们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也想要躺在坟墓当中，想着跟随殿下当年叱咤战场之上。”
“可是我还有自己的任务没有做完，因为我心目中，那英勇无敌的殿下，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宿命，也没有完成心中的目标。”
李世民听闻此话的时候，也是嘴唇微微的颤抖。
叫他殿下，那是因为他曾经也是二皇子。
那是他真正的心腹。
他重重的拍了拍暗卫统领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试探你，你想多了。”
“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想不想走到明面上？”
“你知道的东西很多，而你未来就是辅佐楚王的不二人选，我不想当年在沙场当中的唯一生死兄弟，见不得光明，永远生活在黑暗当中。”
“所以我想让你趁机走入光明之中。”
“不要拒绝，这是我唯一能帮你做的事情。”
“如果你还想要继续作为暗卫统领，你将永无出头之日，王权更迭之时，往往伴随的是血腥和屠戮。”
“而我如今可以做选择，我希望你能活得堂堂正正。”
暗卫统领内心感动万分，不过他却下定了决心。
单膝跪在了李世民面前。
“殿下，我曾发誓，誓死相随。”
“当我成为暗卫之时，便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再去成为活着的人。”
“我已经死了，永远的死在了当初的内处沙场之内。”
“殿下，请容我再任性一次，我不想走向光明，因为我从未看见光明。”
“我看到的是无数的黑暗，看到的是那些人的尔虞我诈看到的是他们心中的肮脏龌龊，我无法在走到光明之中，我会觉得全身难受。”
此时他真心说出了此话。
李世民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
“你的结发妻子三年前病逝，但你的两个儿子早已安排，不会是权力滔天之人，但却可以小富为安。”
“这也是完成了你的心愿，我一直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
“不希望他们有什么多大的出息，只希望他们能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只是你的儿子，只要有大唐江山所在的一天，便不会让你的子孙受人欺凌。”
“这是我给你的承诺，同样也是以后楚王给你的承诺。”
“他若敢不答应，我直接狠狠的抽他！”
“老子的儿子天经地义，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是我皇家真正的心腹。”
暗卫统领其实最了解李世民。
如果自己刚才有了任何的犹豫，他可能不会在这个位置上甚至都可以说他会永远离开这个位置，你也不会出任何的生命危险。
但以后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的重用。
不过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个人，再也不用生活在黑暗当中。
可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黑暗。
尤其是见识到了太多人的尔虞我诈见识到了那些人的冰冷血腥。
他已经回不了曾经。
其实他内心当中很多次都是想着当初如果自己战死沙场，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心累，可是自己终究活着。
李宽并不知道李世民和暗卫统领说过的话。
此时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神情，走到了蓝田县的交界处。
在这里，吴王李恪出现。
他身边还带着几个人。
那些人目光朝着周围看着眼神当中充满了警惕。
见到李宽的时候，吴王李恪快步跑来，眼中更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二哥，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制作出了第一批书籍和纸张。”
“你是否找好了替罪羊？”
李宽微笑着点点头：“已经找好了，他就是张亮。”
“张亮？”吴王李恪微微地愣了愣，随后眼睛里面露出了惊愕和不解。
因为他非常清楚张亮的身份。
自己父皇都是对他非常的优待，毕竟是当初玄武门之变当中的功臣。
“二哥，你手中可有他把柄？如果没有任何把柄，他可能会投靠世家，这个人我了解一些，不是什么好人，甚至都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麻烦。”
“若是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大不了我直接站在风口浪尖上。”
“纵然是死，我也是千古留名！”
此时他心中已经没有了想要争权夺利的想法。
因为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