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近乎歇斯底里的白衣人,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不过是跑出来一个赌徒,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
而旁边的黑衣人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居然猛地咬紧了牙关,我甚至能听见他上下牙撞击时的嘎嘣声。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俩人。
“你们之前说只要在这个地方愿意付出代价,就能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既然是赌徒,那赌输了就认命呗,你们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白衣人这会抹了一把脸,长叹了一口气。
“你不明白,陈水生,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去吧。”
白衣人站起身,转头走向了那具尸体。
他手上的哭丧棒所召集的阴气在此时越来越重,哭丧棒上挂着的白纸上,居然燃起了一簇簇黑色的火焰。
那白衣人嘴里念念有词,听声音好像类似佛教的一种往生经。
只是我对这玩意涉猎甚少,实在听不出他念的是啥。
转瞬间,哭丧棒上的黑色火焰就尽数转嫁到了那具尸体上。
与先前蓝色火焰的焚尸方式不同,当黑色火焰扑上去的瞬间,我隐约在火光中看到了一个人形男人扭曲挣扎着,张大了嘴,想发出嚎叫。
可奈何所有的黑气都尽数涌到了他的身形中,将本来就已经近乎透明的身体撑得越来越大。
我眼看着那具身体越来越薄,到最后居然生生被那团黑气给撑爆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黑色火焰瞬间将爆开的碎片吞入其中。
短短几个呼吸,白衣人手中的哭丧棒就比之前粗了一圈不止。
不光如此,等他再次转头的时候,那张老吊爷一样的脸居然透出了几分人气!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脑海里却猛然闪过了他刚才的话。
“陈水生,你还是该干啥干啥去吧。”
霎时间,我浑身冰凉,眼睛陡然睁大。
这白衣人怎么会知道我叫啥?!
我猛抽了一口凉气,忍着身体的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咋会知道我是谁?”
“还有,地上的这具尸体到底是咋回事?”
“你俩要是不能把事情解释清楚,谁都别想走。”
我说话间,砍柴刀已经攥在了手上。
没等那白衣人开口,我就先一步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避开了地上的锁链,正要动手,那黑衣人背后就跟长眼睛了似的,手腕一动,竖道锁链从四面八方缠住了我的手脚,直接把我挂在了半空中!
跟刚才相比,现在四肢大张,完全被捆成了一个大字形。
黑衣人砖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
“你你,你哪有这么多问题,我,我俩凭啥告诉你?”
这结巴说话听的我脑袋疼,我咬着牙怒瞪着白衣人。
把手上还没干的血全都蹭在了锁链上。
几乎只在眨眼间,那锁链上就冒出了一簇黑烟,黑衣人握着铁链的那一只手跟触电似的,猛地松开了。
我呲着牙,嘿嘿一笑。
“两位,我刚才说了事情,要是说不清楚,谁都别想走。”
我没给这俩人拒绝的机会,在铁链松开的一刹那,一刀划在了自己的手上。
随后,果断将血朝两人身上甩了过去。
那白衣人跟见了鬼似的,身形迅速后撤,眨眼间就闪现到了几步开外。
“哇擦!陈水生,你不讲武德?人家都不准备跟你算账了,你居然还死缠烂打,你是不是看上我俩了?”
“放你娘的屁!”
我被他这插科打混弄的,险些忘了正事。
我反手握着砍柴刀,“两位来都来了,架也打了,就别废话了。”
我生怕这俩人转身就跑,抬腿就冲了上去。
也不管是谁了,反正能让我挨着的地方抡圆了刀就是往上砍。
和刚才相比,黑衣人的战斗力远远不如白衣人。
也许是因为沾了我的血的缘故,黑衣人见招拆招的能力越来越弱,再加上他结巴的缘故,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憋的脖子涨红,甩着铁链就想往我身上捆,我这回长记性了,凡是见着铁链二话不说就往上抹血。
没一会儿就被我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我对着那白衣人嘿嘿一笑。
“现在你的队友在我手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白衣人一嘴的钢牙都要咬碎了。
“陈水生,老子他娘的就是欠了你的!”
“别一口一个陈水生的,陈水生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才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俩就是来清账的。至于我俩为啥会认识你,我要跟你说我俩上辈子就跟你认识,你信吗?”
白衣人挎着一张脸,干脆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了,可他始终紧紧握着手里的那根哭丧棒。
为了防止他突然把人抢回去,我只能把砍柴刀压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刀锋险险的擦过他的皮肉。
这两个人是邪祟无疑了。
但要是想问话就得活着。
砍柴刀一旦擦破他们的皮肉,这俩人就完蛋了。
我一边警惕着,别一不小心要了这黑衣人的命,一边小心的观察着白衣人。
白衣人的话,我是不信的。
“扯什么前世今生的?抓紧把话说清楚。”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那我们先把我们为啥认识你这件事放一放?”
白衣人指着远处那已经完全被烧没了的尸身。
“这具尸体,是在拿自己的命跟别人做赌,但他赌的东西,远远不是他所能负担得起的。”
“人的贪欲是无限的,这种贪欲可以滋养某种东西,也是我们所需要的,所以自然就会变成这样子。”
“一旦赌博失败,他们体内的血肉,水分,脂肪,骨头一切东西都会归我们所有。”
白衣人说完这话,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般对我道。
“哦,对了,我记得你跟那个胖子认识,那个胖子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不过那个狸猫倒是帮了你们的忙,只要确保他体内的东西不被这栋楼所吸收,坚持到你们出门倒也能保住他这条命。”
白衣人伸手搓了搓下巴。
“只可惜呀,人永远都会败给自己的贪欲,无论在啥时候,他们都会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付出一切代价。”
“陈水生,你想好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了吗?”