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顶,仿佛一望无尽的台阶,仿佛预示着某种结局。
“那孩子,是庆帝的孩子?”范闲有些不可置信。
“别人家的宅子,以后别乱闯了。”范闲口中的庆帝,亲自将匕首插回了范闲腰间。
“你活着回来。”庆帝眼神关切,满目慈爱。
“你觉着,是做臣子好些,还是做皇子好些?”
伴随着这句旁观者的问话,玉璧上的画面一会儿是庆帝下旨,“封你为太常寺协律郎。”一会儿,又是几位皇子行礼谢恩。
臣子,皇子,各有各的不如意。
无情葱白有力的手指交叉而握,看玉璧上庆帝在说“你们兄弟三人吃吧”时,范闲也在。
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奇怪,“庆帝的话……听着怎么觉得范闲是他儿子一样?”
追命猛的看向他大师兄,惊愕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说不定真是他儿子呢?”白愁飞不解。
胡铁花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若范闲真的是庆帝的儿子,为什么他自小在宫外长大?而且……”
而且,庆帝还对范闲说,‘不要乱闯别人家里。’
若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会算是“别人家”?
“咚!咚!”上官海棠见自己敲扇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注意,才道:“‘那个孩子是庆帝的孩子’,范闲他不是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么。”
“啊——”胡铁花后知后觉,“所以当时范闲的脸色才那么复杂……”
追命用巴掌呼噜了几下自己的发梢,只觉得但凡和皇宫大内沾上的事,总是这么……
“这关系也太糟心了!”追命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冷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发疯”的二师兄,他不明白……不就是多了个亲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世道,本就是杀人放火金腰带。”范闲咬着后槽牙,努力平复道。
“一个布局刺杀的,反过来要安慰被杀之人。”正在范闲手下享受按摩的冷艳美人,情绪疯癫的大笑道:“这不好笑吗?哈哈哈哈哈”
刀光剑影之后,是无奈妥协的范闲,“地滑,慢点走。”
“这是?!”陆小凤看着一摞摞尸体,激动的挺直了半个身体。
王怜花嗤笑了一声,面带讽刺的道:“原来如此……地上淌满了血,能不滑么。”
“你能写这样的诗集,不该是凡间的浊物啊!”视频开头喊范闲的老学者,满眼的愤怒遗憾,“老夫不忍心看到这些绝句……蒙尘!”
对于老学者的文气傲骨,范闲不是没受到感触,承诺道:“晚辈答应庄先生,绝不做那样的人。”
月沉日新,乐声陡然激烈。
大殿里,一身广袖华服的范闲,满面赤红,三分醉意里带着七分不吐不甘的畅快。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国破山河在。”
……
无数千古风流的名篇诗句被范闲脱口而出,玉璧上黄河奔腾不绝、军队纵横沙场的画面交替出现。
李红袖捂着直怦怦跳的胸口,感叹道:“李太白的诗我也曾背过几篇,可看范闲念诗,却仿佛觉得是李太白再现。”
何等豪情,何等壮哉!
“豪放名篇、婉约佳句,李白、杜甫、李煜、陶渊明……这些人,这些诗……
范闲难不成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小世界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诗……”李寻欢越来越好奇了。
可是自秦汉以来,不论南北魏晋、还是唐宗宋祖,皆有史书名传,还从未出现过“庆”这个朝代。
难不成……这上面的,是不知多少年后的未来?
有着同样想法的,不止李寻欢。
替小侯爷掀开华丽柔软车帘的白衣侍从屏着呼吸,恨不得将头低到脚脖子里。
马车旁边护卫的八个带刀侍卫,更是默立如陶俑,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发出声音。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怒方应看。
“呵——”方应看仰头看着天幕冷笑了一声,随即又淡淡的道:“走吧,去军营。再不帮陛下把军队训练好,万一天幕再出现个什么‘庆国’、‘乐国’的,我可担待不起。”
为首的一个护卫小心翼翼道:“小侯爷您是说……庆国在大明覆灭之……”
见方应看冷眼横过来,护卫立马打住嘴里的话,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肿着半张脸,护卫跪地求饶道:“属下无知,求小侯爷饶恕。”
方应看没有理会这人,只再次瞥了眼天幕后,挪了挪身子安稳的坐回了轿子里。
白衣侍从将手里的车帘缓缓放下,手指一动,示意抬轿子的人出发。
唯有跪倒在地的护卫徒留在原地。
就在护卫就要绝望之时,轿子里远远传来一句冷淡的声音,“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要舌头了。”
闻得此言,护卫却仿佛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用随身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舌头。
见地上掉落的半截鲜血淋漓的口条,此人才如虎口脱生一般,软烂了半个身体趴在地上。
这一段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却在发生之后,飞快的被两道势力传递了出去。
护龙山庄里,朱无视拿到天罡地煞传回的消息后,眼中冷光一闪,“方歌吟真是收了个好儿子。”
另一道消息,却通过层层关卡,传进了皇宫大内。
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少有人知,可天幕上的画面却是所有人都能看见。
一个黑衣窄袖的劲装女子,正对着范闲说道:“先生最后说的话,要你走好自己的路。”
“哎呀,又是一个美貌佳人,这范闲好福气啊!”王秀才啜着酒杯里的黄液,颇为可惜的感慨,“自己才高八斗,怎么就没个红粉佳人来投怀送抱呢?”
要是这个红粉佳人身后还有万贯家财,就更好了……
旁边一起喝酒的书生嗤笑,“你个十年看不中的秀才,还指望有人眼瞎看上你不成?肚子里文墨不多,小心思倒是多的臭不可闻!”
“你,你!”王秀才气的脸色发黑。
同时,相隔不远的一个青衫书生放下了一块碎银子,事不关己的独自走开了。
刚踏入酒楼的铁手,正巧和此人擦肩而过。
“诶?”铁手回头,“这不是……”
反应过来的铁手,顾不得尚在酒楼里等候多时的独孤依人,立马追了出去。
统考空间里,
玉璧上的范闲信誓旦旦道:“我会在这个世界活的比谁都好。”
可这个说着比谁都好的人,却不断遭遇明刀暗箭。
“因为这一直是我想做的事。”范闲并不以此为苦,“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只怕会血海滔天。”
范闲手执小臂长的匕首,狠狠扎进对方的后颈。浑身血气,尤不能平息仇恨愤怒,“大局不能杀你,我来杀!”
“这穿插出现的是回忆吧?”李寻欢记得那个和范闲比剑、同行笑闹的劲装男子,已经死了。
苏梦枕仍旧整个人窝在他的大氅中,歪斜身子靠着案几,肯定的说道:“为情义而杀人,范闲是在报仇,报‘不能报之仇’。”
“大局不能杀你……”只比一句,苏梦枕便可知,估计许多势力、许多人,都不想范闲杀掉此人。
苏梦枕虽没明说,可他的的确确是十二分的欣赏范闲。
为……情义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