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破布。
先说话的还是柳亦尘。
那方破布明显是男子的衣裳上的。
柳亦尘幽怨道:“小姐为何藏了一男子的衣裳?若是小姐想要,我的衣裳小姐随时可拿去,就算是亵衣小姐若是喜欢,也可拿去。”
简直浪的没边儿。
颜玉无语。
柳亦尘又眨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若是亵衣小姐不喜欢,亵裤……呜呜呜?”
话还没说完,一只白皙的手就将一个超大号的馒头塞进了他嘴里将他的嘴堵住。
颜玉眼疾手快,微笑:“救你一条小命。”
桌上其他人神色各异。
鹤临桌下的手慢慢将银针收起。
郁寒手中捏的石子落地。
段干煜长袖下手中凝起的内力散去。
而离墨……
放在茶杯上的手也放下。
他垂眸。
茶杯中的水滚烫,还冒着徐徐热气。
不过……
被柳亦尘这么一说,众人皆看向颜玉手中的布料。
当真是一男子的衣襟上扯下来的。
几人神色各异。
独独段干煜惊愕中脸色带着红黑。
红的是他的衣襟竟被她放在怀里贴身放着。
黑的是……
她竟然又留下了?!还当众取了出来?!
鹤临看着那深色的衣裳布料,淡然的神色微暗:“小姐,这布料是?”
颜玉不紧不慢。
视线扫过桌上众人。
这才慢悠悠的支着下巴说道:“昨夜,我那里闯入了一贼子,妄想对本小姐采花,奈何本小姐誓死不从,拼死抵抗,顽强拼搏,才留下了那贼子一块儿衣裳的布料,不知你们可识的出是谁的衣裳?”
桌上段干煜的神色最为……
古怪。
采花?
她誓死不从?
拼死抵抗?
顽强拼搏?
闭了闭眼,想到昨夜她拉着他摸他腹肌在他怀里乱摸的小手,段干煜禁不住又抬眸看向颜玉。
看着正义正言辞说昨夜那贼子如何如何可恶,她如何如何不被美色诱惑的颜玉,段干煜忽然就……
心底涌起一股恼意。
昨夜是她对他动手在先。
如今却说是贼子?
颜玉已经拿着那布料问起他人来:“或者,是你们谁的衣裳?想与我同榻而眠却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为此深夜去了我屋里?”
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的段干煜脸皮隐隐一黑。
分明是她昨夜拉着他。
但想到的确是自己先去了她房中。
他又有些无话可说。
颜玉此话一出,众人皆心中一动。
郡主\/小姐这意思是?
还能爬床?
几人心中都微动,纷纷起了心思。
其中柳亦尘最为懊恼。
他性子本就不受拘束。
为何他没想到可以爬床?
今夜他便去。
鹤临则是神色微怔。
郡主曾与他说过可多爬墙,那这爬床……
想来自也是可以的。
而郁寒……
则有些别扭。
可看桌上几人的神情,他又抿抿唇。
而离墨……
则有些苦恼。
似乎在想什么极为……
艰难之事。
他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爬床,只可从正门或是窗户,不知这窗户……
可好爬?
亦或是他今日回去先练习一番?
也好爬郡主窗时免得出了丑相。
颜玉看着几人各异的神色,笑眯眯的晃晃手里边的衣裳碎片道:“若是你们不说,本小姐可就一个一个问了。”
柳亦尘朝着颜玉抛了个媚眼:“小姐,这衣裳是我的,昨夜小姐拉着我的衣裳,在我怀里让我留下,小姐莫非过了一晚便忘了?”
说着他还流露出一抹……
哀怨的神色。
仿佛颜玉是什么吃干抹净不负责的人似的。
颜玉面无表情:“要不是打开你那衣柜一排红我就信了。”
柳亦尘:“……”
柳亦尘:“我亵衣不是红,是白……”
颜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暂时对你的亵衣颜色没兴趣。”
柳亦尘:“可是我对小姐的……唔唔?”
又一个大馒头塞住了嘴。
颜玉又看向另一人……
鹤临。
她支着下巴,上下看看鹤临的衣裳,忽然叹气。
鹤临:“……”
郡主叹气是何意?
想到他如今做了修饰的脸,鹤临心中微顿。
可是郡主瞧不惯他此时的脸?
环顾了一圈四下。
皆是难得的美男子。
只有他……
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颜玉叹息纯纯是因为……
鹤临银白色的眸子太有标志性了。
为此戴着缎带的时候他才露出眼睛的真正颜色。
而像是今日……
他未带缎带。
眼睛颜色便做了调整。
是黑色的瞳孔。
颜玉发现——
自从她与鹤临欢好过后,鹤临的眼睛好像……
之前用一些特殊法子也能瞧见事物。
但如今好像能看到的更多了。
摸摸下巴,颜玉若有所思,视线从鹤临眸子划过,不由眨眨眼。
黑眸的鹤临……
好像也挺带感的。
还不知颜玉瞧自己给瞧兴奋了,鹤临还当她是不喜自己的容貌,蹙眉想在夜里恢复容貌去寻郡主。
颜玉晃晃手里的碎布:“你昨日刚来,衣裳都是我让春花备的,都是月白色与白色衣裳,定然不是你的了。”
此话一出——
鹤临心中微微一烫,好似裹在身上的衣裳也变的滚烫起来。
是郡主为她准备的。
想到这衣裳或许是被郡主指尖拂过,鹤临不免身上微微一颤,好似颜玉的指尖落在他身上。
其他人的反应就不同了。
离墨一身青衫垂眸看着袖子上的青竹。
这衣裳是他来时从郡主府穿来的。
而郁寒——
更是眉头拧起。
他的衣裳是府里头的侍女准备的。
柳亦尘……
柳亦尘还好点儿。
他的衣裳是上次缠着颜玉逛街从成衣铺买来的。
虽然当时是他自己掏的银子。
但是郡主选的。
其实当时颜玉的选是——
大手一挥:“红色的衣裳都包起来,全场消费,由柳公子买单。”
而段干煜——
拧眉看着自己身上的暗紫色衣袍。
是他自己的衣裳。
颜玉也为他选过。
只是那衣裳……
是府里头奴仆的衣裳,灰扑扑的。
穿着那衣裳他都觉得丑,更遑论颜玉这个看脸的女人。
为此他未曾穿过一次。
几人心思各异。
但颜玉仿佛没瞧见一样,眼神儿又换到段干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